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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穆少媛被侯夫人責打,二太太陸氏急了。

  好歹穆少媛的孩子也是國公府世子的,如果孩子得以保全,她往後就算是國公府世子的母親了。

  陸氏左右不了侯夫人的意願,就去尋侯爺穆霖。

  誰知看到侯爺後她發現侯爺一夜之間好似蒼老了許多。原先花白的發竟然一夜全白。平時精神矍鑠的他,現下居然眼角微垂,隱有淚痕,疲憊至極。

  陸氏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穆霖心中悲痛萬分,已經近乎說不出話了,嘶啞著嗓子道:“那個孽畜,夫人留她一命已經是開恩。你下去吧。”

  陸氏正要出門,穆霖忽地想起了什麼,又把她叫了回來。

  “姓袁的那個毒婦,看到琳姐兒爬出池塘後居然還把人按了回去,實在是惡毒之至。”穆霖忽地有了精神,眼中露出森然寒意,語氣冷硬地說道:“你找老二打她八十大板。下手要重,落板要狠。如果死了,隨便丟到亂葬崗去。如果活著,丟出府去,讓她在大街上自生自滅吧。”

  陸氏剛要應聲,忽覺不對。

  袁老姨娘可是二老爺穆承軻的生母!

  陸氏剛想要辯解,旁邊穆承軻不知道何時已經到了這兒,從旁邊冒出頭來,躬身說:“是。兒子聽從父親吩咐。”

  陸氏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穆承軻。

  穆承軻卻欣然而退,著手處理父親的命令去了。

  ·

  原本穆少媛要在小年後接著抬入國公府做妾。後來“意外跌倒”小產,在家裡足足養了一個月方才身子有點好轉。

  因為她身子骨本來就不太好,小月子又沒能好生養著,結果落下了病根。大夫說,此生此世怕是不能有孕了。

  穆少媛痛苦不已。給大夫塞了銀子,讓大夫不要對外說她不能再有孕的事情。

  到了二月初,雖然身體還沒好全,穆少媛依然堅持著坐了轎子從後門入了國公府。自此成了郜世良的妾室。

  ·

  沈年康在京城裡人脈不少,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更是可以論堆數。因為時常進出花街柳巷,他們中的不少人也都和郜世良可以說的上話。

  不多久,郜世良納妾的消息就傳到了沈年康的耳中。

  居然就是之前一直和他“議親”的穆少媛。

  這個消息讓沈年康大為震驚。買通了郜世良身邊的小廝,細查之下,才知穆少媛居然是憑著身孕才能作妾的。只不過她運氣不好,孩子因為摔跤而落了。

  因著之前被逼婚,沈年康早就恨穆少媛入骨。

  這次他趁機把穆家二小姐為人不檢點的消息傳了出去。

  剛開始還有人不信,後來郜世良有次在外面喝酒時被人灌醉,把這事兒說了出來。大家才確定懷寧侯府的二小姐果然成了定國公府世子爺的妾室。

  而且,還是曾經懷了孕又落胎的。

  一時間鬧得人盡皆知滿城風雨。

  郜太后知道了這事兒,直接摔了杯子,讓人把沈年康碰過的老老少少的女人都找來,每人十兩金子,輪番地到沈府跟前去哭鬧。

  沈老太太本打算命人把這些女的都轟走。

  無奈有飛翎衛暗中護著她們。沈家那些家丁沒能把人轟走,自己反倒是被飛翎衛打得缺胳膊少腿。

  這下子看熱鬧的好事者們頓時忘記了國公府的腌臢事情,轉而開始“關注”起沈府來。

  雖然表面上看,事情算是暫時揭過去了,郜家和穆家重新恢復了安寧。

  可是有些事兒一旦被旁人知道了,很多後果都是無法挽回的。

  譬如穆家女兒的名聲。

  原本雙生兒的親事早就已經定了下來,因為穆少媛的婚事未定所以婚期一拖再拖。眼看著穆少媛已經“嫁”了出去,她們本該迎來自己的婚期。誰知變故突生。

  之前那兩戶人家還催促得急,想要趕緊把人娶回家。現在穆家主動提起婚期了,對方卻支支吾吾地開始拖延起來。

  顯然是穆少媛的事情敗壞了穆家女兒的名聲,拖累了姐妹們的親事。

  穆少如和穆少娟哭得昏天暗地。

  二太太陸氏這次是真的病倒起不來身了。

  穆少宜是府里的三小姐。原本穆少媛出嫁後就輪到她了,可是未來親家那邊也開始態度不明起來。

  大太太蔣氏生怕女兒穆少宜的婚事也受到阻礙,不等和未來親家明說這事兒,就提前來了侯夫人傅氏跟前哭訴。

  “夫人,”蔣氏道,“少宜是您看著長大的。她是什麼品行,您再清楚不過。倘若因為二房那個不知羞恥的人毀了侯府女兒的名聲,再誤了她的親事,我可怎麼活啊。”

  自打小年時候聽聞了穆承琳的真實去世原因,傅氏就臥病在床。現在稍微好轉,起碼能夠下床了。

  對於蔣氏的擔憂,傅氏也非常無奈。

  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了,想要壓下來很難。除非有真憑實據。

  可是,事實上,穆少媛就是這麼不檢點。真憑實據越多,對穆家孩子反而越不利。

  傅氏沉沉地嘆著氣,拿起旁邊的茶盞要飲。到了手中才發現已經幹了,沒有水。

  正想要讓人再端一杯來,眼前一晃,已經多了一盞新茶。

  她抬頭望過去,不由露出個微笑,與面前的玲瓏說道:“還是你有心。旁人都沒發現我茶沒了,就你發現了。”

  看著身邊的少女,傅氏輕輕地舒了口氣。

  幸好還有她在。

  若非這些日子玲瓏每天都回來陪她,她都不知道怎麼熬過去。

  “姑母。”玲瓏坐到傅氏的身旁,關切道:“你可還好?”

  傅氏點點頭,發白的乾澀嘴唇開合,“好多了。”

  抿了口茶,見玲瓏欲言又止的模樣,好似有事情要說,傅氏就把茶盞擱了下來,“有事但說無妨。”說罷自嘲一笑,“經過了那一遭,我還有什麼受不住的。”

  “姑母,我——”

  “沒事兒,你說就是。”

  “這些本不是我該插手的。只是眼看著少宜將要出嫁,現下有了這種事情,我也沒法置之不理。”玲瓏道:“姑母不若請個家中德高望重的長輩來主持大局。”

  她提到了穆少宜的婚事,那麼口中的“德高望重的長輩”便是女性長者了。

  這種事情,傅氏也曾想過。可是沒有合適的人。

  傅氏喟嘆不已。

  玲瓏提議道:“您看安慧師太如何?”

  這話讓傅氏很是驚訝,“你怎的說起她來了?”復又思量,眼中漸漸匯聚神采,“若是她老人家肯的話,倒是真合適。”

  安慧師太本姓穆,是穆霖的一位堂妹。

  她年少時嫁去琅琊王氏。沒多久夫君病故,她自請入廟常伴青燈,為娘家人和夫家祈福。

  琅琊王氏聲名顯赫。

  穆氏的事跡傳到了宮中,先帝特賜她貞節牌坊。

  輾轉幾十年過去,機緣巧合下,安慧師太去年起到了冀州的一座廟宇修行。只不過兩家的長輩間曾經起過衝突,雖是同宗,其實關係算不得太近,安慧師太家的那一支並不在京中,平時沒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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