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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虞當時非常痛恨唐無庸,除了殺心,他基本什麼都想過了,但是都比較孩子氣,因為當時年紀還不大。

  後來族裡發生了一件事情,鬼侯說:“你必然也記得,是關於血屍毒的事情。”

  唐無庸點了點頭,似乎一直記得這種事情,說:“是血屍毒在寨子裡蔓延的事情。”

  鬼侯也點頭,說:“對,就是這件事情。當時不知道為什麼,血屍毒突然在村子裡蔓延,這種毒最大的途徑就是通過血液傳播,而身為族人,每一個孩子都會接受嚴格的訓練,流血是常有的事情,所以當時血屍毒很嚴重,突然一下在村子裡爆發了。”

  無虞那時候想,終於是他嶄露頭角的機會了,因為唐無庸對機關術非常在行,但是他對毒醫卻不在行,這是無虞的拿手好戲。

  師父當時也在鼓勵無虞,讓他研製出一個可以克制血屍毒的藥來,那麼下一代的族長必定是他。

  鬼侯指了指這扇青銅大門,說:“這後面,本身是我研究解藥的地方,為了不想讓別人偷盜我的成果,所以我沒日沒夜的蹲在裡面研究。”

  原來如此,溫白羽心裡想著,原來這個後面相當於一個“實驗基地”,而無虞是當時的主人。

  但是他剛才用了一種時移世易的口氣,說明這後面發生了很多事情,而且是無虞想像不到的事情。

  鬼侯陷入了沉思,仿佛是痛苦的回憶,牙齒發出“得得得”的撞擊聲,好像是害怕,他的眼睛充滿了光芒,一瞬間閃過憤恨,雙手握拳……

  無虞沒日沒夜的在他的基地里研究解藥,而這個時候他無意間發現了師父的一個秘密。

  鬼侯自嘲的笑了一聲,伸手擋住眼睛,說:“我發現,其實那次血屍毒爆發的原因,其實是師父進入了禁地墓葬,從裡面將血書拿了出來。”

  唐無庸一時有些詫異,血屍毒爆發,原來是族長的緣故?

  無虞的師父在偷偷的煉血屍,這種東西是族規里明令禁止的,因為血屍毒的傳染性很大,而且血屍毒相當於一種“毒品”,能激發人大量的潛力,是一種興奮劑,但是同時會上癮,而且會不知不覺掏空一個人。

  無虞發現了這個,當時非常氣憤,他雖然有想過用各種手段贏過無庸,但是他從來沒想過要做違反族規的事情,畢竟無虞對這種事情非常不屑,他是個孤高的人,孤高的不像樣子。

  鬼侯說:“我或許做了一件最錯的事情,證明了自己是一個無能的人。”

  無虞當面質問了他的師父,就在這個基地里,讓他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師父又告訴他了一個秘密。

  就在這個基地裡面,還有隱秘的暗房,這是一個複雜龐大的底下基地,裡面除了研究血屍毒的解法,師父還在研究各種族內的禁術,不只是血屍將,還有鏡子。

  師父雖然欣賞無虞的能力,但是不欣賞無虞的死腦筋,他覺得如果無虞死腦筋下去,他的衣缽就無人繼承了,下一任族長很有可能變成了無庸。

  所以師父做了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溫白羽腦子裡一閃,不由的說:“鏡像?”

  鬼侯點了點頭,似乎有些疲憊,慢慢順著青銅門坐了下去,坐在地上,絲毫不在意地上的塵土,慢慢的說:“對,他早就照出了另外一個我,就培養在這裡面,我卻壓根不知道……”

  當時無虞很震驚,因為他看到了一模一樣的自己,仿佛就在照鏡子一樣,讓他更加驚訝的是,師父要用這個贗品,取代他。

  鬼侯渾身哆嗦著,突然看向了放在地上的那口棺材,眼神開始飄忽起來,說:“我被活活關在了一個暗無天日的棺材裡,師父把我煉成了血屍將,那段日子簡直生不如死,然而我卻死不了,在我最想死的時候,我看到了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對我笑,他擁有了我的一切,又改變了我的一切,而我變成那個贗品……師父並不殺我,他說留著我還有用,因為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似乎有什麼弊端,等他的力量消耗的差不多了,需要用我做食糧……”

  溫白羽明白鬼侯的話,他之前接觸過太多的鏡像人了,鏡像人都會變成一灘灰土死去,而他們需要吸收能力來維持生命。

  鬼侯舉起自己的左手,撩開袖子,讓他們看自己手腕上的傷疤,笑著說:“為什麼師父選擇讓我習用攝魂金鈴?我一直很不解,攝魂金鈴在族中是一種非常溫和的武器,這不符合師父一貫以來的觀念,那時候我卻明白了……因為攝魂金鈴是控制血屍將的一種道具,血屍將被封禁之後,攝魂金鈴也就沒有了它應有的威力……”

  鬼侯回憶著,身體開始發抖,說:“我會用這種金鈴鐺,我的贗品也會有這種金鈴鐺,但是後患出現了,他們怕我從棺材裡爬出去,用這種金鈴鐺反噬他們……”

  鬼侯握住了自己手腕,牙關輕微的顫抖著,說:“他們砍斷了我的手,還有腳……”

  鬼侯閉了閉眼睛,似乎有些不堪重負,深吸了一口氣。

  老蛇則是氣憤的說:“怎麼有這樣的師父?!”

  溫白羽注意到了,鬼侯的斷手是左手,而贗品長老戴著金鈴鐺的手是右手,這確實是一種鏡像。長老的左腳腕上也戴著金鈴鐺,恐怕鬼侯的右腳腕也是斷的。

  鬼侯張開了眼睛,笑著說:“很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竟然被人誤打誤撞的從棺材裡放了出來。”

  眾人聽到這裡,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攏在老蛇的身上,原來老蛇從棺材裡扔出來的那具屍體就是鬼侯?

