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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介卻在想著,嘖,又是一個戲精。

  在有了長壽這個例子之後,謝介根本不信這些神奇的東西是自然而生的,雖然他不知道原理,但他堅信那肯定是邵老國公在搞鬼。

  但這回謝介是真的冤枉邵老國公了,長壽是他安排的,可醉芙蓉不是。

  朝華易逝,霎那永恆。邵老國公深諳“有花堪折直須折”的精髓,在確認畫師已經速記下了那樣的盛景後,就親自去把三朵醉芙蓉用鴛鴦剪剪了下來。

  一朵自留,一朵遞給陳老,一朵送給了李老。

  大啟的男人一直都有簪花的奇怪風氣,並且不限老幼,也不管美醜。這花摘下來的意思,自然是要戴的。不過,陳老卻表示他年紀大了,不愛俏,想要借花送佛給了後輩。

  邵老國公一口答應了下來,因為他以為陳老是轉送給謝介的。

  誰曾想,陳老很清楚謝介不愛戴花的性格,他想都沒想過要送給謝介,而是徑直讓人托著紅木盤子,把那朵露染胭脂似的深紅色芙蓉送到了房朝辭眼前。

  房朝辭還沒戴上,謝介在旁邊已經笑瘋了。陳老也有些促狹的看著,因為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謝介開心,他就開心。

  “能博豚兒一笑,已經值了。”房朝辭倒是回應的很得體,落落大方的將花戴在了耳間,人面芙蓉相映紅,連美都美的和別人不一樣。

  李老多年來和陳老都在暗中較量,見陳老給了與他無甚關係的房朝辭,他也不甘落後,故作大方的表示他這麼大年紀了,戴了也是浪費,東施效顰,惹人笑話。不如當個彩頭,送給能破了他一個絕對的年輕人。

  宴會氣氛隨著絕對的說出而一路高漲。

  最終,那朵粉色的芙蓉被一個叫“彥升”的監察御史給得了去。御史並不算年輕,但也只是剛過而立,未來說不定也會有大好的前程。他在先謝過李老和邵老之後,就戴上了芙蓉花,還遙遙與房朝辭舉杯示意,並一飲而盡。雖其貌不揚,卻自有一番丘壑風度。

  大家這才一起看向邱老國公,想看他能想出什麼送花的新招數。

  老國公作為一個曾能在邊關軍中行騙多年的資深神棍,依靠的是什麼?膽量?智慧?統統不是,而是“厚臉皮”三個字而已。

  他當著眾人的面,笑眯眯的拿過冰明玉潤的白芙蓉,給自己戴了上上去,還非要命人拿來鏡子,攬鏡自照,大言不慚的表示:“我可不覺得我老了,怎麼看都是我簪花更好看些。”

  謝介:“……”

  謝介本以為大家和他一樣無語,卻發現竟沒有一個人不說邵老國公風流俊逸的,搭配此花再合適不過。簡直吹的簡直違反自然規律。

  本來謝介是有當那個指出國王新衣的小孩的意思的,可惜,沒等他說,天石就進行了介紹:【您正在《豁然淺談》記載中十分有名的“三相簪花”的歷史典故節點,得到醉芙蓉的三人,前後在接下來的十年中分別拜相。】

  =口=這麼勁爆?

  謝介對於邵老國公和房朝辭是毫不意外的,只是對那個之前完全沒有名聲的彥升好奇不已。這貨到底是怎麼當上宰相的?

  謝介表達好奇的方式總是十分直白,那就是一個勁兒的瞅著對方看。

  看的縱使氣度如彥升也有點招架不住,開始坐立不安,想要提前離席。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公主子為何一直在看他,是他哪裡得罪他了嗎?

  房朝辭對此沒說什麼,卻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他的情緒。

  他擋住了謝介的視線。

  “讓讓,讓讓。”謝介還尤不自知,以為這是房朝辭的無意行為,上前想要把自己的好友扒拉開。

  展豁然在一邊默默的喝酒吃菜,順便深深的同情了謝世子一把。

  美人總有任性的權利。

  也因此,一直到快回家了,某小美人都沒能知道邵老國公到底是怎麼讓長壽選擇的泰字。把他憋了個夠嗆。

  房朝辭等差不多夠了,這才解了謝介的好奇:“自然是靠作弊。”

  總不能是邵相真的會算卦,又或者他養的龜真的能識數。

  “我知道他肯定不老實,但重點是怎麼做的?”謝介急不可耐,心想著這房朝辭今日怎麼這麼不開竅!

  “那龜在前朝被視作祥瑞,由地方獻上,很得前朝昏君的喜歡,因為它總能選出他今晚最心儀的后妃,”房朝辭對謝介沒什麼可隱瞞的,毫不猶豫的賣了邵老國公,“但顯而易見,長壽並不能猜透昏君的心,也沒有美醜的辨別能力。它只是在送入皇宮之前,就被秘密訓練了多年,它的嗅覺是人類的兩到三倍,能和獵犬不分上下。”

  “也就是說,它能聞到旁人聞不到的特殊氣味?”謝介有點懂了,他在這些旁門左道方面總能開竅的很快,“而有個人在暗中掌握著這個味道,把它塗抹在宣紙上。”

  也就是說,考驗的其實不是海龜的腦子,而是暗中掌握某種味道的人的腦子。

  只要那人能把香味準確無誤的塗抹到對應的宣紙上,而不讓別的宣紙也沾染上那個正常人聞不到的氣味。受過多年訓練的長壽,就會本能的去把宣紙叼回來,展現“神通”。與旁人出的到底是什麼題,又或者是那宣紙上寫了什麼字毫無關係。

  謝介這才想起,當年太祖起事時,好像也發生了一些天命所歸的異相。

  “……不會吧?”謝介是真的以為他太祖是受老天眷顧的。

  房朝辭點點頭,不忍徹底打擊謝介:“有些也是真的發生了,被邵老國公給想辦法和太祖扯在了一起。”

  就好像這一日的醉芙蓉花開,只是湊巧,更加全了名聲而已。

  謝介一直看著房朝辭,看到的仿佛要地老天荒,然後見房朝辭真的沒話了,這才道:“……就這樣?”

  謝介的聲音很輕,仿佛生怕驚醒什麼。

  房朝辭用正常的聲音擊碎了謝介全部的幻想:“就這樣。很多真相在說破了之後,就是這般沒有意思。”

  “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謝介脫口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花相:這個是根據《夢溪筆談》里真實的歷史典故改編的。真實的參與者是王安石大大、韓琦、王珪和陳昇之,韓琦家的花園裡開了個四色芍藥(這個在現代並不稀奇,古代很稀奇),韓琦就邀請了以王安石等三人來欣賞,並剪花而簪。很巧的是這四位在接下來的三十年間都先後拜相。王安石大大當宰相的時候,陳昇之還因為和他發生矛盾,而選擇臥病不朝。也算是古代版的塑料情了【餵】

  第50章 第五十份產業:

  “因為我喜歡你啊。”

  到這裡謝介的夢就醒了。

  謝介掀開被子,猛然坐起,看了眼隔著一層紙窗外的天,昏昏暗暗的應該還沒有亮,整個江左城還在沉睡之中,但謝介的心卻已經醒了,並且久久無法平息,帶來滾燙又熾熱的感覺,一擁而上的衝到他的腦子裡,擠得快要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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