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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連二十分鐘都要節省著趕回來……

  可是現在,他們之間卻隔了一萬七千多個小時在那裡默默的流入空白的fèng隙里,一點點的,揮霍,掏空……

  她知道怪不得任何人,可是她只覺得心裡很疼。

  倘若分開,可不可以不這樣決絕,又或者,就算是這樣決絕,也不要帶著冷冰冰的誤解……

  她多希望他可以用溫暖的手摸一摸她的頭髮,叫一聲丫頭或者我的小星……

  大外套披在肩上,星空猛地抬頭,看著楊瑾天,她眼神像暗夜裡的焰火一樣飛快的熄滅。

  楊瑾天拿了鞋,蹲下來給她穿上,看著她茫然空洞的眼睛,“要不要給你訂機票,什麼狗屁約定,都這樣了,你還在這苦苦堅持嗎?”

  星空飛快的抹了一下眼角,抓住他的手站起來,淡淡的笑笑,“有一種交際舞,所有人站成一圈,女生要跟每個男士跳舞,直到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位騎士。其實我大概了解沈之曜的意思了,他其實是在給我機會,看清楚自己需要的是哪位圓舞騎士——他是在給我機會把一圈走完……”

  楊瑾天對她的解釋嗤之以鼻,“明明就是吵架了鬧冷戰,還說什麼給你機會把一圈走完——搞不懂你們倆怎麼想的。”

  星空裹了裹大外套,看著遠處廣袤的夜空,心裏面想,其實,她何嘗不想讓他也把那一圈走完……

  這一年,就又是兩年過去——

  那之後的兩年內,星空忙於學業,沈之曜忙著事業,除了那一夜未果的擦肩而過外,兩個人再無交集。

  第二百章 他或者,只是為了報復兩年前的那晚

  這是六月的巴黎,它古老又單純,豐富又簡約,優雅又另類,傲慢又靈性。塞納河水將整個巴黎分為左岸和右岸####################################################################整個巴黎,不僅自然景色優美宜人,而且到處都散發著藝術氣息。

  高層寫字樓鋼化玻璃通透又簡約,熾烈的陽光穿透進來,投下金燦燦的光影。

  電梯打開,一抹風風火火的身影快步走出來,男式一樣寬大的白襯衫敞開扣子,下擺系起來,卡其色休閒短褲卷著一指寬的邊,踩著一雙純白色的板鞋,兩條白淨修長的腿一前一後的擺動,不失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辦公室里一片凌亂。

  一個年輕女模特站在窗前,有些不自然的抓著外套的胸襟,羞怯的遮掩著自己凹凸有致的嬌美身軀。

  看著她這樣,穿著隨意T恤短褲的男人爬爬自己的短髮,走過去,拉開她遮遮掩掩的手,“遮什麼遮!沒穿衣服的我見的多了,人家也沒像你這麼別彆扭扭的!脫不脫,不脫換人了啊?快點別耽誤我時間,我這都急得不行了!”

  他話音剛落,門就被猛地推開——

  保持著拉扯女模特衣襟的姿勢,楊瑾天瞪著不敲門就進來的女人,沒好氣的翻翻白眼,“你能不能注意點禮貌,下次敲門好不好?萬一我這屋裡是個裸男怎麼辦!”

  擦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星空看著他那禽獸一般的架勢,走到空調底下,看著他,“楊少爺,我也拜託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下尺度,你這樣很容易招來警察的。”

  楊瑾天白她,“我說你饑渴了四年後,思想日漸的不健康——我叫她脫掉外衣讓我檢查有沒有疤痕和紋身,這次開場秀人家要生面孔,越清純乾淨越好——”

  星空喘口氣,看著他對著人家小女孩上下其手皺著眉頭卻暗裡享受的樣子,蹙眉,“你叫我來做什麼?我老師要開第二次展,那邊很多事要忙的。”

  楊瑾天摸了摸女模特腋下的疤痕,皺眉,“你是隆的——”

  女模特立刻變成了諂媚的臉,抓住楊瑾天的手臂搖晃,“楊哥哥,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非常喜歡這一行的,我們都是同胞啊,你摸摸手感,我這裡做的非常自然的……”

  星空在一旁看著楊瑾天氣得臉都白了,撇撇嘴,坐在他辦公桌上,無聊的看雜誌和報紙。

  這些年楊瑾天到底還是做了自己喜歡的時尚行業,剛開始家裡知道他私自改專業的時候差點沒和他斷絕關係,不過這傢伙倒是非常倔強的堅持過來了,從開始寂寂無名的小設計師發展到如今擁有自己的衣飾品牌和模特公司的大老闆,星空其實蠻佩服他的毅力和決心。

  楊瑾天最後把那表里不一的模特趕走,氣哼哼的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星空旁邊,靠在她肩膀上嘆氣,“怎麼弄?現在找個乾乾淨淨的小女孩怎麼這麼困難呢?”

  星空白他,“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叫我來到底幹嘛?我等會兒還要回布置會場。”

  楊瑾天摸摸她長了一層薄繭的小手,眼睛水靈靈的看著她變成麥色的皮膚,手撫上她的臉頰,“小星,我過陣子會回國去,我爺爺住院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他經常念叨你。”

  星空打掉他的爪子,“嚴重麼?他身體不是向來很好?”

  楊瑾天聳聳肩,“人年紀大了身體再好也有小毛病,你都四年沒回家了,是時候回去看看了吧?”

