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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熟,是陸慎的朋友。”

  阮唯站起身,將桌上籌碼都留給廖佳琪,等施鍾南湊上來自投羅網,“阮小姐……借一步說話?”

  阮唯與施鍾南走到一處獅口噴泉下,施鍾南與上一次見面大不相同,他的外套和襯衫顯然很多天沒有換過,面對阮唯也顯得侷促異常,話還沒說出口就開始不停地撥頭髮、抓耳後,直到阮唯輕蔑地瞟他一眼,問:“有煙嗎?”

  “有。”

  他立刻殷勤地把上衣口袋裡半包白色萬寶路掏出來,任阮唯挑一根。

  她捏著眼,輕笑,事事處處都看不上。

  施鍾南在身上搜了半天,好不容易搜出一隻印著裸女的打火機,替她點菸。

  阮唯吸一口煙,才肯拿眼角看他,問:“怎麼搞成這副樣子。”

  “來……來度假……誰知道殺紅眼,一發不可收拾。”

  “又要剁手?你是醫生,你的手比一般人金貴。”

  施鍾南苦笑,“總覺得自己能翻盤。”

  “要是被你們醫院那些小妹妹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不知道還有沒有人繼續偷偷給你遞情書。”

  “那都是說著玩的。”施鍾南撓頭,仿佛全身上下沒有不癢的地方,“阮小姐,能不能……能不能……”

  阮唯看著他,兩人中間隔著一層藍色的霧,令她似笑非笑臉孔顯得格外神秘,她說:“王靜妍你知道的……”

  “阮小姐,我真的,最後一次——”

  “她爸爸,很愛賭的,上億家產都輸得精光,但沒錢了其實不怕,最怕變成貪得無厭,最後個個都沒有好下場。上個月我聽人講,靜妍去警察局認屍,要靠DNA鑑定,為什麼?因為大貨車撞過來,屍體碾得像肉泥,看不清的。”

  她轉過身,正對施鍾南慘無血色的臉,食指勾開他胸前口袋,將菸灰撣在他衣袋內。臨走拍拍他肩膀,“施醫生,賭博無益,好自為之呀。”

  她背影裊娜,只留下惴惴不安的施鍾南,獨自在獅口噴泉下聽午夜鐘聲,心驚膽戰。

  ☆、第37章 纏綿

  第三十七章纏綿

  阮唯回到賭場內,廖佳琪正和鬼佬打得火熱,決心今晚“他地酣戰”,於是笑嘻嘻對阮唯說:“寶貝,要不要替你叫車?”

  “我再玩兩把,你……自己小心,不要太過火,當心繼良查你崗。”

  “他?我幾時怕過他?就算他現在就在拉斯維加斯,我該怎麼玩還怎麼玩。”

  “好啦,沒必要和我吹牛。”阮唯擺擺手,“今晚不給你留門。”

  廖佳琪勾著陌生人,搖搖晃晃走入夜色。

  阮唯興致缺缺,她再一次拿出手機,仍然是無足輕重的人發來問候信息,全是廢紙。

  一連七天,陸慎始終沒回音,誰知他是生重病還是被人綁架?

  她嘆一口氣,收起手機。

  想起來,人就是賤。

  他時時伴在身邊時恨不能永遠不見,一旦銷聲匿跡,又心癢,又落寞,無數次撥完電話號碼只等按下綠色接通鍵,猶豫再猶豫,最終自尊戰勝空虛。

  她想念他,這簡直是她人生奇恥大辱。

  失望,絕望,心灰意冷,她決定走回裴卓仙酒吧扮演□□獨自買醉。

  但居然連“買”這個字都失去意義——長得漂亮又有名牌傍身,大把人排隊搶在她落寞時付酒資。

  可惜她不是廖佳琪,需要在**上尋找刺激,她平常生活已經足夠驚心。

  喝夠了,撇下身邊搭訕失敗的男士,她獨自一人上樓回房間。

  這裡賭場、酒吧、餐飲全是一站式服務,供你在一間酒店玩到天荒地老。

  酒意濃重,她靠在電梯玻璃壁上,享受醉後輕飄飄仿佛要飛上天的愉悅感。

  忽然間想起第一次與他見面時的場景,彼時他仍是青澀少年,穿一件洗得乾乾淨淨的白襯衫,戴一副細邊框眼鏡,斯斯文文模樣說:“楊老師休假,我來代班,暫時做你的補習老師。”

  而她拉長了音調問:“暫時是多久啊?”

  他習慣性地把眼鏡向上推,從複雜難解的物理課本上抬起頭,一本正經地說:“一個月左右。”

  “噢,那我就不同你交流感情了。”

  “嗯?”

  “才一個月,話說多了浪費感情。”她那時候扎雙馬尾,講起話來晃一晃腦袋,頭髮也跟著晃蕩,是個小傻子,又是個小可愛。

  他笑了,拿出長輩對晚輩的慈愛,“好,那我們開始講題。我昨晚認真翻過你的物理試卷,你錯題點相對集中……”

  她就這樣傻笑著推開房門,來不及開燈就踉踉蹌蹌撲向沙發,誰料到長沙發上落一道瘦削的影,她腳下一軟,恰巧跌在他身上。

  他衣領間一股淡而又淡的竹葉香,令她的烈酒和香水粗俗得可怕。

  接下來又拿嗓音誘惑她,“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趴在他腿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撐起上身,睜著一雙醉後迷濛的眼,湊近去觀察他,但看來看去就是不說話。

  陸慎笑了笑,問:“看什麼?知不知道我是誰?”

