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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這艘巡防艦急速轉彎時,那枚魚雷跟得愈來愈近,五十呎、三十呎、十呎……

  “我爹地到哪裡去了,”小女孩問:“我要爹地!”

  “有什麼問題嗎?艦長。”執行官問,這真奇怪,因為他沒有頭——

  莫瑞斯從床上坐起來,汗水從他的臉上滴下來,他的心臟急跳不已。床頭上的數字鐘顯示出4:54。愛德華站起來,全身顫抖地走到浴室,他用冷水沖洗他的臉。他想:這是今晚的第二次。從拖船將他們拖回波士頓港之後,他每晚惡夢連連,破壞了他僅有的幾小時睡眠。莫瑞斯懷疑他是否曾在夢中尖叫。

  他告訴鏡子裡自己的那張臉:你已經做了每一件你所能做的事情,這不是你的錯。

  但你是艦長,它回答。

  莫瑞斯在必須停止之前,已經拜訪過五個家庭,他跟那些陣亡將士的妻子與雙親談過,他們了解,他們的兒子及丈夫是海軍,他們知道海軍所承受的危險,但是陣亡的槍炮官助手——傑佛·伊文斯——的五歲女兒不能了解為什麼她的爹地再也不會回家了。莫瑞斯知道一名二等海軍士官收入不多,伊文斯必定像一個瘋子一樣地工作才使得他的家看來如此整齊。他記得他是個好人,一個優秀的槍炮官助手。那房子的每一面牆都是最近才漆過的,屋內大部分木製品都更換過。他們住進這棟房子才七個月,莫瑞斯懷疑他是如何找出時間來完成這些工作的,他必定是自己做的,他賺的錢雇不起包商。吉妮的房間更是處處顯示出她父親的愛,收集來自世界各地的洋娃娃放置在她父親親手做的架子上。他看過吉妮的房間後必須立刻離開,因為他發現自己已在崩潰邊緣,而且某些不合常理的行為是他不允許自己在陌生人面前表露出來的。因此,他離開了,開車回家,讓剩下的拜訪名單留在後面口袋內皮夾子裡。毫無疑問地,包圍著他的疲憊感會讓他獲得一晚的安眠。

  但是現在,他站在鏡子前面,看著這張有著一雙空洞眼神的臉,心中希望他的妻子在身邊,給他一些安慰。

  莫瑞斯走進廚房,毫無心思地煮咖啡,早報已經送到了,他發現他自己正在讀著那些有失正確性且已過時的戰爭報導。事情發生得太快,以致於那些新聞記者根本不可能追得上。一名來自一艘未具名驅逐艦上的目擊證人敘述一枚飛彈穿透了艦上的飛彈防護系統。一篇“分析”報導解釋了海面船隻在面對追蹤飛彈攻擊時的過時與無能,並且問艦隊中最常吹噓的航空母艦在哪裡。他想:那真是個好問題。

  莫瑞斯喝完咖啡,走回浴室去沖個澡。他想:如果想要保持清醒,最好的方法就是工作。他的衣櫥里還有一套沒穿過的白色制服,數分鐘之後,他穿上那套制服,然後走出門坐上他的車子。當他開車前往諾福克海軍基地時,天邊第一道陽光已經出現。

  四十分鐘後,他來到一間作戰室,在那裡已標示出船團的位置和可疑的敵方潛艇位置。在最遠那面牆上的威脅顯示板上列出了估計的蘇聯船艦資產,以及到目前為止所累積的擊毀潛艇數目和型別,另一面牆上是損失的記錄。他想,如果這些情報處的人員是對的,那麼海上的戰爭看來是扯平的——但是對俄國人來說,扯平就是贏了。

  “早安,中校。”美國海軍大西洋水面艦隊指揮官說道,“你看來好些了。”

  比什麼好?莫瑞斯懷疑地想。

  “我們有一些好消息。”

  大西洋

  儘管有戰鬥機嚴密護航,那些B—52轟炸機的機員還是十分緊張。在他們上方五千呎處有一整個中隊的雄貓式戰鬥機為他們做上空掩護,它們才剛從KC—一三五空中加油機上獲取燃油。另一中隊的飛機也正在進行空中加油,這是它們任務中的一部分。太陽剛剛露出地平線,在它們下面的天色仍是一片黑暗。現在是當地時間清晨三點,是人類反應能力最糟的時間。

  冰島科夫拉維克

  警報聲驚醒了睡在宿舍外面的蘇聯飛行員,不到十秒鐘,地勤人員已經開始起飛前程序,同時空勤人員也跨上鋼質階梯,進入座艙,將頭盔上的無線電插入插座,好得知緊急狀況是怎麼回事。

  “強大的敵人干擾活動出現在西方。”航空團團長宣布:“三號計劃,重複:三號計劃。”

  在管制拖車內,雷達操作員看見他們的雷達螢幕轉變成惡夢般的白色——雜訊干擾狀況。一隊美國的空襲飛機正朝著他們而來——很可能是B—52,可能是大舉進攻。很快的,美國飛機就會飛近而使地面雷達能夠“穿透”其強烈干擾,到那時候,戰鬥機就得試著在儘量遠的地方盯住轟炸機,在轟炸機能襲擊目標之前多打下幾架。

  蘇聯的飛行員在冰島已經受過嚴格的操練,兩分鐘之內,第一對米格—29已經滑上跑道,七分鐘之內,所有戰鬥機都已升空。蘇聯計劃留下三分之一的戰鬥機守住科夫拉維克,其餘的全部飛往西面迎戰干擾的來源。飛機上的飛彈鎖定雷達已經打開,搜索著目標。升空十分鐘以後,干擾停止了,一架米格—29測到了正在撤退的干擾機,用無線電通知科夫拉維克基地。地面管制員告訴他,在螢幕上顯示出方圓三百公里內沒有任何飛機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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