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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咯咯……”

  “咯咯咯……”

  類似於青蛙的聲音從四面傳過來,穿透了冰雹子的聲音,万俟景侯皺了一下眉,說:“拿行李,咱們要啟程了。”

  眾人趕緊把帳篷里的行李背上,唐無庸快速的拆掉在帳篷,万俟景侯看了一眼那口棺材,走過去猛地一拽,“嗡——”的一聲,棺材就被拽了起來,万俟景就將巨大的棺材背在背上。

  他沒有老蛇那麼健壯,一背上棺材,整個人都要消失了。

  大家匆忙的帶上行李,就看到遠處一片血紅色,發出“咯咯咯咯咯”的聲音,快速的向他們衝過來。

  血屍撲過來,眾人一邊退一邊阻攔,雨水太大了,眯得眼睛直花,小七篤撲上去,尖銳的爪子一抓,抓飛一隻血屍,那血屍倒地之後,卻又立刻彈起來,果然血屍毒是一種興奮劑,這些血屍就跟瘋了一樣。

  小七篤被瘋狂的一甩,身體一下飛了出去,黑羽毛喊了一聲“七篤!”,就看見小七篤的身影在空中劃出一到線來,然後“咕咚!”一聲掉在地上,他沒有剎住閘,向後一仰,頓時就消失了!

  黑羽毛快速的跑過去,就看到地上竟然有一個坑,坑不是很大,但是小七篤身材很小,正好掉了進去。

  這個坑似乎是塌陷出來的。

  眾人退過來,万俟景侯看了一眼那坑,說:“下去,都下去。”

  万俟景侯攔在坑邊上,其他人快速的順著坑往下滑,全都下了坑裡,溫白羽也滑下去,万俟景侯最後一個,他落了單,身後的血屍瘋了一樣追過來。

  万俟景侯猛地一揮吳刀,與此同時快速的往後一躍,身體猛地一下墜進坑裡。

  眾人下了坑,發現了掉下來的小七篤,小七篤已經從人形變成了一隻小狼崽子,全身銀白色的毛皮灰撲撲的,耳朵垂下來耷拉在頭上,有點蔫蔫的,小腿蹬了蹬,好像活動不太自然。

  黑羽毛趕緊把他抱起來,檢查了一下,發現只是崴了,並沒有骨折。

  而且他們不止發現了小七篤,還發現了剛才消失的老蛇!

  老蛇身上有血,也掉進了坑裡。

  万俟景侯從上面快速的滑下來,一看眾人全都在,立刻說:“走,那些血屍很快會追上來了。”

  眾人不能停留,趕緊爬起來往前跑,老蛇身上有些傷,估計是剛才遇見了那些血屍。

  大家快速的往前跑,跑了一會兒之後,發現土坑連上了石頭,還是那種石磚,經過精心打磨的。

  方清驚訝的說:“這裡是墓葬?”

  他們順著石磚的路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一扇大門,青銅的大門,大門上雕刻著一個人像,雕刻的手法有些詭異,看起來似乎是極度崇拜,這個人像被神話過,而這種過度的神話,似乎帶著一種個偏執,像是一種扭曲的黑色崇拜。

  眾人看著面上的人像,頓時都愣住了,說:“這……”

  原因無他,因為這人像他們見過,竟然是血月族的長老無虞。

  溫白羽有一種來到了敵方大本營的感覺……

  老蛇則是在這個時候感嘆了一下,臉上揚著一股驚喜,轉頭對鬼侯笑著說:“哎?!這上面雕刻的是你嗎?竟然和你一模一樣啊!”

  他的話一說完,其他人全都快速的看向老蛇,老蛇不在狀況內,撓了撓後腦勺,說:“怎麼了?”

