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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心裡驚滔駭浪般。這是自啪麼?那就是自己個兒深刻陪罪,深刻懺悔尋求原諒的方式。或者是被啪?那就是被人抓住了鐵證,一時氣憤難平而出手?

  不管是哪一種,都說明霍侯夫人下毒千真萬確了。不管是誰動的手,都夠讓她震驚的。

  秦氏扭頭,詢問地目光落在遠遠站在後面送客的明玫臉上。明玫臉上冷然,聲音漠然:“……也許飛進了一隻蜂兒?”

  一副我不清楚,你表問我的樣子。語氣淡淡的,象種嘲諷。

  氣氛有片刻的沉寂。

  何姨娘苦出身,比較懂這個,緩了緩接口道:“其實蜂兒最是保守,人不傷它它不傷人的……”

  呂姨娘也略懂,很實誠地附和著:“可不是,一般人總是看它飛近著了慌,下意識揮手去趕,倒讓它以為是故意攻擊它,才會魚死肉破……”

  秦氏也緩過來了:“……還好太醫在府里。”

  大家都裝傻,她也不要看得太透啊。不管是婆婆被逼得自啪,還是連婆婆都敢啪,總之這次婆婆又是完敗,總之這樣的嫂嫂她以後絕對不要招惹。

  第213章

  霍侯夫人很乖,一路由秦氏她們伴著回了盛昌堂,知道自已帶來的婆子下人包括侗媽媽俱被霍亮按侯爺的吩咐帶走問詢了,也沒有表示出多大不滿或不安來,很有幾份認命的意思。

  霍侯夫人回了盛昌堂後就叫了霍辰爍來,一番痛陳,讓兒子先佯做不知,等最後事情無可收拾的時候給自己幫腔求情。

  霍辰爍如雷轟頂,震驚,痛心,難堪,慌亂,百般滋味在心頭。這般事關重大,讓他一時沒了主張。這事兒又不想讓別人知道,包括自個兒媳婦兒,免得秦氏對婆婆害到自家兒子不憤,要大義滅親什麼的(上次不就不管不顧鬧到侯爺面前了嗎),或者就算此次不說,以後也是落個笑柄在手,就算偶爾提上一提也夠讓他沒臉。

  無人可商議,霍辰爍茫然無措。等見到父兄他還在自己的感情旋渦里沒有轉出來呢,話都說不順溜了,基本上下意識地連視線上都躲著父兄。

  霍侯爺見他六神無主的樣子,只當他被嚇著了,雖有些失望,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霍侯爺和霍辰燁兩父子是不過一個時辰後便回到府中的。二人探了寶哥兒,探了六一六九,看三個小子狀況都還好,便話不多說,外書房院裡提審曾婆子和盛昌堂一干丫頭婆子。

  曾婆子被收拾得挺慘的樣子,被護衛提拉著拖過來的,那情形明顯就是上演過嚴刑逼供戲碼的。只是她神智還清醒,見了霍侯爺果然當場翻供,咬定說是無意中在某假山後聽到明玫正脅迫府里某下人去作惡,所以被反污逼供……

  故事很圓滿,說只聽到了明玫的聲音,至於另外一個人是誰,因為對方一直沒出聲,她是既沒看到也沒聽到啊。總之不關她事,於她來說是徹底的無妄之災啊。

  無證據誣陷主子,找死不是。曾婆子再被痛扁。

  曾婆子悲怨哀嚎,說自己忠心不二卻落此下場,蒼天有眼啊,她雖一介奴才,被冤死也必化作厲鬼……

  可惜沒等她“鬼”出來,霍辰燁眼神一厲,旁邊護衛收到,伸手在曾婆子脖頸上用力一壓一錯,曾婆子脖頸處一聲脆響,她就只能伸舌頭學狗喘梗著脖子翻白眼,喉間“嗬嗬”直響卻再吐不出一個字兒來。人也癱軟在地上,在地上不停地蹭挪蠕動著。

  裡面曾婆子正求死不得,忽傳外面霍侯夫人駕到,緊急求見霍侯爺。

  霍侯夫人從怡心苑出來後,就老實呆在盛昌堂里。如果曾婆子還不足以讓她忌憚的話,那侗媽媽和自己身邊得用的人悉數被帶走,她就不再抱任何指望了。

  本來這件事兒,她原不過是想打個時間差,寄希望於事成後這偌大侯府,只余自己爍哥兒一個兒子,霍侯爺有情有義也好,無可奈何也罷,不得不饒她幾分罷了。又有錢逸清的事兒懸在頭上,她也並沒有時間好好鋪陳。所以漏洞,假以時日,霍辰燁總能找出來的。

  所以霍侯夫人並沒有抱太多僥倖翻盤的心思。

  如今聽說霍侯爺回府後,明玫直接讓人把婆子先提過去了交侯爺審了,越發相信曾婆子叛主,心裡恨得什麼似的。而霍侯爺回府,竟然沒來盛昌堂也沒給她一句話,直接看了孫兒之後就去了外書房,讓霍侯夫人也越發信了事情敗露得徹底。

  她等來等去,霍辰靈沒來,娘家兄弟沒到。在屋裡團團轉一陣子之後,當機立斷還是主動坦白,求個從寬吧。許多年夫妻,她也深知霍侯爺的脾氣,還是很有些吃軟的。

  兩夫妻另闢幽室單獨會晤,霍侯夫人對自己所為供認不諱,跪哭認罪,深刻懺悔,哀告連連。她半邊臉腫著,不知道是不是偷偷自啪過,反正看起來比當時挨打時還嚴重些,頭髮衣著也都有些凌亂,樣子著實狼狽可憐。卻把個霍侯爺哭得幾乎傻眼。——明玫除了說曾婆子的可疑之處外,別的啥也沒多說啊。她竟主動認了?

