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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花池邊,有一棵參天大樹,正好,還方便修行了,宛和便飛進樹冠里,宿在了樹上。

  次日,宛和被宮中行走的宮女、內侍吵醒。

  可能因為呼吸了一夜的龍氣,宛和神清氣爽,心曠神怡。被吵醒時,還能一反常態的沒有罵人。

  剛要準備跳下樹來,她發現不對啊。

  御花園的確是距離太極殿很近,可畢竟不是王住的地方,可為何這裡的龍氣,反比太極殿的還重。

  宛和一拍腦袋,真是糊塗了,這個時候怎麼忘了,趕緊算一卦啊。

  宛和摸出儲物袋,翻了半天,才找到龜殼。

  就著龜殼推演一陣,上面顯示的,龍氣居然是來自於太子,而且處於正東方位。

  看來陳王的擔心是多餘了,他的兒子不僅沒死,還是命定的下一任陳王呢,陳國離改朝換代差得遠了。

  “正東方位嘛。”宛和在樹上看了一下,不就是荷花池麼,難道太子被困在池底?

  那就能說得通了,為什麼此地的龍氣,比陳王宇文博周圍還重。

  宛和活動活動腿腳,“噗通”就跳入了荷花池。

  池裡水溫怡人,並不覺得寒冷,有龍氣滾滾而來,難怪寒冬臘月的,荷花還開得那麼嬌艷,陳國的龍脈都用來養花了,能不漂亮嗎。

  說來陳王還是修道者,跑遍了王宮上下,就沒有發現這處的異象?為人父母者,關心則亂,他該不會以為這裡是溫泉吧?

  算了,正事要緊,想那麼多有什麼用。

  宛和運起避水訣,在水池裡尋找可能藏匿太子的地方。

  她尋遍整個池底,沒有找到任何突破口,這裡應該有密室,而且是在荷花池的地下才對,不然解釋這處的龍氣。

  這就麻煩了,他雖然能確定人在這裡,問題是怎麼進去。

  宛和是個急性子,她才沒有那個耐心,跑遍整個御花園,只為找一個可能莫須有的機關。

  她直接對著池底就是一拳,隨著整個御花園都搖晃,震動了兩下,池底慢慢裂出一條縫隙。

  突然,“轟”的一聲,池底裂出大洞。荷花和著池水,卷著宛和一起,湧進那個大洞。

  池水卷著宛和,把她衝到一面石牆邊上,宛和撞到牆上,終於停了下來。

  突然席捲而來的池水,嚇得她措手不及,嗆得連連咳嗽。

  她趕緊冒出頭瞧了一下,石牆其實是一扇巨大的石門,中間是石階。

  看樣子,她用蠻力打開的,不過是一面比較厚的牆而已,那石門裡面才是真正的密室。

  宛和爬出水面,站上石階,丹田運氣,烘乾一身濕漉漉的衣服。

  宛和抬頭扭扭脖子,準備大顯身手的時候,暗道糟糕。

  頭頂的荷花池,只剩下一個洞了,荷花殘敗,都在她腳下的水面上飄拂著呢。

  她這一拳的動靜忒大,御花園又人來人往,被發現還不是遲早的事情啊。

  宛和透過那個洞,望天嘆氣,“叫你溫柔點吧,溫柔點,你偏不,捅婁子了吧。”

  沒辦法了,修荷花池,她不會呀。

  不過,可以施一個障眼法,至少能瞞過前來探查的眼睛不是。

  宛和暗喜,夸自己足夠聰明。

  布置好障眼法,宛和自己瞧著,也挺像那麼一回事的,凡人那就更不用說了,肯定發現不了。

  宛和拍拍心口,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啊。

  收拾荷花池的慘劇,就該研究這邊的石門。

  宛和上下左右全都摸了一遍,還是找不著怎麼打開,完全沒有頭緒。她這急性子,真是忍不了。

  她右手立馬握拳,提氣,一圈揮向石門。霎時,石門被她砸的一個粉碎。

  石門的裡面是全是書,可能是個書房模樣的密室吧,而且,好像,她又捅婁子了。

  密室被宛和蠻力毀掉,書籍散落一地,書叢中,嚇得跌坐在地的,還有一個看似二十多歲的男子。

  他文弱不堪,皮膚慘白,一看就是關在地下太久,沒見過陽光的病態樣子。

  宛和喜見於色,僅憑這密室內的龍氣,她就能斷定,她找到了陳國的龍脈,也就是太子宇文極了。

  宛和有些眉飛色舞,小心地繞過,她製造的一片狼藉,蹲在宇文極身旁,“你可是太子宇文極?我總算找到你了。”

  相比宛和的興奮,宇文極就不一樣了,他蹬著雙腿,被宛和嚇得後退。“躲了二十年,還是你們還是發現了。”

  宛和墮雲霧中,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這太子關久了,把腦子慣出毛病了吧。

  宇文極踉踉蹌蹌地爬起來,又後退了兩步,被腳下一本書絆了一下。

  他低頭,看見書名《太史公自序》,一股熱淚,如何都止不住了。

  宇文極懷揣虔誠一般,撿起書籍,翻開第一頁,“夫不通禮義之旨,至於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不君則犯,臣不臣則誅,父不父則無道,子不子則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過也。”

  ☆、第 34 章

  他念的什麼,宛和也聽不懂,還一頭霧水,糊裡糊塗著呢。

  宇文極悲傷到了極點,反倒笑了起來。他流著眼淚,扔掉書,張開雙臂,昂頭挺胸,“陳國如今君不君,臣不臣。我就算苟活於世,還有什麼意義?來啊,申時乙的爪牙,殺了我啊。”

  宛和被宇文博嗆得無言以對,他和陳王,還真是貨真價實的父子關係。

  這兩父子真是有趣,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把她當做是刺客。

  宛和摸摸自己的臉,不至於吧,她真就長得那麼凶神惡煞?

  宛和這邊,還在為她的臉,有點小小的傷感,宇文極還在慷慨激昂,“既然被你們找到,我也無話可說,要殺要剮請便吧,我宇文家的男兒,絕不叫一聲饒命。”

  宛和這回是啞口無言,救個人而已,還真是麻煩。

  她才懶得去費心解釋呢,一拳過去,直擊宇文極的肚子,把他打暈了事。

  為了不引人注意,宛和把宇文極收進鎖妖葫蘆里,把他交給陳王,讓陳王幫她解釋去吧。

  宛和豎著耳朵,等到御花園裡沒什麼聲音的時候,一個縱身,跳出地面,往陳王的太極殿而去。

  她心裡美滋滋的,心想著自己又積累了一件功德,她可是拯救了陳國的龍脈。

  申時乙再怎麼削弱陳王的權利,只要龍脈不滅,宇文一族遲早崛起。

  反過來呢,怪申時乙自己有眼無珠,認不出太子是龍脈就算了。好不容易抓了人,還不關的隱秘些,這麼輕鬆就被她救了出來。

  宛和滿臉的嘚瑟,想著,一定要在陳王的面前大肆吹噓,騙一點寶貝來,然後去換點酒錢。

  到了太極殿,湊巧碰到陳王下朝回來,在殿裡喝悶酒,只有周離在旁陪著。

  剛才朝上,還願意維護他的那幾位老臣,又被申派排擠了。

  宛和進了大殿,二話不說,取出鎖妖葫,把宇文極倒了出來,“陳王,快來,你的兒子,本仙已經幫你找到了。”

  陳王激動得顫抖,急切地跑過來。地上躺著的,和他有著一般輪廓的年輕男子,正是他二十年未見的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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