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許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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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許幾家?

  作者:

  金殿之上,本就讓太師黨和郭村黨亂成一團糟,又來個要自盡的萬安長公主,亂勁兒加倍,好似塘里清淤泥,平時不露面的魚呀蝦呀讓驚動,一古腦兒出來亂蹦。

  郭村在皇陵上得了心悸的病根,直氣的眼前發黑。

  宇文靖見長公主來幫忙,笑得好似思春的少年忘形態。他今天失態的地方太多,又都認為太師應該得意,沒有人奇怪。

  陰沉著臉的是皇帝,扶上萬安長公主後,狠狠瞪著還沒有讓攆出去的文天,再一次怒道:「攆了!罰俸十年!再說,罰二十年!」

  百官不管哪個派系都一咧嘴,罰這麼多年?吃什么喝什麼。都知道皇帝是氣話,大家沒有出聲的道理。

  「慢著,」萬安長公主出了聲。

  皇帝以為長公主在氣頭上,埋怨道:「先攆了,等皇姐消氣,再和他算帳不遲。看你氣的變了面色,此時越說只怕越氣。」

  又埋怨殿上的廊柱:「一個大殿倒要這許多的柱子?這也太駭人了不是,來人,明兒撤去幾個。」

  郭村稍有清醒就聽到這句,氣地又直愣著眼說不出話。

  皇上這是什麼眼神兒?

  那廊柱離萬安長公主站的地方至少二十步,她的三個兒子,長子明道見母親進來,對她走去,在長公主尋死的時候,離的只有十步遠。她的次子明達迎接母親,離的只有五步遠。

  明三爺陪著進來,就在她身邊。

  這能怨廊柱嗎?可憐的廊柱你好生冤枉。

  萬安長公主對皇帝露出笑容:「有皇上為我們娘兒們作主,我不生氣。但是皇上您想,他家的女孩兒在我家,他有滿腹意見,我也到了這裡,他也奏了本,索性當面把這事說清楚。一來還我顏面,二來給他一個大教訓,讓他以後再也不敢提出來。」

  「皇姐言之有理,」皇帝就差拍手叫好,鑑於他的手扶在長公主手臂上,應該是沒空拍,所以就沒拍,只說著好好好,讓人不要攆文天,長公主請皇帝回金階之上,皇帝在金殿內給長公主賜了個座兒,坐穩當了,好好的和文尚書對嘴去。

  長公主坐下來,三個兒子長身玉立在兩邊,好生的凜然不可侵犯。

  「文尚書,我來問你,你敢抗旨不成?」

  文天欠著身子,但話語不欠身,不卑不亢地回:「不敢。」

  「那你家女孩兒按聖旨當在我家,你還有什麼說的?」

  文天繃著臉面好生嚴肅:「回殿下,親事乃父母之命,」

  「你一派胡言!聖旨在上,哪輪到你父母之命?」萬安長公主一口打斷。

  扭面容對左右望去,對三個兒子冷笑連連:「都聽見了,這還是抗旨不遵!」

  又對皇帝看著:「請皇上治他的……」

  「殿下!」文天一聲打斷她。

  這是金殿,以皇帝對萬安長公主的偏袒,文天還敢當眾打斷長公主的話,郭村在心裡暗點頭,有膽量,公公沒有白相中你。

  南關侯在心裡暗點頭,有膽量。換成一般的人兒,皇上在上面坐著呢,輕易不敢打斷長公主的回奏。

  這位殿下不僅僅是在金殿上說話,她正對皇上回著話。

  皇帝面上烏雲準備轉雷霆,文天已搶先說了出來。

  「殿下聽我說完,親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乃是親事!」文天的面容也有了冰寒。

  萬安長公主怒容滿面:「怎麼,我家難道不是成……。」倏的想到什麼,後面的話啞了。

  漂亮!

  郭村在心裡痛快一聲。

  南關侯在心裡痛快一聲。

  是呀是呀,別人家定親事為的是成親事,你家為的是……。

  「殿下為祈福而定小女,身為父母怎麼能沒有擔憂?身為父母拼卻性命不要,也不能在有生之年坐視女兒吃苦受罪,殿下也有孩子,您看我說的是也不是?」文天質問的意思夾在話語中。

  萬安長公主訕訕然噎住的神色。

  百官們開始竊竊私語,不是大傢伙兒都疼愛子女,但長公主以祈福名義定別人家的女兒,仔細想來,是強取豪奪的手段,有不講道理之處。因為姑娘要的本是親事,你家求的卻是祈福。

  郭村黨得了意,太師黨也有人暗暗頷首,認為文天有反對的緣由。

  只有皇帝怒了,斥道:「文天!你女兒能為長公主祈福,是你全家的福氣!」

  「回皇上,臣願全家為長公主祈福,讓小女終身為長公主祈福,只是親事上,求皇上還小女一條生路。」文天對著地上叩頭,很快已是泣不成聲:「祈福是我全家的福氣,只是親事……。」

