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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出她的假模假樣,韓重華會心一笑。“這樣牛二家的才不會有心思鬧事,光是把屎把尿就夠她忙了,何況牛二的脾氣一向不是很好,她只怕得寸步不離的伺候他。”

  “這樣對你妹妹會不會太狠了?”親手足鬧到反目成仇,任誰都會不好受,那是割心的傷痛。

  “不下狠招她不會怕,老以為別人對她的好是理所當然,我就該無怨無悔的照顧她一生一世,她太不把娘家人當一回事。”他也想好好疼她,給她依靠,可是懶猴不上樹,他再拉也徒勞無功。

  他也有自己的家,自個兒的妻小要關注,不可能為了她一個人毀了和樂的一家生活,他必須有所取捨。

  而她的所作所為已令人不能容忍,他還能給她五百兩銀子是顧及最後一絲兄妹之情,也充當牛二的養傷金,有了這筆銀子,他們起碼不愁吃穿,能安心的養傷。

  韓重華想很好卻不切實際,他以為受了教訓的牛二就會安分收斂一些,不會像以往動不動就打罵老婆小孩,沒人給他買酒還發什麼酒諷,正好趁這段時間戒酒。

  殊不知牛二因為受傷而動彈不得,性情變得更為暴躁,每天像大老爺似的指使妻子做這做那的,酒還喝得更凶,幾乎是天天醉,一醉就吼人、罵人,連自個兒老娘都被他罵了幾句賤人。

  原本半年就能痊癒的手呀腳的,硬是被他折騰了一年多才好全,而且還有些不靈光,腳有點跛,手一持物便會抖。

  不用說,五百兩很快就用光了,也不知用在什麼地方,一下子就像潑出去的水,沒了。

  當韓金桂再上門要銀子時,她一臉憔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眼袋發青往眼窩陷,人老了不只十歲。

  這次韓重華直接告訴她,再敢來鬧,他就讓牛二一輩子也別想再站起來,躺在床上等死。而妻子服侍丈夫天經地義,她就當服侍人的老婢,這輩子只能守著要人照顧的廢人。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牛二家的再找上門已是一年多後,那時喬立春剛生下第三個孩子,“一心堂醫館”已改為“一心堂藥廠”,韓家由二進院搬進占地廣大的五進院大宅,婢僕上百,光喬立春一個人就有十來個婆子、丫頭跟著,儼然是大戶人家的主母。

  “相公,做了就不要後悔,就像你為人診脈一樣,生了重病就要下狠藥,藥下得不夠重也好不了,當初你沒回來前她還不是照樣過日子,沒你她就活不了嗎?”

  沒有誰缺了誰會活不下去,日升月落,花開花謝,此乃常理。

  “娘子說得對,為夫謹記在心。”韓重華裝模作樣的躬身作揖,把妻子逗得咯咯直笑。

  “少貧嘴。”

  “娘子說錯了,為夫的嘴巴抹了蜜,你來嘗嘗。”他一說完便按住妻子的後腦杓,狠狠一吻。

  吻畢,兩人都有點情生意動,想要魚水之歡。

  “別,還大白天呢!你一會兒還得坐堂。”白日宜yín說來有些過了,若有高堂在,怕是一番說嘴。

  喬立春不知是該慶幸兩人皆雙親已亡,還是感慨無兩老規勸,他們向來想怎麼歡喜怎麼來,全然不在意他人眼光。

  若是在底韻深厚的百年世家,怕是家法纏身了,一本《女誡》抄上百遍,佛前上敬三炷清香,蓮花燈下長夜難眠,佛經檀香守清規,三天三夜不休,跪到兩腳都腫起來了。

  “讓胡大夫去。”多看一個病人多收診金,胡大夫肯定很樂意。

  因為接了軍中的訂單,韓重華已經有些應接不暇,因為他給自己定了逢三、逢六、逢九才看診的規矩,其餘時日由另一名大夫接手,新大夫姓胡,四十有二,行醫二十年。

  胡大夫若不嫌累,天天來坐堂也行,每月除五兩月俸外,每診一位病人可抽診金的三成,診得越多賺得越多。

  而這位胡大夫也挺有趣的,非常愛財,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那種,非他該得的不義之財分文不取,也不會刻意提高診金,倒是常常倚老賣老的和韓重華搶病人。

  聞言,她莞爾一笑。“明知道胡大夫喜歡銀子,你還老是吊他,小心人家只知道‘一心堂’有個胡大夫,而無醫術高明的韓大夫,你的鋒頭還被壓下去了。”