  阮唯先搖頭後點頭,等一等,用哭腔呢喃,“七叔……”

  “唉……”陸慎長嘆,伸手勾住她後腰,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放在膝上,“說說看,瘋成這樣想幹什麼?”

  阮唯彆扭地撇過臉,委屈道:“七叔不是不管我了嗎?還問那麼多幹什麼?”

  “這幾天留在北京,有突發事件,連軸轉。”

  “又是忙——”她這就要起身,卻站不穩,一雙腳剛落地上半身就向前傾,人撲在茶几上向下滾,嘩啦啦帶倒一片。

  茶、酒、飲料聯手把她的黑色緊身洋裝毀個徹底。

  陸慎站在她身前,迎面是窗外璀璨霓虹,背後是四方四正房間內閉塞的黑暗,他的臉在半明半昧之間帶著一抹笑,又隱晦,又勾人。是你飢腸轆轆時送到眼前的甜點,小而精,明明不夠,不忍饕餮。

  “笑什麼笑?”她賭氣,站不起來,索性背靠沙發睡地毯。

  陸慎無奈,彎腰將她橫抱起來送去浴室。

  她卻似藤蔓一般纏住他,站在浴缸里也不老實,滿身酒氣,要借酒行兇,將威士忌都蹭到他的定製西裝上,要毀了他的優雅從容,要令他似她,瘋過界。

  “七叔又要親自替我洗澡嗎?”

  “我尊重你意見。”

  她笑,一雙手臂攀住他後頸,吊在他身上說:“我沒有意見啊,我醉了,我什麼都想不了,也什麼都做不了……”

  “一醉泯恩仇?上禮拜仍然恨不得永遠不見我,現在立刻就變卦?”

  “女人的話都不能信的……”

  “阿阮現在的話是真是假?”

  “不知道,你慢慢猜……”她得意地笑,一雙艷麗的唇就在他呼吸之前靠近又遠去,似女人鮮紅指尖慢慢搔你心頭肉,癢,蘇,似箭在弦。

  “七叔……我昨晚有夢到你。”她繼續搖搖晃晃說醉話。

  “是嗎?”

  “我夢到你和我說,你要放手,要隨我去,再也不要理我……”她咬住下唇,說完就要哭。

  陸慎動一動眉毛,興致驟起。

  她繼續,“但你又突然回頭,突然……親我……”

  “原來我在你夢裡那麼反覆無常。”

  她點頭,空曠無人的房間內,將雙唇湊到他耳旁,小聲說著悄悄話,“之後用皮帶綁住我,把我推到床上,從後面來,疼得我半夜睡不著……”

  誰的心怦然跳動,似冰川開裂,岩溶上升。

  他眼底一片漆黑,捏住她下頜,深深看她。

  沒人說話,浴室里只剩下水聲與呼吸聲,越是安靜,越是翻江倒海不平。

  終於他低頭吻住她。

  她將火點燃,他任火成災。

  他修長手指穿過她柔軟長發,不斷揉搓她後腦,同時也令她退無可退,只能在唇舌之間任他予取予求。

  他深入,霸道強勢。

  他撩動,溫柔纏綿。

  好也是他,壞也是他,戀的是他,恨的也是他。

  他太懂如何讓她沉淪,深入淺出一個吻,已足夠令她頭皮發麻,指尖微顫,除卻喘息和他,再也沒有其他事可以做,其他人可以想。

  他仍然捧著她的臉,看著她水中含情的眼睛,啞聲說:“如果你再敢說不記得,我一定拿鏈條鎖住你,永遠鎖在地下室……”

  她看著她,張開雙唇,含住他停留在她唇上的食指,眯起眼,輕咬一口……

  他額上緊繃的青筋昭示最終結果,甚至來不及去床上,就在浴室,漫過腳踝的溫水、西裝革履的外衣,不斷升騰的溫度,以及裊裊上升的香薰燈,每一件、每一角都是曖昧,都是崩塌的情和欲,都是午夜最後的狂歡。

  領帶被扯散,襯衫被揉皺,裙角被撩起,底部被勾開。

  水聲嘩啦啦,一時緩和,一時激烈,拉鏈的聲響被埋藏在水聲當中,沉在透明水底。

  “嗯——”她一時間被奪走呼吸以及所有感官,似天鵝引頸,向後仰,卻又向前送。

  眼前事務都變作模糊的影,她無法思考,甚至無法呼吸,只能攀折他,看著晃動的鏡面,張嘴咬在他肩頭,且隔著他身上還未來得及脫去的白襯衫。

  這間屋對這些事恐怕早就習以為常,世界各地,男男女女,在拉斯維加斯的夜晚放縱,似乎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不必負責,也不必相識,只需隨性而動,快樂至上。

  她哭過,掙扎過,不知何時回到床上,變成俯跪的姿勢,雙眼雙手都受束縛,他再度成為她的Master,引領她,教導她,細心,耐心,無人可敵。

  她愛他,愛他這一刻的輕蔑和鄙夷,愛這一夜酣暢淋漓如幻夢。

  清晨第一束光照進房間,照亮橫在地毯上的高跟鞋、領帶、胸罩、以及被揉成一團的底褲,每一件都足夠講完一段旖旎□□,個個都是成人童話,要禁。

  嗡嗡嗡,手機亂震。

  前一夜身體透支,陸慎也沒能及時在早八點起來。

  他被她帶壞,學會賴床,久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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