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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護車呢?”

  “正在路上,中尉。我是迪特·甘瑟爾,我的崗位在前面那個街角。”

  “是誰開車?”那位主管問。

  那位駕駛人盡力地站起來,開始以法語訴說經過。一名看見全部過程的路人插進來說:

  “這個人沒有看清就跨出路欄,這位小姐根本沒機會煞車。我是個銀行家,我就跟在他身後從郵局走出來。這人在錯誤的地方過馬路,而且沒有看清楚兩邊的來車就跨出路欄。我的名片。”那位銀行家遞一張名片給那位警官。

  “謝謝你,穆勒博士,你能否做個聲明?”

  “當然,我可以到你的警察局去,如果有必要的話。”

  “好極了。”警察很少碰見那麼明理的人。

  計程車司機就站在圍觀的人群中。一位有經驗的KGB特案官員。他以前也看過糟糕的作業,但是這一次——真夠荒唐可笑。當然,每一次作業都會碰到可能搞砸事情的意外,而往往是一些極簡單又愚蠢的意外。這位驕傲的特戰不對少校就這樣斷送在一名中年的女駕駛人手上,該死!他為什麼沒有看清兩邊的車子呢?我真應該派別的人去取那個信封,再完成那該死的任務。保密,他在那陰沉的臉色之下暗自咒罵;來自莫斯科的命令:將涉及的人數減到最低。他走過街道,回到他的車子裡,一面思量著該如何向他的上級解釋,錯誤永遠不可能歸咎於中央。

  接下來,救護車抵達現場,警察從受害者的褲袋中取出他的皮夾。受害者的名字是齊格飛·伯恩——好極了,這位警官想著,一個來自漢堡亞頓納轄區的猶太人,一位法國駕駛人,一件“國際”車禍,須要額外的紙上作業。警官心中暗自希望著他剛才留在對街的餐館裡,而且吃完他的餐後甜點。為了忠於職責,他現在得付出代價。

  救護人員的動作很快,將受害者抬上擔架之前,先在他的頸部周圍固定上一隻項圈,再在他的背部固定上背板,破裂的下肢則被硬紙板做成的夾板固定,空中醫護小組在他們上空盤旋。兩腳的足踝看來破碎不堪。在警官的注視下,整個過程只花了五分鐘,然後他登上救護車,留下三名警員處理善後並清理車禍留下的血跡。

  “他的情況如何?”

  “頭骨可能破裂了,他失血太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看清楚就跨越車道。”

  “白痴!”醫護人員說道。“當我們沒事幹似的。”

  “他會活嗎?”

  “要看頭部受傷的情況,”救護人員聳聳肩,“一小時之內會替他動手術。你知道他的姓名嗎?我要填寫表格。”

  “齊格飛·伯恩,漢堡市亞頓納轄區,凱撒街72號。”

  “嗯,四分鐘之內可到醫院。”救護員量他的脈搏,記下記錄,“看起來不像猶太人。”

  “說這種話要小心。”警官警告道。

  “我太太就是猶太人。他的血壓急速下降。”救護車人員討論著要不要給他一劑強心針,最後他們決定還是由醫生來處理。

  “漢斯,你跟醫院聯絡過了嗎?”

  “是的,他們知道狀況。”司機答道。“今天不是齊格勒值班嗎?”

  “希望是。”

  司機作了一個快速的左轉彎,同時,警笛為他們清除前面的交通。一分鐘之後,救護車到達急診室,一位醫生和兩名護士已經等在那裡。

  德國的醫院素來以效率著稱。十分鐘之內受害人——現在是受照顧的病患——已經被插入管子以保護他的呼吸道,注射了一單位的O型陰性血液,一瓶生理鹽水,並且被推入神經外科部門,立即接受安東尼·齊格勒教授親自主持的手術。那名警官必須與登記的醫生一起待在急診室。

  “那麼,他是誰?”年輕的醫生問。那位警察將資料遞給他。

  “一個德國人?”

  “是不是很奇怪?”中尉問道。

  “嗯,當無線電通知醫院時說你會一起來,所以我以為是一個外國人受傷了。”

  “駕駛人是一名法國女性。”

  “噢,那就可以解釋你為何在此,不過我還是認為他是外國人。”

  “為什麼?”

  “我幫他插管時,發現他有幾顆蛀牙,而且是用不鏽鋼修補的——差勁的技術。”

  “或許他原來是住在東德的。”警官猜測道。登記的醫生嗤之以鼻。

  “德國人絕不會做這麼差的工作!一個木匠都能做得更好。”醫生迅速地填好了認可表格。

  “你想告訴我什麼?”

  “他的牙醫很爛。奇怪,他看來滿體面的,衣著不差。猶太人,但是他有個極糟糕的牙醫師。”醫生坐下來繼續說:“我們當然也看見了許多其他奇怪的事情。”

  “他的私人東西在哪裡?”警官是一個追根究底型的人,這是他在德國陸軍退伍後成為一名警察的原因。醫生領他到存放個人東西的地方,這地方由醫院的雇員保管。

  他們發現他的衣物已被整齊地安排好,他的外套和襯衫分開放著,以免血漬沾污了其他東西。口袋裡的一串鑰匙和一隻大信封已被拿出來,記錄上整齊地列出和病患一起被送進醫院來的每一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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