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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安靜後,議論聲紛紛響起,多數在打聽凌安的身份。
江行越掃一眼湊到他身邊,想打聽的人,沒說話,只是從侍者手裡拿了杯酒,端著,看得津津有味。
季晨已經回過神,面對突然出現的秦宴,臉色不太好,「跟你有什麼關係!」
秦宴放開他,腳下卻往凌安面前移了一步,半擋在他面前。
態度很堅決。
意思就是管到底。
凌安被人護在身後,感覺非常神奇,兩輩子加起來,除了父母以外,就只有這個人,以保護者的姿態出現。
當他是易碎的瓷娃娃,這麼護著。
剛才糟糕的心情,回升了不少。
戳了戳秦宴的背,等他回頭,凌安笑起來,「謝謝。」
秦宴看著凌安的笑,剎那間,有春暖花開的感覺,心情跟著愉悅了幾分,「嗯。」
「我叫凌安,你呢?」凌安歪了下頭,朝秦宴伸手,「我們是第二次見了。」
「秦宴。」
是第三次,不過你忘記了。
握了下手又分開,凌安打量他,直接說:「你的名字很耳熟,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說完,他想到什麼,笑開了,「這麼說,好像是好幾年前的搭訕套路似的。」
秦宴的生活很枯燥,22歲以前,不停學習,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知識都裝進腦子裡,22歲畢業後,又開始瘋狂工作,工作狂似的,很少上網,更少看電視,並不懂凌安說的套路。
他看著凌安,低低「嗯」一聲,有些許疑惑。
凌安莞爾,擺了擺手。
不想見、更不想理會季晨和林程喻,凌安無視他們,對秦宴說:「我們走吧。」
好多人都看過來了。
雖然他是不介意,但秦宴不一定,被當猴戲一樣看,應該是不怎麼舒服的。
見凌安眼神都沒分給自己一個,跟別人走了,他有些氣惱,可又不甘心,追了幾步問道:「安安,我做錯什麼了嗎?」
凌安當做沒聽見,理都沒理。
沒再待在宴會廳,凌安和秦宴走到陽台,門一關,隔絕了裡頭的喧囂熱鬧,四周安靜下來。
凌安一直沒找到機會丟掉外套,現在冷靜下來,打算改丟為捐,不浪費。
隨手丟在圍欄上,凌安彎腰,手肘杵在欄杆,托著腮,視線落在下方的噴泉上。
「你是S市人嗎?」凌安撿了個話題聊。
「不是。」
凌安等了等,沒等到下文,轉臉瞧他,陽台裝著燈,是朦朧的暖黃色,投在秦宴身上,緩和了他一身的鋒利氣息,沒了那種拒人千里。
秦宴跟凌安對視,凌安眨眨眼。
好吧,他懂了,這位是回合制,要你一言我一語那種。
「我是S市人,但目前常住B市,是北漂一族。」這個姿勢,他得把腦袋仰得很高才能看著秦宴眼睛說話,久了脖子酸。
站直身體,背靠著欄杆,「你呢?」
凌安脫了外套,裡面是襯衣和馬甲,更顯得腰細臀翹、腿特別長。
秦宴看一眼,移開目光,學凌安一樣,靠在欄杆上。
「B市人。」口吻還是淡淡的,但沒了對待他人的濃濃疏離感。
凌安點下頭,「那我們以後或許還能在B市見到。」
秦宴的身份,一看就不簡單,跟他不是同一類人,交際圈更完全不同,雖然這麼說,凌安並不覺得今天過後,他們還能再見。
秦宴仍然就是一個單字:「嗯。」
足夠優秀的表外,總是吸引人。
凌安想到以後說不定見不到了,這會就乾脆多看點,方便以後要是見了厭惡的人,可以翻出記憶來洗洗眼睛,便時不時轉頭看秦宴。
沒有偷偷摸摸,相反,凌安特別正大光明。
秦宴自然注意得到他的目光。
秦宴側過頭,迎著他的眼神,「好看嗎?」
聽得出來秦宴並沒有生氣,相反,說話的語氣里,難得有一點其他的情緒,凌安翹著嘴角,朝他豎起大拇指,誠懇又認真,「特別好看,是我見過的人里,最帥的。」
秦宴滿眼都是凌安的笑,彎起的眉眼。
忽然,他餘光瞥見陽台的玻璃門上映出江行越的笑臉,他幾乎貼在門上,嘴巴一開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麼。
秦宴:「……」
下一秒,江行越推開門,倚在門框,「我媽找你呢。」
凌安聽到聲音,把視線從秦宴臉上移開,見到江行越,他一愣。
「江行越?」下意識脫口,有些驚訝。
「認識?」秦宴說。
凌安想想,說:「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江行越秒懂,「哥,也就你了,完全不關心任何八卦。」
他拍拍自己胸口,語氣還挺自豪,「我,人稱娛樂圈太子爺,永遠活躍在吃瓜第一線,只要會上網的人,一般都認識我。」
凌安頷首,「對。」
其實還有一層原因。
上輩子,他能很快解約,還拿到不少好資源,幫他的人,就是江行越。
這還是他後來才知道的,原先一直以為是季晨,他也曾經向季晨求證過,季晨沒有否認。
也是因此,他才越陷越深。
直到他知道真相,發現從頭到尾,季晨都沒為他出過面,幫過他,再仔細觀察,知道了季晨和林程喻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