  南關侯想也不想的再次走出來,再次為文天幫腔:「請皇上再作定奪,文尚書之言其實有理。能為長公主祈福,臣也認為是文家滿門的福氣,但為什麼一定要成親事?從沒有聽說過明三爺心悅佳麗啊。」

  今天是個大破麵皮的日子,南關侯豁出去了。有文尚書當眾的一句青睞「臣願遵從第一道聖旨」,南關侯赴湯蹈火也罷。

  他把明逸掃進去,雖沒有明說,也都聽得懂暗指三爺只怕荒唐無度。

  明逸聽過,眉頭也沒動一下,但動了動步子。幾大步過來,對著南關侯劈面就是一巴掌,「啪」,打在臉面兒上好生清脆,啐上一口又罵一聲:「老狗,你怎麼敢誹謗我!」

  這一位更橫,有萬安長公主在,他說動手就動手。

  金甲士愣了愣,手中兵器下意識舉起來,正猶豫著出不出去拿人,武安侯明道,昌邑侯明達,一起憤然轉身,怒目瞪視他們。

  南關侯哭天喊地,涕淚交加:「皇上,明家驕橫久矣,眼裡沒有您吶。」

  郭村黨齊齊跪下:「禍起蕭牆,國之大亂,請皇上明斷!」

  宇文靖歇息的不錯,正閒著呢,率著他的人也跪下來:「南關侯誹謗皇親,按律當斬,請皇上明斷!」

  大家又對立上,皇帝焦頭爛額模樣,看一看郭村的人:「你們,唉……。」看一看太師的人:「你們,唉……。」看一看萬安長公主,倒有話:「皇姐不必生氣,小三,你也不要動怒,怎麼能說打人就打人?」

  明逸從容的進前行禮:「皇舅舅,小三請罪。」

  郭村眼皮子亂蹦,乍一看,萬安長公主又占上風。還有什麼招兒才好,已經撕破麵皮,撕到底也罷……出個什麼招兒才好……。

  一聲大慟悲悲慘慘:「皇上,我女兒她不見得喜歡這門親事啊!」

  文尚書一個大男人家,放聲一大哭。

  宇文靖差點沒讓他樂出來,這小子,你出去十幾年當戲子謀生不成,演的挺逼真。

  強忍過笑意,放聲責罵他:「丟死人,君前失儀了!你剛說過父母之命,孫女兒憑什麼不喜歡!」

  對呀!

  郭村則差點一跳起來。

  還沒有問過姑娘呢。

  她剛讓雲家退親,做不到轉眼兒心裡就有別人才是。她一定不會答應!

  郭村走出來進言:「回皇上,為長公主祈福茲事體大,想小姑娘離開父母,說不好成天哭哭啼啼,這福祈不好。這事情得問過小姑娘才行。」

  十一歲的姑娘,突然退親,父親理當是全家主心骨兒,父親卻又不在家,也沒個作主的人兒說話,就讓搬去陌生府第見面,她心裡一定不情願。

  郭村想明白了,為什麼他還不敢抱有指望,文天堅持在金殿上說,知女莫若父,他有把握女兒說「不」字。

  皇帝想想有道理。

  這已不是文尚書一個人鬧騰,他一說話,就氣到皇姐,惹到太師,引出郭村。

  得讓這尚書死心。

  得讓這事情以後不再提。

  得讓皇姐安心。

  得讓小姑娘親口說出來她願意。能嫁長公主府,要珠寶有珠寶,要綾羅有綾羅,她為什麼要說不願意。

  進宮請安那天,也沒見她鬧彆扭不是。

  她要是真的說不願意……那朕就在這金殿上讓她改個口,文尚書也就死心,大家不用鬧騰。這到底是論國事的地方,還是說家事的要地?