  眾人快速的看向老蛇,最後全都把目光落在鬼侯身上,老蛇沒見過正面見過長老無虞,那天在鬼市上,長老雖然出現過,但是那時候長老砸爛了老蛇剛修好的棺材,老蛇是什麼都沒想,直接給他了一錘子把長老砸飛了,沒看清楚長老的面孔。

  而眾人則是沒見過鬼侯的面容,兩次帷帽掉了,都只有老蛇一個人看見了。

  剛剛老蛇說,青銅門上的人像,和鬼侯一模一樣……

  溫白羽吃了一驚,腦袋裡快速的轉,之前長老無虞和鬼侯是同時出現的,所以他們兩個不可能是同一個人,但是老蛇又說這個人像長得和鬼侯一樣……

  鬼侯沒有說話,只是伸起手來,輕輕捏住自己的帷帽邊緣,將帷帽摘了下來,露出了他的臉來……

  第211章 血屍鬼城6

  鬼侯慢慢把帷帽摘下來,眾人齊齊的發出“嗬——”的一聲,立刻明白了老蛇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鬼侯的臉有些尖削,但並不是錐子臉,下巴尖尖的,眼睛帶著勾兒,雙眼略長,有一種異域風情在裡面,他的眼神毫無波瀾,一對眸子竟然是不同顏色的,好像高貴的波斯貓一樣,嘴唇的顏色很粉嫩,透著一股水光,嘴唇緊緊閉合著,似乎有些微微咬住,在冥思什麼問題。

  眾人頓時大吃一驚。

  真的是那個長老!?

  溫白羽腦子裡梆梆的響,但是突然又覺得不對,因為那個長老是慘白色的臉,一張臉是石膏一樣的白色,他們之前都見識過,這一點万俟景侯也證實了。

  長老很可能是一種鏡像,而且正在惡化。

  眼前的鬼侯臉色很正常,皮膚白皙,透著一股蜜桃一樣的粉色,嘴唇也是嫩粉色的,根本看不出石灰的顏色。

  鬼侯的眼神看起來很平靜,臉上沒有一絲喜怒哀樂,然而他的手指摳緊帷帽,似乎在思考語言。

  就在這個時候,老蛇突然“嘿嘿”笑了一聲,撓著自己下巴說:“真……真好看。”

  眾人:“……”

  眾人一陣無語,轉頭看著老蛇,剛才的氣氛全都給破壞了,他們本身很緊張的,內心裡有無數的疑問,結果老蛇就這麼呆頭呆腦的給破壞了。

  老蛇見眾人用眼睛盯著自己,眨了眨眼,很認真的說:“本……本來就很好看啊,看幾遍都覺得很好看。”

  鬼侯難得的臉上露出一股粉紅色,那種蜜桃的顏色更加深了,殷紅在他白皙的臉頰上,老蛇瞬間就看呆了。

  眾人只好放棄了老蛇,溫白羽看向他,說:“你到底是誰。”

  鬼侯的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掃過去,捏著帷帽的手又緊了緊,張了張嘴,淡淡的吐出兩個字,說:“無虞。”

  慕秋頓時炸毛了,說:“他是那個長老!”

  唐無庸立刻攔住慕秋,不讓他衝動,慕秋的眼睛頓時變成了血紅色,緊緊盯著無虞。

  而無虞完全沒有害怕的樣子,很鎮定的站在青銅門前,青銅門上是他的雕像,和他一模一樣,雕工非常完美,好像是一種膜拜。

  万俟景侯說:“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鬼侯吸了一口氣,把帷帽扔在地上,似乎覺得這種東西以後都不需要了,說:“需要從我沒有惡意開始解釋嗎。”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當然。”

  鬼侯靠著門站著,其他人就對著他站著,只有老蛇不明情況,左右看了一眼,說:“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事?”

  溫白羽說:“你之前說過,你已經不是你自己了,說的就是這個?”