  星空低了低頭,把手裡的報紙回頭丟開,看著窗外,“四年了哦……你說的還真是對,一眨眼就過去了,我今年二十二歲,楊少爺你也二十六了。”

  楊瑾天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探頭過去拿了報紙過來,抖開,果然看到了沈之曜夜會神秘女的新聞,照片是晚上拍的,不怎麼清楚,圖片裡高大的男人可以看出是沈之曜,女的很嬌小,帶著棒球帽,穿著小短裙,乍一看還挺像以前的星空的,不過現在,她不怎麼穿裙子了,一身假小子的裝扮方便她跑來跑去的——

  這幾年的沈之曜基本上沒有斷過緋聞,模特,明星,名媛,大學生也有……

  不知道他是太寂寞了,還是只是為了迷惑打算揪著他和星空緋聞的記者,亦或者,這個男人只是為了報復,報復兩年前的那個晚上……

  楊瑾天咳了咳,把報紙合上,“四年的約定差不多到了,你是不是該回去收復主權了?”

  星空低了低頭,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兩條光潔的腿輕輕擺動,“再說那些吧——叫我來到底什麼事?廢話大王。”

  楊瑾天拍了拍額頭,跳下地,從辦公桌後面的多寶格里拿出一個精緻的錦盒,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一個青瓷的碗,碰到她眼前,“咋樣?我這隻纏枝蓮花蝴蝶碗,漂亮不?”

  星空看看碗,又看看他,“哪來的?”

  楊瑾天嘿嘿一笑,“從別人那裡討來的,我爺爺喜歡這個,送他正好。可貴呢,我這次給人家白弄好幾場秀。”

  星空摸摸那碗的釉質,看著他,“送給爺爺的寵物當貓食碗吧——這東西是假的。”

  第二零一章 蝴蝶飛不過滄海,是害怕那邊已沒有等待

  楊瑾天捂住心口,看著星空,“你給我看仔細點!怎麼會是假的!你看這顏色,你看這質地!”

  星空看著他痛心的樣子,決定言簡意賅,“如果是宣德時候的碗,腹部會比較厚,你摸一摸掂量一下,這個碗很輕薄。顏色挺乾淨挺漂亮,可惜蘇料的暈散效果是沒法效仿出來騙人的——明白?楊先生。”

  楊瑾天氣得想摔了那碗,看著星空,“我怎麼那天沒帶你去呢?小星,你每天都跟著你老師東跑西跑的,每天都玩泥巴有什麼意思,你過來我公司幫忙吧,我身邊需要個貼身的人照料我,我不會埋沒你的,來我身邊好不好?”

  星空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好意我領了,可是你知道我不喜歡這樣忙碌的生活,我還是玩泥巴好了,對著泥巴,我覺得自己很放鬆很清閒。”

  楊瑾天抱臂看著她,“可是你就打算一輩子這樣了?信陽國際你不理了?”

  星空看著他,“公司也不需要我管——我也沒什麼興趣,我覺得我每天的生活很自由很輕鬆,這就夠了。

  楊瑾天摟著她的肩膀,和她靠著頭,聞著她身上清新的陶土氣息,閉著眼睛,“你說給我做一套盤子的,在哪裡?”

  星空偎著他,“已經燒好了,我還沒想好要畫什麼——對了楊瑾天,我昨天看新聞,原來那個大設計師Gaultier也是Gay……你們設計師十個是不是有九個都這樣,你可別這樣,你們楊家可靠著你傳宗接代呢!”

  楊瑾天哈哈一笑,捏捏她的鼻子,“等我直夠了再彎——沈星空,幫我個忙吧,我實在是找不到乾乾淨淨的小女孩做開場秀了——你雖然矮了點前面寒酸了點也勉強算是清純……!”

  星空給了他一個爆栗,“你才寒酸!”

  楊瑾天揉著腦袋,“我比你更寒酸,可是大小姐,你看在我被人騙的份上幫幫我吧,我好可憐……”

  星空想像一下自己穿著誇張的衣服畫著誇張的妝容站在T台上接受萬眾矚目……不禁打了個冷戰,急忙搖頭,“我不要!”

  楊瑾天恨不得跪地哀求,最後答應星空會在她老師開展覽那天買十件拍品做慈善之後,她才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楊瑾天感激涕零,叫她準備一下明天過來之後狠狠的給了她一個吻。

  星空嫌惡的擦著臉上的口水,一邊急著離開,心裏面想著自己是被他給陰了,什麼叫她鑑定那隻碗,都是藉口,就是裝可憐讓她去走那個可怕的秀……

  從他公司出來,外面依舊是綠色滿眼,巴黎的美得讓人心曠神怡。

  星空把自己的腳踏車從門口那尊貴的停車位拿出來,在保安尊敬的目光中蹬著車出發。

  那位置是楊瑾天給她買的,她不喜歡學車,每天就用一輛腳踏車代步,第一次來他公司,保安不讓她把車放在這裡,星空本想解釋一下,誰知那人竟然不耐煩的把她連人帶車推倒。

  結果從此那人就再也沒有在巴黎見過,再來的時候,新換的保安見了她就眉開眼笑,招呼著叫她把腳踏車停在最好的車位上。

  楊瑾天對她的好她看在眼裡,卻沒法給予一點點回報,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覺得自己像一隻小蠶,慢慢的吐絲把自己封閉進來——她忘了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去想沈之曜了,他被她收入一個很小的空間裡,平時沒有事的時候,他就安靜的躺在那是一點存在感也沒有,可是她知道他只是被自己鎖上了,在她脆弱的時候,孤獨的時候,那個角落就像病毒一樣飛速的蔓延,一直到把她整個人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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