  皇帝生氣地想,朕都快弄不清楚這是哪裡。

  「宣文尚書之女上殿。」

  殿門外出現女孩子的身影,殿內靜的落根針也能聽到。有一半以上的人認為姑娘會說「不」。因為她的親事離奇,當天退親,當天定親,過去這些天,京里已傳遍。

  有人碰碰宇文靖,低聲道:「前面那親事據說青梅竹馬,人之情意哪有這麼容易走出來?長公主府定親急切,姑娘只怕還在傷心之中。太師,您要挽回親事,還有什麼大招數沒有?」

  宇文靖不易覺察的動一動袖子,那裡有道密旨。但他沒有說,含蓄地道:「見機行事,橫豎這親事退不得。」

  有人碰碰郭村,低而得意:「公公,雲家是小姑娘的青梅竹馬,有詩為證,郎騎竹馬來,兩小無嫌猜。可不是說斷就能斷,以我看,她現下哪有心情相中明家?」

  這位還說了兩句古詩。

  郭村也底氣過五成,讓傳話給他的黨羽:「長公主不好說話,一會兒大家都仔細了,小姑娘說個不字,大家一起上諫。」

  眾人注視下,文無憂三拜九叩過,見到父親,好似剛知道他回來,撲到父親懷裡流淚不已。

  文天提出來接女兒回家,文無憂不敢相信的神色:「爹爹,有聖旨呢。只怕忽視不得。」

  「你喜歡嗎?你不喜歡,爹爹決計不讓你受委屈。咱們回家去,再許一門好親事!」

  在這裡的官員們清一色男人,長公主不是官員。一乾子男人都念過曲禮,知道男女有別。但在文天問過以後,唰唰唰的眼光盯著小姑娘的面容,支著耳朵等她說出來……

  「爹爹,女兒要許幾家親事?」文無憂弱弱的反問父親。

  只有這一句。

  文天啞口無言。

  郭村如遭雷擊,他把這一件給忘記。一個姑娘許了親,退親,再許親,再退親,只怕一輩子抬不起頭。

  文小姑娘看似並不喜歡文家,但她說的是大實話。

  是啊?一個姑娘能許幾家親事。出門去會讓人指著後背笑話的。

  漂亮!

  明逸對文無憂刮目相看,他為上金殿,曾設計好幾段對話。但文姑娘只一句話,比他想的好太多太多。

  一個口口聲聲疼愛女兒的父親,除去考慮到女兒幸福以外,還應該顧及到女兒的名聲。

  明逸舒心暢意著撩衣角,準備跪下,對著皇帝說一番他會對妻子好的話,以把文尚書的擔心打下去。如果郭村不答應,還有廢話要羅嗦,就由母親對付他。

  但一個人先於他跪下。

  太師宇文靖也沉浸在文無憂的話幾乎不能自拔,以他的閱歷來看,孫女兒要是跟著文天表面的意思走,那叫應該。一句話石破天驚,太師又發現了,十一歲的孫女兒只怕也是知情人。

  她回的多麼的漂亮!

