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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飛翎衛的內部消息了。

  玲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品茗閣的。

  她雙眼空濛,一步一晃地往外走著,身子撞到了旁邊桌角都沒有發覺。

  程九看在眼中生怕她有什麼不妥,緊走幾步過來,重重喚了她一聲。

  玲瓏恍然回神,問道:“程掌柜有事?”

  程九定定地看著她,確認她此時此刻沒甚大礙,方才尋了個話題,遲疑著說:“先前小姐不是說,讓我看看哪些管事比較好,想要給錦繡和冬菱尋一門親事?”

  “是。”玲瓏緩緩呼出胸中濁氣,凝神去想這個事情,“可是有眉目了?”

  這事兒她是仔細考慮過的。錦繡和冬菱從宮裡出來時年紀就不小了,這些年伺候她一直也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終身大事。

  玲瓏原先就想給她們說媒,可是尋不到合適的人,只能慢慢地看。後來她覺得憑自己的力量實在薄弱,就委託程九幫忙。

  程九看人很準,而且對鋪子裡的人和事都已經十分熟悉。如果是想尋兩個可靠的人,找他准沒錯。

  聽了玲瓏的話後,程九微笑道,“我倒是有兩個人選,只是怕不合小姐的意。”

  “先說來聽聽。”

  “扈剛和魏風。”

  聽說了扈剛的名字後,玲瓏還很滿意。再聽到魏風之名,她卻是嚇了一跳。

  程九與她細細解釋,“這事兒其實我也沒和他們說起來過。只是據我觀察,扈剛待錦繡不一般。魏風雖然和冬菱吵吵鬧鬧,卻對她一直很好。我也不知道自己看得對不對,小姐再多觀察一段時間為佳。”

  玲瓏知道,程九既然敢把這些說出來,最起碼是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了。

  “好,我記著了。回來我會留意這事兒,探探她們的口風。”玲瓏說著,和他道了別,自顧自地回了自己的馬車。

  程九覺得她離開的時候神色如常,好似沒甚大礙了,就沒多說什麼,只目送了她離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玲瓏把車窗簾子掀開了一個角,望向漸漸昏暗下來的天光,不由微笑。

  還好,總算是有個事情比較順心了。這些天裡每次回到侯府都感受到了一股子說不明的壓力。現下有了可高興的喜事,希望時來運轉,以後的事情都能夠順順利利吧。

  ·

  原本傅氏去了一趟兄長家裡後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誰知當天晚上又生出了變故。

  聽聞玲瓏要去冀州,郜世修說什麼也不肯讓傅清言陪她去,非要他親自送過去才行。

  玲瓏知道七叔叔忙得很,不答應。

  誰知指揮使大人的效率遠不是她能夠想像的。

  郜世修出門一趟,不到半個時辰回來,卻是告訴她,已經和傅家人還有侯府的人都商量妥當了。明日改了由他陪著去冀州。

  如果是往常,玲瓏肯定要不高不低地腹誹幾句,再纏著他多問一問怎麼做到的。

  可她現在心裡頭有事兒,剛剛知道了些非常重要的訊息,一時間消化不了,所以沒精力去注意別的,一直在暗自想著扈剛他們說的那些事兒。於是懨懨地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就回了屋。

  郜世修立在院中,靜靜看著她屋子裡的燭光,直到亮光熄滅後很久也沒有挪動半分。

  黑暗中,玲瓏怎麼也睡不著。

  她翻來覆去地想著今天剛剛知道的那些消息,想到往日種種,想到大皇子素來的為人,一時間無法從低沉的情緒中擺脫出來。直到雞打鳴了都還沒能睡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出發去冀州。

  玲瓏一晚上沒睡,生怕被祖父發現端倪,只好在車上補眠。

  郜世修本想去車中陪她。

  他走到車廂旁剛要邁步而上,就見到小丫頭掩著口打了個哈欠。他的步子停在了半途,沒有繼續。

  玲瓏睏倦得厲害,壓根沒有留意到七叔叔走到了馬車旁要上來的事情,看都沒往那邊看一眼,合眼躺下便打算睡。

  郜世修慢慢地退了出去。沉默許久後,騎馬在車子旁邊守候,一路相隨。

  傅大學士年歲大了,精神卻很好。玲瓏到的時候,他正在街口和幾位老人家下棋。

  平素沉穩儒雅的大學士,現下正因為一步棋而指著期盼和對手爭得面紅耳赤。一抬眼,瞧見了熟悉的馬車。頓時連剛剛下的哪一步棋也忘了,直接讓身邊小廝收拾了東西回府去。

  傅家祖宅占地不算大。現下傅大學士的子女們都不在家中,老人家獨自在這兒,住著倒顯空曠。

  好在故鄉的街坊鄰里都是小時候就認識的。傅大學士在這兒有老友相伴,倒是十分的和樂自在。

  指揮使大人帶了人去安排午膳。

  祖孫兩個斟了茶一同品著,慢慢閒聊。

  知道玲瓏要去山上寺中尋安慧師太,傅大學士看看天色,“明日在去吧。今天那麼晚,你上了山也該天黑了。”

  這話之前七叔叔也說過,玲瓏頷首道:“正有此意。原本想著的是今天把事情就處理好,沒料到路上走得慢,耽擱了些行程。”

  其實馬車走得慢還是因為郜世修的吩咐。

  郜七爺看小丫頭睡著了,生怕馬車太顛簸吵醒了她,故而有此吩咐。

  祖孫兩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說話半途中,玲瓏似是不經意間地提了一句:“祖父可聽說過方博林大人?”

  傅大學士剛打了個哈欠,突然就聽到了這句話。猛然驚醒,問:“你怎麼想起來他了?”後覺不對,又問:“你怎麼知道他的。”

  “沒事兒,就是突然間想到了。”玲瓏笑,“最近和晉中商人做生意比較多,聽他們提起過方大人。據說方大人曾來京中述職,認識了不少京中權貴,所以問問祖父。”

  “他是進過京。”傅大學士語氣沉沉地喟嘆著,“方大人年輕有為,若是活著,前途不可限量。”

  玲瓏垂眸定了定神,方才開口,“好似方大人和大皇子十分熟悉?”

  “怎麼可能。”傅大學士笑著搖了搖頭,“他那般的心高氣傲,怎可能去搭理心思詭譎的大皇子?大皇子多次拉攏他都未成功。方先生……和太子倒是走得近。”

  左右是在自己家裡,周圍沒旁人。提到這樁事情後,傅大學士忍不住多添了幾句:“要我說啊,大皇子最看不慣的人就是方博林了。如果太子有方博林做左膀右臂,更是如虎添翼。了不得,了不得。”

  玲瓏臉色慘白,唇角努力彎起個仿佛笑容的弧度,點點頭。

  因為不想讓老人家太過操勞,玲瓏到冀州之前並未提前讓人和傅老太爺說她要來的事情。故而家中並未給她準備歇息的屋子。

  再者,有飛翎衛跟著,住在傅家也確實不合適。

  左右只在這兒停留一兩個晚上,郜世修就讓人找了個屋子多的客棧,直接包了客棧里供人住宿的一個院子。又多給了店家些銀兩,讓他們沒叫的時候不要過來,免得擾了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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