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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人雖不太多,也不太少。

  幸好世上還有種人,你走運的時候看見他,他是那樣子,你倒霉的時候看見他,他還是那一副樣子。

  楊凡就是這種人。

  你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看見他,他總是那副嘻嘻哈哈、滿不在乎的樣子。

  他的頭看起來永遠都比別人大,走起路來不慌不忙,好像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會著急。

  這種樣子並不能算是種很瀟灑的樣子,更不能算很可親。

  但此刻在田思思眼中看來,世上簡直已沒有一個比他更可愛的人了。

  "他一定是拼命來救我的!"

  只要楊凡一來,天下還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事?

  田思思歡喜得幾乎忍不住要跳起來。

  奇怪的是,柳風骨看到楊凡,居然連一點吃驚的樣子都沒有,反而也顯得很歡喜。

  他居然還向楊凡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楊凡就過來了。

  田思思本來以為他的人一過來,秦歌也立刻就會跟著過來。

  誰知楊凡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臉上居然還帶著笑容。

  田思思心裡已開始在哺咕:"也許他只不過是在等機會,這大頭鬼一向很沉得住氣的。"她盯著他的手,只希望這雙手一下子就能扼住柳風骨的咽喉。

  楊凡卻始終沒有看她一眼,就好象根本沒有看見她這個人。

  柳鳳骨微笑著,道:"你來遲了。"

  楊凡也在微笑著,道:"抱歉。"

  柳風骨道:"你用不著對我抱歉,這位田姑娘一直在等你,已等得很著急。"楊凡道:"哦?"

  他似乎直到現在才發現田思思在這裡,轉過頭對她笑了笑,淡淡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這裡等我。"田思思瞪大了眼睛,道:"你不知道?"

  楊凡搖搖頭。

  田思思幾乎忍不住要大叫起來,勉強忍耐著,道:"你以為我會在什麼地方?"楊凡淡淡笑道:"無論你在什麼地方,好像都跟我沒什麼關係。"田思思道:"你……你忘了是誰叫我來的?"

  楊凡道:"腳長在你自己的身上,當然是你自己要來的。"田思思怔在那裡,再也說不出活來。

  她忽然發現楊凡好像已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這個楊凡難道也是別人冒名頂替的?"

  絕不會!

  別人的頭絕不會有這麼大,笑起來也絕不會像這樣討厭。

  柳風骨背負著手,在旁邊看著,顯得又愉快、又得意。直到這時,才微笑著道:"田姑娘想要我我你來談談。"楊凡道:"談什麼?"

  柳風骨道:"談談她。"

  楊凡笑道:"她有什麼好談的?"

  柳風骨道:"我想要她嫁給我,但她卻說一定要你同意。"楊凡道:"要我同意?"

  他好像覺得這是件很滑稽的事,忽然大笑道:"我可不是她老子,為什麼要我先同意?"柳風骨道:"因為她本來是要嫁給你的。"

  楊凡道:"我早就說過的,就算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敢要她嫁給我。"柳風骨道:"她說什麼?"

  楊凡道:"她說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會嫁給我的。"他忽又轉頭向田思思一笑,道:"這話是不是你說的?"田思思咬著牙,全身抖個不停。

  她已氣得說不出來,也已無話可說。

  她只恨不得一下子就將這大頭鬼的腦袋像西瓜砸得稀爛。

  柳風骨笑道:"你既然這麼說,看來我們的婚事已沒有問題了。"楊凡道:"本來就連一點問題都沒有。"

  柳風骨大笑,道:"好,好極了,到時候我一定請你喝喜酒。"楊凡笑道:"你想不請我也不行。"

  柳風骨大笑著攬住他的肩。到現在為止,田思思就算是個白痴,也已經看出這兩人是什麼關係了。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早就是朋友?"楊凡道:"不是,我們不是朋友……"

  柳風骨微笑著,接下去道:"我們只不過是兄弟,而且是最好的兄弟。"田思思連嘴唇都已發自,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們早就計劃好的?"楊凡悠然道:"他剛才已說過,我們是好兄弟。"田思思瞪著他,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大叫起來,道:"姓楊的,楊凡,你究竟是不是人,你究竟是什麼東西?"楊凡笑道:"楊凡本來就不是東西。"

  柳風骨也笑了,道:"你以為他真的姓楊,真的叫楊凡?"田思思又好像突然挨了一鞭子,連站都站不住了,後退了幾步,又"撲"地坐在棺材上。

  她像是個快淹死的人,好容易才抓住一塊木頭,但忽然又發現抓住的不是木頭,是條鱷魚,吃人的鱷魚。

  現在她整個人都似乎已沉大了水底。

  過了很久,她才能說得出話來,啞聲道:"你不是楊凡?"楊兒道:"幸好我不是。"

  田思思道:"真的楊凡呢?"

  楊凡道:"在少林寺。"

  田思思道:"在少林寺幹什麼?"

  楊凡道:"念經,敲木魚。"

  田思思道:"他……他已經做了和尚?"

  楊凡笑道:"現在他簡直已可算是個老和尚了。"田思思慢慢地點了點頭,喃喃道:"我明自了,我總算明白了……"她真的明白了嗎?

  也許她的確明白了很多,但另外的一些事,還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

  正文第三十章絕 路

  一

  田思思坐在棺材上只恨不得能早些躲到棺材裡去。

  她本來以為自己一定會大哭一場的,但現在連眼淚都沒有流下來。

  難道她已沒有眼淚可流?沒有希望,就沒有眼淚,只有已完全絕望的人,才懂得無淚可流是件多麼痛苦,又多麼可怕的事。

  可是她看起來反而好像很平靜,特別平靜。

  柳風骨一直在看著她,微笑著道:"你說過這次絕不反悔的。"田思思茫然點了點頭,道:"我說過。"

  柳風骨道:"你已答應嫁給我?"

  田思思道:"我可以答應你,只不過……我還要先問你一句話。"柳風骨笑道:"只要你高興,問一千句也行。"田思思道:"我只想問你,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嫁給你?世上的女人不止我一個。"柳風骨柔聲道:"女人雖然多,但田思思卻只有一個。"田思思道:"我要聽實話,現在你還怕什麼?為什麼還不肯說實話?"柳風骨道:"因為實話不太好聽。"

  田思思道:"我想聽。"

  柳風骨沉吟著,忽又笑了笑,道:"你知不知天下最有錢的人是誰?"田思思道:"你說是誰?"

  柳風骨含笑道:"是你,現在世上最有錢的人就是你。"田思思怔了半晌,緩緩道:"原來你要娶的並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的錢。"柳風骨嘆了口氣,道:"我早已說過,實話絕沒有謊話那麼動人。"田思思道:"你為什麼不索性殺了我,再把錢搶走,那豈非更方便得多?"柳風骨道:"那就反而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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