  那時候鬼侯可能還不是一個屍體,但是因為他常年被棺材裡面,又被煉成了血屍將,身上的皮肉腐爛,所以看起來像是一具屍體。而不死樹的棺材又吊住了鬼侯的一口氣,所以一直沒有死,被百般折磨著。

  巧的是,老蛇誤打誤撞的相中了這口棺材,就把棺材裡鬼侯的“屍體”扔了出去,還準備挖個坑埋了,但是鬼侯醒了,自己跑了。

  老蛇撓了撓後腦勺,沒聽明白,畢竟他很難想像那個渾身血斑的醜陋屍體,和眼前這個漂亮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鬼侯自從逃離之後,就一直在研究血屍毒的解法,所以唐無庸都找不出來的解藥,他卻可以找到。

  鬼侯說:“我逃出來之後,一直在做克制的藥,但是一直找不到血書,沒想到找到血書卻遇到了你們。”

  他說著,突然又皺眉說:“在我醒來的時候,血月族已經消失了,但是我並不覺得奇怪,這種急功近利的部族,或許消失是始終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覺得很蹊蹺……”

  他說著看向唐無庸,說:“也就是我師父的死。”

  唐無庸淡淡的說:“他是病逝的。”

  鬼侯說:“這一點我知道,我查了很多典籍,查到了他是病逝的,就在我被關的幾年之後,我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

  万俟景侯眯眼說:“你覺得他沒死?”

  鬼侯聳了聳肩膀,有些無所謂的說:“我也只是推測,我覺得他應該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去世,或許他又在搗鼓什麼秘密了。但是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找到他,也可能是我多心了。”

  鬼侯說完,撐著門從地上站起來,說:“現在你們信我了嗎?”

  眾人都沒有說話,溫白羽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點點頭,說:“帶路吧。”

  鬼侯轉身看向青銅門,說:“這裡我已經不熟悉了,裡面有很多暗門,你們小心點。”

  他說著,伸手在青銅門上摸索著,突然手指按在了一個花紋上,輕輕的抖動著,頻率很高,就聽到“咔嚓!”一聲,門突然打開了,底下竟然有滑軌,自動的打開了。

  方清也是聯攝魂金鈴的,唐無庸當時教方清的時候,選的是這種最柔和的武器,他本是這樣認為的,但是沒想到這種東西卻變成了一種惡鬼。

  方清很熟悉攝魂金鈴的使用方法,並不是簡單的搖動,攝魂金鈴裡面是蠱蟲,普通的搖動不會讓他們發出聲音,必須是高頻率的震動和抖動,這些蠱蟲受驚之後會撞擊鈴鐺,發出獨特的聲音。

  而鬼侯的左手斷了,就算他擁有最厲害的機關術,給自己接上一個,也不可能那樣精準的高頻率抖動了,攝魂金鈴對他來說在這輩子就無緣了。

  或許鬼侯現在用軟帶也是因為這個,只是用巧勁,而不用蠻力,二兩撥千金而已。

  青銅門猛然打開了,裡面冒出一股塵土來,眾人立刻後退一步,捂住自己口鼻,眯起眼睛,不讓塵土嗆進來。

  老蛇從地上背起那口棺材,跟著他們往裡走。

  進去之後果然是個實驗基地,有幾張簡陋的石桌,上面擺放著各種陳年舊物,溫白羽看不太懂,但是都是一些精細的機關術,有很多金針和桃木針。

  另外幾張桌子上擺放著很多瓶瓶罐罐,應該是鬼侯研究解藥用的。

  鬼侯走進去,在四周看著,說:“這座地下隧道非常龐大,我也沒有全都走過,只知道其中一道暗門,不過咱們這次的目的並不在這裡,我帶你們從前面出去。”

  眾人都跟著鬼侯走,鬼侯走到一面牆的角落,在地上翻起一塊磚來,輕輕敲了幾下,然後又突然按了下去。

  “咔嚓!”一聲巨響,對著他們的牆面突然裂開了,裡面出現了一條很幽深的隧道,青石磚的隧道,很長很長。

  慕秋從唐無庸的背包里拿出照明的燈具,然後點燃,將罩子合上,遞給大家提著。

  慕秋似乎特別喜歡這種藍色的燈,所以唐無庸做的所有的燈具都是藍色的,散發著幽幽的鬼火,在這種黑暗的地方點起來特別有氣氛。

  溫白羽提著燈,和万俟景侯並排走在鬼侯後面,因為罩子並不是密封的,所以藍色的火焰在不停的跳動著,溫白羽能感覺到有風從前面對流過來,前面果然是有出口的。

  溫白羽突然想到老蛇的棺材裡,還有一根紅色的羽毛,不由小聲問:“那根紅色的羽毛是你的嗎?你是朱雀?也不對啊,血月族的人,不是天神啊。”

  鬼侯搖了搖頭,說:“不是我的,我不知道那是哪裡來的,我被關在裡面的時候,棺材裡什麼也沒有,可能是他後來放進去的。”

  溫白羽一下就想起老蛇的棺材裡面了,什麼東西都有,如果有人得到了一根朱雀的羽毛,那可是無價之寶,必然好好保存,都是有市無價的東西,賣出去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結果老蛇卻把它壓在棺材下面,壓得都刺毛了,像個豁牙子一樣……

  眾人慢慢往前走,只能聽到腳步聲迴響在幽深的隧道里,其餘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眾人沉默的走了一會兒,對流風越來越大了,大家都感覺到了一種希望,前面馬上就要遇到出口了,溫白羽驚訝的發現前面竟然有光線的亮斑,說:“你們看?這是要到出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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