  看看那張臉,明顯是被打過。想想管家給他報告這兩天府里事時說的:夫人帶人氣呼呼去少夫人處問罪,後來掩面回的盛昌堂……霍侯爺心裡略一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嚴刑詐供,這個賀小七就是夠膽兒。而這位,這般存不住氣還敢找人家麻煩?也幸好人家只是這般明著打,但凡這些年人家要心存歹意,她還不是早就死完霉掉了?

  霍侯爺惱怒鄙夷又厭惡,最後也隨手飛了一個蓋碗兒,把霍侯夫人的另半邊臉也砸腫了……

  這件事兒,既是衝著燁哥兒那房去的,他便不作主了,由著他們小夫妻的意思,自個兒把事兒辦圓了也就是了。

  再喚兩兄弟說明原委時,霍辰燁也很詫異。還以為霍侯夫人是要講明玫的壞話呢,象曾婆子一樣把此事往明玫頭上推,再加些諸如拼卻一死,誓不兩立,不處置不休的架式之類的。或者再加上對他襲爵表示出嚴正的抗議,此事分明就是這小兩口共議過的,這樣的人適合襲爵麼,那兄弟一家還能有什麼活路?諸如此類,哪怕籍此給爍哥謀些什麼好處呢。他怎麼也沒想到是這麼一個反轉。

  而霍辰爍是很懵很混亂,不知該作何想。先前聽了曾婆子的供詞,還心存僥倖,覺得至少暫時不用面對這麼難解的題目了。沒想到不過片刻之後,自己親娘親口認下了。並且這認下就由不得她反供:在霍侯爺的追問之下,她供述的人物事件細節詳實,包括自己的心路歷程都放了個乾淨。

  儘管霍侯夫人認了罪,不過盛昌堂那撥人也是要審的,以核實驗證霍侯夫人所言。問題還是一樣的,不過讓她們細述這幾天都做過些什麼,看到別人做過些什麼。那群丫頭婆子以侗媽媽為首,還挺硬氣,說這問題世子夫人已經問過了,再問還是那些話。

  一護衛手執幾十斤重的大銅錘,朝著被最先問到的,表示自己沒什麼可說的那婆子,手起錘落。然後就見鮮血與腦漿齊飛,然後人還直挺挺站立了好一會兒,才啪唧一聲倒在地上。

  除了嚇暈的嚇尿的,還能驚叫出來的都是好漢。然後等護衛把目光放到另一位還挺得住的好漢們上時,她便也不再廢話了,顫顫微微的自己說開了。一個開了頭,後面的說得就相當順溜了。

  沒一會兒便說什麼的都有,不但侗媽媽某天夜裡嫌茅房遠不肯去,在某大芭蕉樹下就近解決的事兒有人看見,連她穿什麼顏色的內褲都有人扒出來了。

  可見群眾的眼睛真是雪亮的,在這雪亮的眼睛之下,霍侯夫人的一舉一動都清晰明了。

  雖然霍侯爺後來甚至當著兩個兒子的面愚婦毒婦的痛罵不已,但真的直接按律論罪把人處死那顯然不現實。這麼大的醜聞傳出去,霍家門風得臭成什麼樣。

  所以悄悄送入家廟是最好的辦法。可是不管用多麼堂皇的理由,箇中隱秘高端人士不用打聽都能聞出味來。總歸不會是她侯夫人當膩歪了去出家玩吧?到時候還不是一樣流言滿天飛。

  霍侯爺怒容滿面,但議到怎麼處置時,卻只看著兒子沉吟不語。

  事關親娘,霍辰爍跪地痛哭不已,卻始終不置一辭。

  霍辰靈那邊,霍侯夫人派人去送了信兒,結果姑娘沒有回府。而賈家那些娘家人也並沒有上門,因為明玫壓根就沒讓人把信兒送出去。

  最後還是霍辰燁提議,說母親病重,還是繼續偏院裡靜養吧。

  這是最顧全面子也最輕拿輕放的處置了。

  於是曾婆子做了替罪羊,死士的作用就是去死啊。而霍侯夫人,官方說法是連驚帶嚇,病得不輕。最後老地方,老名堂,有病養病無病清心去。

  這一次,霍侯爺不許子女時常去請安了,一月只准探視一次。

  醜事兒捂家裡,這是高門貴府最通用的辦法。可明玫還是不憤,嘀咕說早知道她就再多打幾巴掌才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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