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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在魏朝當官是對官話有一定要求的,不過這官員大概已經被薰陶久了,話音怎麼都改不過來,沈瓊樓聽了在車裡捧腹狂笑。

  殷卓雍冷冷地瞧了他一眼,話都沒說一句就上了馬車,吩咐車夫掉頭走人,留下眾人在原處風中凌亂。

  咸陽是肯定沒法逛了,兩人直接繞了大圈去長安,這邊官員也是打聽了咸陽那邊碰壁,因此知道殷卓雍來了也沒著人迎接,只是命下屬過來簡單地拜會一下,讓他有事知會官府,然後就走了,倒讓沈瓊樓生了不少好感。

  兩人租了個院子歇息一晚,第二天就直奔晉昌坊的慈恩寺塔,又名大雁塔,這邊官府都打過招呼,沒收兩人銀錢就讓進去了,她先是上了柱香,又興沖沖地拉著殷卓雍爬慈恩寺塔。

  上輩子大雁塔旁邊修建了廣場,這時候只剩了高牆圍著的佛寺,讓她大感新鮮。

  她正在興頭上的時候一口氣上了四樓,等到第五樓的時候就氣喘吁吁了,還得殷卓雍拉著她,邊搖頭道:“你到這裡來究竟是做什麼的?”

  沈瓊樓半個身子都掛在他身上,照著上輩子旅遊宣傳手冊上的念道:“參觀,參觀佛家,佛家經典建築,感悟佛法,沐浴佛光。”邊說邊喘氣。

  殷卓雍乾脆把她打橫抱起來,順道斜了她一眼:“你又不信佛,佛光幹嘛要普照你?”

  沈瓊樓死鴨子嘴硬:“誰說我不信佛?”

  殷卓雍唔了聲:“那你知道妙法蓮華經的第一句是什麼嗎?”

  沈瓊樓強行瞎扯:“我心中有佛,不讀佛經也能成佛。”

  殷卓雍:“…”

  在古代七層建築還是很少見的,兩人站在塔頂幾乎能眺望到整個長安,有種羽化而登仙的感覺,殷卓雍陪著她吹了會兒冷風:“真不知道你硬要上來是為了什麼?”

  沈瓊樓想了想道:“涼快。”

  殷卓雍曖昧地傾下身跟她廝磨:“要不要找點事兒做?”他若有所思:“在高處應該有別的花樣吧。”

  沈瓊樓退開三尺遠:“你冷靜。”

  最後在她強烈的反對下,殷卓雍當然沒能得逞,兩人出了慈恩寺就去尋摸著去了長興街,這條街類似於上輩子的小吃一條街,在街口都能聞見香味了,他們隨便找了家小店吃羊羹。

  小店裡的羊羹滋味極是地道,先端了碗羊肉湯,上面飄了香菜小蔥,旁邊放著茱萸燒餅和糖蒜三個小碟,殷卓雍瞧見糖蒜滿臉嫌棄,蹙著眉盯著自己的瓷碗,好像跟這碗有仇似的。

  沈瓊樓嫌他矯情,用白瓷勺舀了勺餵他:“你嘗嘗看,不會失望的。”

  她盛情難卻,殷卓雍只好低頭喝了,羊肉鮮美嫩滑而且沒有膻味,湯也熬的入味,他眉頭這才舒展開來:“倒還勉強能入口。”

  他又一指碟子裡放的燒餅:“這怎麼吃。”

  沈瓊樓先給他做示範,把灑了白芝麻烤的噴香蘇脆的燒餅掰成小塊放到羊肉湯里,然後放了勺茱萸進去。

  殷卓雍難得有笨手笨腳的時候,皺眉掰饃怎麼都掰不碎,都是半個巴掌大笑,她果斷報了剛才他取笑之仇,嘿嘿樂著取笑他一會兒,然後主動伸手幫他弄好。

  他撐著下巴看她動作,揚唇笑道:“你上輩子是長安人不成?”

  沈瓊樓心說還真讓你猜著了。

  兩人吃完都覺得腹腔暖洋洋的,沿著長街漫步,他倆容貌氣度十分引人注目,路上有不少圍觀的,殷卓雍一概無視了,她走到前面發現有賣醪糟的,但這時候肚子都飽了,在喝和不喝之間十分掙扎。

  他無奈看她:“想喝就買吧。”

  沈瓊樓苦著臉道:“喝不完了…”她扼腕道:“失策失策,咱們剛才應該只吃一份羊羹的,這樣能省下肚子來。”

  他瞥了她一眼:“喝不完就扔。”

  沈瓊樓咬咬牙道:“不能浪費,我不喝了。”

  他沒理她,走向小店幫她買了一小碗遞給她:“一碗米酒而已,囉嗦什麼?”

  沈瓊樓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實在喝不下去了,他十分自然地喝著她喝剩下的,她張了張嘴道:“這樣不好吧,你怎麼還有吃人剩飯的毛病啊?”

  殷卓雍優雅地用絹子擦了擦嘴:“是你的又不是別人的。”

  他伸手幫她揩掉嘴邊的水漬:“還吃不吃了?”

  又拉著她往外走,一手緊緊地攥著她,時不時叮囑一句人多別亂跑,小心別丟了。

  沈瓊樓非常之囧,殷卓雍好像在養娃。

  她看著長街上數不清的小吃店鋪,內心掙扎了會兒:“咱們還是走吧。”

  殷卓雍一挑眉:“不吃了?”

  沈瓊樓嘆了口氣道:“我怕你撐死啊。”

  殷卓雍:“…”

  第108章

  兩人吃完飯之後,又買了點小吃給院裡的護衛和下人,然後溜溜達達回了租住的院子,又商議晚上吃什麼,像是尋常市井的兩口子一般。

  沈瓊樓坐在小院的石桌邊,似模似樣地拿了個紫砂壺,用嘴對著護把嘬茶水喝,喝完發現殷卓雍瞧著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摸了摸自己的嘴:“我怎麼了你怎麼看著我?”