  鬼侯點了點頭,溫白羽又說:“鏡像?你們誰是鏡像。”

  鬼侯抬起頭來,注視著溫白羽,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絲詫異,說:“我以為這個世上已經沒人知道鏡子的事情了,沒想到你還知道。”

  溫白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下巴,心說沒辦法,誰讓自己是從幾千年後被拋過來的呢,或許這個時代的確已經沒有人知道鏡子的事情了。

  鬼侯感嘆完,又恢復了平靜,說:“他是鏡像,但是在他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說不清楚到底誰才是附屬品了,不是嗎?在你們的印象中,無虞也是他,不是嗎?我已經不是我了。”

  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到底誰才是附屬品,鏡像仿佛偷盜了他的身份,取代了他這個人,他們出現在同一個地方,真正的本體反而變成了怪物,這就是鬼侯感嘆的遭遇,這麼多年來,鬼侯從未用過自己的名字,一直只是一個無名氏。

  唐無庸和鬼侯是認識的,唐無庸本身叫無庸,而鬼侯本身叫無虞,可以說這兩個人是師兄弟關係,唐無庸的師父是無虞的師伯,而無虞的師父則是上一代族長,也就是捕捉慕秋的人。

  唐無庸和無虞的接觸並不算多,因為並不是直系的師兄弟,但是兩個人的較量不少,在他的印象里,無虞一直是很孤高的人,說眼高於頂也不為過,他的出身好,師父更好,一直被看待為下一代族長的備選人。

  而眼前的這個無虞,看起來心如止水,和之前的無虞有太大出入了。

  鬼侯發現了唐無庸探究的目光,笑著說:“我也沒想到你還活著。”

  唐無庸眯眼說:“你很失望?”

  鬼侯搖頭說:“在這個世上,沒有能讓我更加失望絕望的事情了。”

  鬼侯看了他們一眼,說:“這個故事很長,我撿重點和你們說,很可惜,咱們不能進去坐著說了,畢竟這裡面是什麼樣子,我已經不清楚了。”

  鬼侯說著,指著那扇青銅大門。

  溫白羽很奇怪他的態度,仿佛他很熟悉這個地方,然後他的語氣已經時過境遷,時移世易,仿佛有太多的感慨。

  鬼侯轉頭看向一直處在狀況之外的老蛇,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的眼睛有些狹長,笑起來卻彎彎的,竟然透露出無線的溫柔,還有一絲嫵媚。

  老蛇頓時看傻了,眼睛都直了,差點流哈喇子。

  鬼侯說:“很久以來,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誰,不過在這之前我好想知道了。”

  老蛇雲裡霧裡的說:“什麼意思?”

  鬼侯開始回憶,他們就站在青銅大門前,對著無虞的雕像聽著他的回憶。

  血月族的人有一個特點,他們全是普通人,沒有天神的血緣,但是他們的生命很長,不代表不會衰老,但是很長很長,長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樣一個部族,保存著族內通婚的傳統,但也有人破壞傳統,就在很多人不滿足於族內通婚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一個極大的弊端,那就是他們的血統被“污染了”,只有純淨的血統才會長壽,很多人就像平凡人一樣死去。

  這種時候,族長就開始挑選純淨血統的人,來繼承他的衣缽,第一輩的人,是“無”字輩。

  唐無庸和無虞都是這種純淨血統的人,唐無庸的資質並不是從小表現出來的,有些大器晚成的感覺,當時的組長沒有挑選他當入室弟子,反而看上了無虞,無虞是很通透的人,而且他擁有統治者的孤高和獨斷,仿佛是在泥潭中的一株蓮花。

  當時的族長非常器重無虞,就在無虞要變成族長的不二人選的時候,唐無庸突然在族中鋒芒畢露,很多失傳的機關術被他重新復活,他的手好像是上天賜予的瑰寶。

  鬼侯笑著說:“說實話,我當時恨死你了,但是……但是後來,我知道這些都微不足道。”

  唐無庸的威脅打擊了無虞的自尊心,再加上師父對他的教導,永遠讓他爭第一,如果不是第一,那就是恥辱,一輩子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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