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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什麼?快去!”朱能按尤通吩咐一一照辦。霎時間,院裡院外一陣忙亂。僧道打發
走了,靈棚、經棚拆除了,院子裡清靜下來,尤通命人把大門關閉,然後更衣,叫人把
程咬金從地窖里請來。程咬金大踏步來到客室:“哎呀,可把我悶壞了,連個太陽都看
不見,再過幾日非把我憋死不可。”尤通讓座之後說:“大哥!壞了!咱們的官司要
犯!”“什麼,官司要犯?你怎麼知道的?”尤通把秦瓊兩入家宅之事說了一遍。程咬
金聞聽,把桌子一拍說:“他娘的,秦瓊算個什麼東西,剛才我要在場,非把他宰了不
可!”尤通說:“大哥有所不知,這個姓秦的可不是等閒之輩,他一匹黃驃馬縱橫山東,
兩隻熟銅鐧蓋壓武林,馬上步下,文武全才。大哥千萬不可輕視。”程咬金說:“依你
說那怎麼辦呢?”尤通說:“如今我也拿不準主意了,大哥!你看該怎麼辦呢?”程咬
金說:“要打架找我,要我出主意可就不行了。別看我肚子挺大,就是能吃,這裡邊什
麼主意也沒有。”尤通急得直撓頭,在屋子裡背著手來回踱步想對策。程咬金看著有點
不耐煩,往椅子上一靠,閉目養神,一會兒就睡著了。尤通一看,這可好,他真是吃得
飽睡得著。這時,朱能從外邊慌慌張張走進來:“回稟莊主,那個姓秦的又回來了!”
尤通聽了,呆若木雞,半晌無言。程咬金也驚醒了。他聽說秦瓊又回來了,就霍地站了
起來:“兄弟!我看這個秦瓊是盯上咱們了,乾脆和他拼了吧!”尤通也這麼想:拼就
拼了吧!既然姓秦的不仁,那就別怨我姓尤的不義,殺了他再進山造反,也免得他告到
官府去。對!就這麼著。尤通想到這裡,馬上喊道:“來人呀!”“有!”“告訴所有
家人到院中待命!”“是!”轉眼間,一百多人都到了院子裡。尤通說道:“眾位聽著!
即刻備好兵刃,埋伏在兩廊之下和大廳周圍,聽我摔茶杯為號,你們就往上闖,把那個
姓秦的給我亂刃分屍!”“遵命!”眾人紛紛領命而去。程咬金問道:“我幹什麼哪?”
“大哥!你也把斧子備好,先躲到屏風後邊,聽見我摔杯就動手。”“好,交給我啦!”
程咬金脫了個光膀子,手執大斧,躲到了屏風後邊。尤通也把周身上下收拾利落,腰中
懸刀,命人:“開門!把姓秦的帶到這裡來。”
卻說秦瓊為什麼又回來了呢?原來秦瓊二次走後,到莊外下馬,找一蔭涼之處,一
邊歇息,一邊尋思:尤母死了,尤通為何外穿孝衣,內穿大紅,難道是大意嗎?不能。
我看尤母可能沒有死。這四十八萬兩皇綱銀子被搶,可能和他有干係。尤通啊尤通!這
事你瞞別人行,可瞞不過我秦瓊。我已經和你交了底:我一不圖名,二不圖利,如果真
是綠林好漢搶了,你和我講明白,咱們也好商量個對策,誰知你不說真話還糊弄人,既
然如此,那我非查問個水落石出不可。因此他第三次又回到尤府。這次他看大門緊閉,
叫門之後,等了很長時間也不見開門,更感到自己猜對了,心想:這次我要進去一定得
暗中防備。等了好久,大門才開了,朱能出來說:“我家員外有請!”秦瓊一看,尤通
沒有出來迎接,可能裡邊已有埋伏。秦瓊走進院子再一看:棺材、靈棚、經棚、僧道等
都撤掉了。朱能把秦瓊領到客廳:“請吧!秦二爺!”秦瓊暗自向四外掃視,發覺大廳
周圍寂靜無聲,暗藏殺機。秦瓊邁步走進客廳,手按寶劍,面沉似水。這時客廳里兩邊
排列著幾個彪形大漢,一個個怒目而視。秦瓊更明白了:這是尤通知道瞞不住了,想用
武力來對付我。秦瓊大江大浪闖過多少,對這個陣仗豈能退縮。他昂首挺胸,哈哈大笑:
“賢弟剛才對我說:伯母的喪事要超度亡魂七七四十九日,怎麼這麼快就撤了?”尤通
冷笑道:“我家的事我說了算,不勞你費心。”秦瓊見尤通真要翻臉,不由得微微一笑
說:“尤俊達!為了朋友,我費點心又何妨!”“你要幹什麼?”“我為公事而來。”
“什麼公事?”“丟失皇綱的事。”“我說過我全不知。”“哈哈哈!不要再瞞我了。
俗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麼大的案子,豈能不露一點風聲。尤通!你安排
哭喪計來掩人耳目,豈不是不打自招,說明你賊人膽虛。你外穿孝服,內穿大紅,是你
自己揭了自己的底兒。賢弟呀!我姓秦的是個朋友,你把實話告訴我,咱們好商量,假
如要在我姓秦的面前玩弄花招,那可是枉費心機!”尤通“噌”地站了起來,高聲喝道:
“這麼說,你是說我劫了皇綱?”“不是你還有誰?”“哈哈哈!不錯!是我乾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