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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彩翼將要事稟告完畢之後,便退到一旁,不再打擾司桐的休憩。

  忽然,一隻紙鶴竟悠悠揚揚從殿外飛入殿內,最後竟停在司桐跟前。

  司桐慢慢睜開了雙眸,眸中似有一道幽光閃過。

  她輕輕伸手一揮,那紙鶴中的訊息便傳入她的耳中。

  一道金色的火光閃起,那紙鶴瞬間燃燒殆盡。

  司桐站起身,神色清淡:

  “吩咐下去,我要出青宇境!你二人不用跟著。”

  “是!”

  司桐離開後,彩翼端著的臉終於卸了下來,她看著司桐離去的方向,眸中閃過一縷深深的憂慮。

  “這麼多年過來,我從未見過陛下再露出過笑臉...要不是他...”

  清羽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嚴肅道:

  “噤聲!”

  彩翼像是想起什麼,神情後怕地捂住嘴,然後點點頭。

  清羽嘆了一口氣,將彩翼擁入懷中:

  “你這話在我跟前說說也便罷了,萬不可在陛下跟前提起一個字!”

  清羽面看前方,神情複雜:

  “陛下她心裡苦啊...”

  ——

  無盡之崖。

  一個高大的人影垂手而立,他身子挺拔,一雙星目靜靜地看著從崖中飛瀉而下的瀑布。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奕炎回過頭來。

  他看著司桐,輕輕地喚了一聲:

  “桐兒!”

  司桐的目光與他對視在一起,眸光平靜。

  “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好!”

  司桐只淡淡回答了一個字。

  奕炎神情複雜,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臉,卻被司桐側身避過。

  嘴角溢出一絲苦笑。

  “也是,我們終究是回不到從前了。”

  “你可曾怨過我?”奕炎問。

  司桐倏地抬起眼眸,目光凌厲地直視他:

  “那你覺得呢?”

  奕炎愣住了。

  “當年,若不是你龍族之人下毒,我的涅槃劫如何能提前?”

  “當年,你明明知道涅槃需要混沌元氣,卻遲遲沒有告訴於我,若你早早告知,說不定他就不會死...”

  司桐的聲音戛然而止。

  可是奕炎卻看分明,她的眸中分明閃過一絲怨怪。

  奕炎想解釋,卻發現無從解釋,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

  奕炎看著司桐,問了一句話:

  “桐兒,我與你青梅竹馬,相伴這麼些年,你可曾有一絲喜歡過我?”

  司桐沒有說話,良久,她忽的喚出自己的本命之劍。

  “我知你今日約我的目的,拔劍吧!”

  奕炎深深地看著司桐,終於,他也對著她舉起了劍。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太陽升起又落下,當初晨的第一抹光照耀到這裡的時候,一切終於恢復了平靜。

  無盡之崖川流而下的瀑布之水竟消失殆盡,在崖的底部,竟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司桐的劍刺在奕炎的頸側,只差一點便要割破他的動脈。

  她的目光平靜,就這樣與奕炎對視在一起:

  “千年前,我在族比之上贏了你,堂堂正正!”

  “千年之後,你我皆稱帝,我贏你,依然堂堂正正!”

  奕炎嘴角溢出一絲苦笑,他沒有說話。

  良久,司桐抽回劍,站起身。

  她背對著奕炎,忽然說了一句話。

  “炎哥哥,你很懂我,卻又從未懂過我!”

  說完就要抬步離開。

  “等等!”奕炎坐起身,看著司桐的背影。

  “你能不能將那塊姻緣石送給我?”

  司桐沒有回頭,她抬步繼續往前,只回答了兩個字:

  “碎了。”

  碎了?

  奕炎忽的用手捂住臉,苦笑出聲:

  “碎了?也是,緣分已盡,碎了也是合該的!”

  ——

  千年後。

  神木林中。

  這幾千年中,經過司桐古風之火的精養,如今的神木林早已與之前大不相同。

  下至樹根,上到樹幹樹葉,都是通體紅色。

  蔥蔥蘢蘢的紅葉零落,鋪散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

  此情此景,如置身雲海,火雲漫天,美不勝收。

  神木林的中央空地上,一位紅衣女子躺在厚厚的紅葉上,她身著的衣裙與紅葉交織在一起,她披散開來的三千青絲和雪白的皮膚與漫天的紅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形成一種極具衝擊力的美感。

  司桐仰躺著,一雙美目就這樣失神地看著空中。

  看著看著,她不知想起了什麼,眼角竟然微微濕潤。

  千年來,一有空閒,她便會來到這片神木林中,像是期盼著什麼,像是等待著什麼,只是,每一次,神木林中都只會有她一人,她似乎再也看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了。

  久而久之,司桐也便不再期待。

  或者說,她開始強迫自己不再期待。

  她閉上了雙眼,像是陷入了沉睡。

  林中一片寂靜。

  忽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司桐瞬間睜開了眼眸,然而當視線在接觸到某個身影后卻倏地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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