  “無妨,我只要有你就好。”千金萬銀不換。

  韓重華抱起妻子往內室走去,雙眼赤裸裸的流露出情慾,他的腳步十分沉穩,心跳有力。

  “又拉著我胡鬧,一會兒又要起不了身了。”喬立春嬌嗔著美目,眼底媚波婉轉多情。

  不要臉第一的男人厚顏無恥的說:“我們幹的是人倫大事,誰敢說一句不是,沒這繾綣纏綿哪來的孩子。”

  他邊說邊把妻子往鋪著被褥的床榻輕輕一拋,隨即整個身軀往下壓,逗貓似的輕解羅衣,把人逗得心癢難耐。

  他不急,只想慢慢吃掉剝開外皮的嫩果。

  “盡給自己的放縱說一堆大道理,分明是色令智昏,一說起此事就腦熱了。”

  她半推半就,由著他拉開桃紅色繡桃果滿枝肚兜,雪嫩的雙峰輕彈而出,腴香生艷。

  “這也是娘子的錯,誰叫你美色誘人,叫為夫的心懸神移,難以自特。”他低下頭一含,將一枚莓紅含入口中。

  喬立春嚶嚀一聲。“別,疼。”

  “一會兒讓你更疼,別急……”疼老婆天經地義,他會疼愛她全身,一寸也不錯過。

  “韓大夫,有急症。”

  屋子外頭傳來小藥童的聲音,正在興頭上的夫婦驀地一僵,面面相覷的互一眼。在這個時候?

  兩人臉上都有一絲尷尬,潮紅的面頰漾著不盡興的春情,一個是無奈,面有惱意;一個是忍笑,暗暗發噱。這位急症病人真會挑時間,在人家情濃正熾時壞人好“叫胡大夫去。”他不是很愛錢。

  又推給胡大夫。

  “胡大夫是很想接手,可是那位夫人不願意,非要韓大夫你。”出手很大方,一出手就是二兩銀子的打賞。

  “女的?”韓重華一排眉。

  “是的,還很年輕的夫人,大腹便便。”那肚子呀!大得嚇人,好像指頭一碰就會爆開。

  “身懷六甲?”他起身著衣。

  “快生了。”小藥童道。不知她夫家怎麼敢放她出門,要是一個不慎就生在外頭了,連穩婆也來不及喊。

  一聽快生了,喬立春莫名地想到段錦如,她的預產期過了好幾日,聽說還沒生,孩子還待在母親肚裡。

  “我去看看,你……”一回頭,韓重華為之失笑,原本被脫得精光的喬立春已穿上衣裙,輕鬆地綰了個盤雲髻。

  “我跟你去瞧瞧,也許是熟人。”有女人在場也省了一些麻煩,免得出了事賴在大夫身上。

  如果真是段錦如,恐怕是來者不善。

  “熟人?”他不太明了,來看診的病人多來幾回,不熟也熟了,要多熟的人才叫熟人?

  一見到診間裡頂著大肚的年輕少婦,韓重華才了解妻子話中的意思,她未卜先知有人來找碴。

  “這位夫人,你找錯地方了,我們這兒不看婦科,你請便。”他看了看圓滾滾的肚子,心裡微驚。

  若非雙生子,這一胎就玄了。

  他不敢直言十之八九會難產,伹一定會生得很驚險,頭胎太大產道難開,於母親和小孩都十分兇險。

  揉著肚子,雙腿外開,連走路都困難的段錦如往窗旁的小榻艱難一坐。“我身子病了,不找大夫你要我等死嗎?”

  她語氣不快,充滿戾氣。

  “觀其顏,夫人面色紅潤;辨其聲,中氣十走,除了吃多了過胖外,我看不出任何異狀。”她不只胖,還胖得離譜,手臂、雙腿都圓了一大圈,若是以指一按,怕是一個浮不起來的低洼,這不是好情形。

  “我也是這般跟她說,少吃點,胖成這樣還要不要命,等她要生的時候就知道苦了。”

  瘦得像一根竹竿的胡大夫不滿的嗔著,銀子不讓他賺他記恨,不過也是出自對病人的關心。有錢好商量,否則……別怪他口德不修。

  “什麼胖,你們到底是不是大夫,這叫滋補,有孩子不補個徹底怎麼行,不然生孩子血虧可就危急了。”胖的人最忌諱胖、腫、肥這幾個字眼,段錦如也不例外的一聽到就怒火中燒,聲音一揚衝著大夫發火。

  “明明就胖,豬都沒她有肉……”胡大夫在一旁大聲的嘀咕,把本來就氣量很狹小的孕婦氣得差點當場產子。

  “補身也不可過量,適可而止,還得適度的走動,讓不該長的肉瘦下來,你明顯過度滋補了。”韓重華明白的指出孕婦的貪嘴,硬是把進補當成日常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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