  對面郭村又氣的要翻白眼了,氣死你也罷,老夫再給你一擊,讓你再也不敢動這親事的手腳。

  太師雙手高捧密旨,笑得格外燦爛,中氣都足一倍,生怕郭公公臨時裝耳聾不肯聽。

  「回皇上,當年您賜給老臣一道聖旨,允老臣一件事情。如今老臣身為祖父,足可以定孫女兒親事,請皇上允這親事不變!請皇上允任何人不許再有異議!」

  ……

  房裡應該是要開鋪子的架勢,雖然開在這裡難有客源。

  榻上的小桌子擺開點心:玫瑰點心,桂花點心,胡桃蜜點心等等等。

  榻前又放一個小桌子,擺開糖果:松子糖、琥珀糖、雪花糖、百果糖等等。

  小郡主又讓人搬桌子:「拖到三嫂面前來,」上面擺開各色小吃,熱氣騰騰的餛飩,京里有名的羊肉湯、有名的酒樓上買來燉肘子、烤鴨子、蒸火腿等。

  窗外近黃昏,霞光中文無憂的面容早無淚痕,擺動雙手:「我可吃不了這些。」

  「慢慢吃。」小郡主說著。

  「給。」嗣哥兒趴在榻前,小手握著糖送過來,還一定要送到文無憂唇邊。

  「給,」小郡主用筷子挾好菜送過來。

  姐弟實在殷勤,文無憂笑盈盈:「你們也吃啊。」把一塊點心送到嗣哥兒嘴裡,勸著他:「又吃了一天的糖不是,吐出來吧,仔細糖多對牙不好。」

  嗣哥兒頗有認真,烏溜溜大眼睛盯過來:「不是一天,你走了,我沒吃。」

  小郡主補充周全:「宮裡宣你走,我們不能跟去,嗣哥兒擔心你讓皇舅舅罵,就沒有吃糖。」

  嗣哥兒又添上一句:「皇舅舅會凶人。」

  文無憂又愛又憐,又餵一塊菜給他。

  通過和小郡主的接觸,和父母來時那晚聽萬安長公主的話,已能知道皇上只對萬安長公主好,對別的公主不怎麼樣。愛屋及烏,也喜歡明家兄弟。

  如今天在金殿上,自己提出來不能許親太多家後,皇帝大為高興的臉面,當殿賞賜給自己好多東西,又親自勸長公主不要再生爹爹這糊塗人的氣。

  明三爺慨然表現了一番,當眾說他會對自己好,讓爹爹不要再胡鬧。皇帝欣然連連,就差他說一句,就贊上一句。

  那股子慈愛勁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明三爺是他的親生。

  看不出來是凶模樣,但小小的嗣哥兒卻說他凶人,可見區別對待差的太遠。

  這也許與玉成郡主沒有和親,而由郭村進了讒言有關。但嗣哥兒這可愛人兒知道什麼是凶人,不由得文無憂很是心疼他。

  幾天裡,姐弟不遺餘力的陪伴——他們自己也愛玩,儼然三姐弟般親近。

  讓春草給嗣哥兒擦乾淨手,抱起他坐到榻上一起吃東西,哄著嗣哥兒重新喜歡。嗣哥兒還小,雖會看眉眼兒,卻不會為什麼事兒大憂愁。很快格格笑個不停,房裡熱鬧成一片。

  這一處院落,在長公主正院內。他們的笑聲不會傳到院外,但走來的二夫人喬氏還是覺察到什麼。

  這是傍晚,白天的事情已能知道。有一句話讓喬氏耿耿於懷。

  萬安長公主上金殿後,說的一句:「文尚書瞧不起我家千里駒,」喬氏的父兄在金殿上,裝模作樣的幫著長公主,聽足了話,把話回家說,喬氏的母親幾乎沒氣炸,即刻打發心腹人學給女兒聽。

  喬氏也幾乎沒氣炸,三個兒子都是親生,為什麼只有小的叫千里駒?老大老二難道叫普通馬。

  借著擺晚飯,喬氏來見長公主,隱隱有出口氣的意思。她認為自己氣不平占足底氣,那千里駒定的好親事,會祈福的姑娘,已是好幾天不往長公主房中請安。

  自從雲浩然到來以後,萬安長公主體貼姑娘家心傷難禁,打發人來說,讓文無憂不必請安。文無憂也實在沒心情請安,怕讓武安侯夫人耿氏、昌邑侯夫人喬氏看出來。再就是小郡主實在磨人精,跟她鬥法又逛地道,一早起不來。

  早安既沒有請,午安和晚安好似裝裝樣子,索性依從長公主不再去,只和姐弟們在房中嬉戲。

  喬氏早有不滿,認為沒過門就偏心小兒媳婦。早就想尋釁,偏偏文無憂幾不出院門,長公主盯著,她又不敢怎樣,一直忍到今天。

  她不想再忍,打算親自會會千里駒的媳婦。還有就是,父兄說金殿上見到的文姑娘傷心於前親事,可喬氏明顯不是一樣的感覺。

  她得親自看看。

  這不,只走到婆婆的正院門外,仿佛就有歡樂氣息飄來。

  文無憂傷心不傷心與她有什麼關係?喬氏聽過金殿上的話,認為這是一個表面裝著不情願,自抬身價,背後卻說不好一路巴結婆婆和三叔。

  她要揭穿她,讓她在府里丟一份兒人。

  邁步進正院,一雙眼睛先對千里駒媳婦住的小院作一個打量。

  守門的婆子叫出來:「媽媽們,二夫人來了,快接進去。」

  喬氏明顯感覺到小院內有人走動,隨即那快樂飄揚的氣息沒了。

  有人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感受下。剛歡聲笑語過,和剛唉聲嘆氣的地方,氣場不會一樣。

  她感覺的沒有錯,小院裡確實有丫頭回話:「二夫人來了。」春草傳話,文無憂三個人相互:「噓,小聲些。」嗣哥兒也乖乖的吃東西,不發出調皮的叫嚷聲。

  小郡主直言相告,她不喜歡喬氏。文無憂呢,陪著父母正在演戲,不能讓人看到她上殿一把子憂傷,回來一把子歡喜。嗣哥兒受她們影響,跟著扮老實。

  喬氏怒了。

  她每一次來,守門婆子就這樣通報。結果婆婆房裡總有人迎接,結果是喬氏有時候眼饞婆婆院裡的花,想離近些揪一朵走,都沒法子離花近。

  婆子丫頭看似恭敬:「二太太請屋裡坐,殿下換衣裳呢,就出來。」把喬氏攛掇般的弄進去,坐在她應該坐的位置上,給一碗茶,一份兒茶點,別說看花,葉子都瞅不清楚。

  其實就是限制她在長公主院裡到處走的意思,喬氏早就弄明白,又是一層氣在心裡。

  今天又是這樣,喬氏又覺得一定哪裡不對,不由得怒了。抬步子,大模大樣的對著小院走去,邊走,邊笑得脆生生:「我看過鐘點,我來早了,母親未必得閒兒,我也不想回去再來,幾天沒見文姑娘,和她說說話兒。」

  ------題外話------

  想說個啥來著,忘記了哈哈。感冒腦袋笨了——貌似本來也不聰明。

  對了對了,不是女主不強橫,而是這樣處理比較寫實不?嘿嘿。有時候話真的不在多,管用就行。水不在深,有仔就好好好好好……。以下無限好。

  哈哈哈哈哈……。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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