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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妧持著火摺子,在山洞的深處找到幾根乾柴,點燃。估摸著有山壁遮擋,這點光亮應該傳不到外面去。

  把火摺子吹滅,解下一件披風鋪在柴火邊,回身把蕭叡攙抱到披風上躺下來。先前的處理幾乎沒有用,只是讓他的傷處血流得慢了些,但是仍然在流血。

  傷口太大,最好是能夠用針線縫合,但是哪裡有針線?阿妧滿心焦急,生怕他身上的血會流干。沒有辦法,只能再次嘗試著止血。

  她要先確認他身上的傷到底有多少,於是將他的衣服都脫下。解下外衣,正要再繼續,卻在摸到裡間口袋處的一個小瓶子的時候愣住了。

  阿妧沒有想到他會把她隨手送的東西貼身帶著,而且在經歷了那樣殘酷的廝殺之後這瓶藥還完好無損。但在這種時候,這小小的一瓶傷藥幾乎就是救命藥。

  她險些喜極而泣,雙手微顫地繼續解開他的衣裳,小心翼翼地止住血,把藥粉一點一點地灑在傷口處,再細心地一一包紮好。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她開始嘗試著溫暖他因為失血過多而逐漸冰冷的身體,把山洞裡所有能撿拾到的乾柴枯枝都撿過來,讓火燒得更旺,將剩下的披風都蓋在他的身上,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

  然而卻沒有什麼效果,先前替他止血的時候他還會發抖,現在卻一動也不動了。阿妧開始害怕,她趴跪在他身邊,拍打著他的臉,一聲一聲的,試圖把他喚醒過來。

  暖熱的手伸到披風和厚衣下面,搓著他冰冷的身體。手撫上他的胸膛,卻感到他的心跳都緩慢了下來。

  阿妧收回手,開始解自己的衣裳,脫到只剩下褻衣,鑽到披風和厚衣下,擁著他的身子,用自己的身體溫暖他。

  她小心地避過他的傷處,將他翻成側躺的姿勢,好讓自己能夠更緊地貼抱住他。

  阿妧一直沒有睡,一刻不停地跟他說話,說到嗓子都干啞。到了後半夜,蕭叡冷得像冰塊的身體終於開始解凍,在漸漸微弱的柴火的光里,他緩緩睜開眼,虛弱地看著緊緊擁抱著他的阿妧。

  兩個人對視著,時間有一剎那的靜止,阿妧的眼角落下一滴淚。

  “你會死嗎?”她問他。

  蕭叡看著她紅通通的眼睛,感到原本無力的心一點點地熱燙起來,恢復了有力的跳動。

  “不會。”他抬手環抱住了她,讓她感受他漸漸恢復正常的體溫和心跳,在她耳邊輕聲道,“睡吧。”

  阿妧緊繃的身體一點一滴地放鬆了下來,她太累了,幾個呼吸之後便慢慢地閉上了眼,昏睡過去。

  蕭叡命硬,受了那樣重的傷也沒有死,甚至恢復得還很快。一來是阿妧先前制的那瓶藥確實有奇效,二來是她這幾天將他照顧得很好。

  在確認沒有追兵之後,阿妧在他的指導下用箭鏃簡單地獵一些小動物,權作食物,渴了就喝先前貯存的雪水。

  在第三天,他已經能夠坐起身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面色依舊蒼白,但沒有生命危險。

  他背靠著身後的石壁,看著一臉冷肅的阿妧。她已經沉默了一上午,醒來的時候盯著他看了片刻,卻再也沒說話。

  “怎麼了,還在生氣?”

  阿妧坐在距他三尺遠的一塊石頭上,回視於他:“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聰明?蕭敘是為什麼要追殺你,分明是你構陷任城王逼他離開京城,推波助瀾激起宮變令蕭權身死,蕭敘怕你把主意打到他頭上罷了。我是水性楊花的禍害,那你又是什麼,殘害手足的小人,趁人之危的竊賊,還是自以為是的蠢貨!“

  她越說越激動,站起身,袖子裡的手微微顫著,似乎要把心裡壓著的不滿全部扔擲回去。

  蕭叡仰起頭,輕輕扯了下嘴角,蒼白而乾裂的嘴唇立即綻出血絲來。他點點頭:“我是。”

  阿妧冷著臉:“那天說的話,你敢再說一遍嗎?”

  蕭叡伸出一隻手,想要碰到她。

  阿妧沒有動。

  他又往前一點,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動作間牽引到身上的傷口,疼得微微皺眉。

  阿妧神色稍稍鬆動,向前走了一步,任他抓住自己的手,在他臉上輕輕撫摩著。

  “你知道我那是騙你的,別生氣了。我從來就沒在意過。”

  “輪得到你在意嗎?”阿妧眼中湧上淚水,“你當時怎麼對我的?因為我被人下了藥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把我抱到你的床上?便宜都占盡了還敢反過來嫌棄,你還是不是人?”

  蕭叡拉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對不起,是我的錯。“他凝視著她,神情鄭重地道,“我發誓以後不會再這樣,你不願意的事我絕不強迫你,原諒我好不好?”

  阿妧拂開他的手,吸了下鼻子,止住眼淚,偏過頭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落紅,先前我明明沒有跟別人……”

  “我相信。”蕭叡沒讓她繼續說,抬手將她攬到自己懷裡。要不是那天腦子抽了用這件事逼她走,蕭叡自己都快忘了這事。

  在他的觀念里,得到還是比其他一切都重要,別說她以前跟過別人,就是嫁了人,他想要的話也照樣把她搶過來。

  阿妧在他懷中道:“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就只管自以為是自作主張,我要是回一下頭我就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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