  殷卓雍似笑非笑地瞧著她手裡的茶壺:“我羨慕你手裡的茶壺啊。”

  沈瓊樓奇道:“你羨慕茶壺做什麼?”

  他感嘆道:“我願身為紫砂壺,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幫我吮一吮。”

  沈瓊樓開始沒聽明白,後來聽懂了,臉登時紅透,用力搗了他一拳:“你跟誰學的葷話。”

  她下的力氣有點大,他捂著腰眼哭笑不得:“用不著跟誰學,全是發自肺腑啊。”說完曖昧地看著她的紅唇:“調鉛無以玉其貌,凝住不能異其唇;香唇吹徹梅花曲,我願身為碧玉簫。”

  她被調戲過勁兒了反倒鎮定下來,淡定道:“也不是不行…就怕我力氣太大再把你給咬了。”

  殷卓雍:“…”

  她看這話題越來越限制級,轉了話頭道:“咱們明天去哪玩啊?”

  殷卓雍對這個話題顯然沒剛才那個有興致,垂眸道:“不知道,你想去哪裡?華清池?”說完自己先搖頭:“那裡早就毀於戰火了,剩下的基本是後人重建的,沒甚看頭。”

  沈瓊樓道:“要不去爬華山?”

  殷卓雍不知想到什麼,頓了會兒才若有所思地道:“也不是不成。”

  既然商定了兩人就吃完晚飯上床,殷卓雍湊過來吻舔著她的頸窩,她堅決道:“今兒晚上不行,咱們得留力氣明天爬山。”

  他拉著她的手往下,蹙眉道:“你跟我說沒用,跟他說吧,難道就讓他這麼立著一晚上?”

  沈瓊樓默默地舉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要不用手?”

  他已經探手扯她衣帶了,被她噎了噎,沒好氣地道:“要是為了讓你用手我還娶老婆做什麼?”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她上身剝了個乾淨,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兩團瑩軟,難得有點不好意思:“用這裡也可以的,反正你躺著就行。”

  沈瓊樓:“…”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輕輕堆攏起來,把自己擱置進去,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般的熟練,顯然蓄謀已久了。

  這也尼瑪羞恥了,這麼近距離觀看相當嚇人…沈瓊樓只想靜靜,老公花樣太多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這個過程相當的…一言難盡,反正她早上起來胸口疼,穿兜衣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解說了新技能的殷卓雍倒是神清氣慡,還傾下身給了她一個早安吻,托著她的下巴問道:“乖乖,昨晚上睡得怎麼樣,夢裡有沒有夢見我?”

  沈瓊樓:“…”滾,滾滾滾,滾滾滾滾!

  華山離長安城還不近,兩人一大早就出發,到了下午的時候才到了華山底下,反正爬華山就是為了看日出,兩人決定先吃一頓再開始爬,走到東邊山頭的時候就是早上了,正好能看上日出。

  山腳下有座道觀,外頭好些買小物件的,有刻著白頭偕老的同心鎖,他素來不愛這些小物件的,不知道今天是怎麼想的,竟買了把同心鎖,讓店家刻上兩人的名字,問她道:“你會打絡子嗎?”

  沈瓊樓理直氣壯地道:“不會。”

  殷卓雍:“…”他費解地問了曾經問過的問題:“你真的是女人嘛?”

  她給問的煩了,沒好氣道:“不是。”

  他搖搖頭,只得有找了家賣絡子的小攤,買了兩個同心方勝的絡子,輕手輕腳地把同心鎖掛上,再給她栓到腰間。

  沈瓊樓看的十分感慨:“你倒是很有賢妻良母的潛質,其實你可以學學打絡子,繡花,fèng衣服這些的。”

  他沒理會她的調侃,牽著她的手往道觀里走,道觀前頭還有個陳摶老祖的石雕,好些百姓伸手去摸,想要沾沾扶搖老祖的喜氣,沈瓊樓也湊過去摸了把陳摶腚,被他一把拉回來了。

  “你就這麼當著我的面摸別的男人?”

  “…那是石雕謝謝!”

  道觀就建在山門前,所以想進華山必須得進觀里拜拜,有那麼點地頭蛇的意思,幸好道觀布置的十分清幽,有涼亭有綠水,濃蔭環繞遮擋了烈陽。

  山道朝廷自然也修建了,只是不如後世的平整,華山本就險要,走到上頭都不敢往下看,有些地方的坡道都接近九十度了,幾乎是垂直的,她還得手腳並用往上爬,沈瓊樓自覺體力還算不錯的了,走到一半的時候也靠在石壁上大喘氣。

  殷卓雍看上去比她輕鬆得多,還有功夫取笑她:“是你嚷嚷著要爬山的,怎麼這就不行了。”他抬頭往上望了望:“且還遠著呢。”

  沈瓊樓秉持著不爭饅頭也要爭口氣的精神,撿了根粗樹枝當拐杖繼續爬,這時候已經夜幕四合,天邊最後一線火紅殘雲也漸漸變淡,與深藍的夜幕融成濃冶的紫色,最後被夜色吞噬,夜幕終於完全降臨。

  她已經逐漸爬到高處,這時候才有沒白來一趟的感覺,身邊的藤蔓中間螢火蟲已經開始閃爍,讓人仿佛置身於爛漫星河間,她難得詩意地感嘆了一把:“啊,好美!”

  搜腸刮肚的想念首詩來蘇一把,但想了半天卻想不出來,總不能唱‘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吧。

  殷卓雍也難得沒潑冷水:“確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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