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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上位者們太過冷漠,而是為了大義,有時候小義必須捨去。有時候為了戰爭的勝利,明知道衝上去會死,可是無數士兵還是會衝上去。這就是選擇和責任。

  “那明年春天豈不是有一場硬仗要打?”顧婉音蹙眉,心中多少有些不舒坦和擔憂。她清楚的記得,鎮南王鎮守的地方,正是和糙原外族接壤的地方。糙原外族被周瑞靖說得如此兇惡,她怎麼能不擔心?

  周瑞靖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收了肅穆和凝重,微微一笑竟是有些自傲:“父親從未有過敗績。以往比這樣兇險的情況,不知凡幾。”

  顧婉音瞧著他這樣,倒是被驅散了一些情緒,不由笑起來:“世子爺怎麼的也不知道謙虛了?”

  “自己有真本事,何必謙虛?”周瑞靖輕笑出聲,豪氣干雲。

  顧婉音抿唇“吃吃”笑出聲來,看著周瑞靖那副樣子,卻是慢慢的生出自傲來——有這樣的夫君,如何不自傲?如何不滿足?

  “我想,若是實在不行,世子爺便是想個法子,讓我父親去外地任職吧。”顧婉音輕聲言道,下定了決心。在外頭闖禍,再不濟也也就是貪污了,總好過在京城裡和千金閣打交道的好。

  “這個倒是容易。”周瑞靖點點頭,頓了頓又道:“今年夏天一過,我想著你哥哥差不多也就會回來了。”就算不能回來,想個法子讓他回來,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若真顧昌霏去了外地,那顧琮瑞最好還是回來,家裡總要有個頂門立戶的男人才好。

  而且,顧婉音不止一次的提起,要給顧琮瑞說親。

  說起顧琮瑞,周瑞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來:“你讓人找的那個婆子,已經找到了。我讓人將她帶回來了。”

  顧婉音一愣,抬頭呆呆的看著周瑞靖,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到底是是在說什麼。當下唬了一跳,說不出的吃驚訝異,瞪大了眼睛,話都有些不清楚:“世子爺怎麼知曉我在找人?”

  “你我夫妻一體,我自然能知曉你在想什麼。”周瑞靖笑了笑,神色卻是說不出的溫柔:“你成日為了這件事情費神,我若還不知曉,那就是真糊塗了。”頓了頓又再言道:“這件事情早日解決了,你也能放下一個心結。”

  他既然找到了人,那麼自然也是知曉為何她非要找到那個婆子才肯罷休。他只盼著,顧婉音別太因為這件事情難過傷神或是氣惱罷了。過去的,畢竟過去了。報了仇,也就該放下。而不是一直耿耿於懷。

  “若是以後需要我幫忙,你不許再藏著掖著。”周瑞靖伸手握住她的手,淡淡一笑,卻是溫情認真:“你自己都說,我是你夫君,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隱瞞的?”

  顧婉音聽了這話,只覺得鼻子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輕輕搖頭,她破涕為笑,用力反握住他的手掌,輕聲回道:“以後不會了。”

  然而心中卻是有些迷茫——那婆子回來了之後,當年的一切就該真相大白了罷。到時候,她該如何?是報仇,還是……

  眼底的溫和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厲——犯了錯,欠了債,自然是要受到懲罰,償還的。那個兇手已經逍遙了這麼多年,是時候了。

  ☆、第四五六章順水推舟

  第二日周瑞靖休沐。

  顧婉音想著這麼久也沒去給老太太請安,今兒周瑞靖在家裡,總不能再不去。早上起了之後,便是伺候周瑞靖穿了衣,然後便提說道:“今兒我們一起去給老夫人請安罷。”

  “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了?”周瑞靖有些訝然的看了她一眼,多少有些詫異。那日冬至的情形他還記得,覺得顧婉音大約是再不想去的。沒想到——又怕她是勉強自己,便是垂了目光看她,輕聲道:“不必勉強。”

  顧婉音輕輕搖頭,神色自若,看不出半點勉強,反而因了他的話染上一絲淡淡的笑容來,溫柔的看他一眼後才回道:“勉強什麼?老夫人是長輩,理應過去請安的。況且,這麼久過去了,老夫人也該想通了。都是一家人,老夫人怎麼也不會真的生氣這麼久。”

  只是周瑞靖卻是顯然不覺得,不過卻也不願意違了她的意思,當下便是應了。

  二人都穿了絳紅色的斗篷,相攜著出了們。只帶了碧梅和素琴兩個。

  丹枝和荷露送她們出了院子,便是住了腳。等到他們二人走得遠了,突然聽見荷露低聲笑道:“遠遠看去,可不是一對璧人麼?那絳紅的斗篷我原先覺得不好看,可是沒想到一起穿了,倒是十分的合適。丹枝姐姐果然是想得周到。”可不是麼,絳紅的斗篷不僅色是一樣的,就是上面繡花的顏色都差不多,繁複的同色暗紋,吉祥如意卻又不太張揚。不僅斗篷相稱,他們今日穿的衣裳顏色也是暗暗相合。

  遠遠瞧去,可不是一對璧人?尤其是二人共撐了一把傘的躲避風雪的樣子,更是如同那畫上的交頸鴛鴦一般。瑟瑟和鳴。

  丹枝抿唇一笑,看一眼荷露:“哪裡是我想得周到?那斗篷和那衣裳,都是世子妃挑了布料選了花色讓做的。我不過是今兒拿出來讓世子爺穿了罷了。”卻是完全沒想到效果這樣好。

  周瑞靖和顧婉音二人一路走來。倒是讓不少丫頭婆子們看見了,自然又是一番感嘆。只是二人卻是渾然不知。進了老太太的院子,周瑞靖先扶著顧婉音站在廊下,這才抖落了傘上的雪花,交給了丫頭拿著,自己也才站上去。

  見丫頭要替顧婉音脫斗篷,卻是一伸手沉聲吩咐:“我來。”不由分說便是搶了丫頭的我活兒。

  顧婉音看了一眼四周林立的丫頭婆子,紅得臉都要燒起來。卻是難得的沒有推辭,只是笑盈盈的受了。罷了也是親自替周瑞靖除了斗篷。

  自然,早就有丫頭進去稟告了。這一次老太太倒是沒說不見。

  二人相攜進去,見老太太正歪在富貴榻上和周語妍說著什麼。便是一起拜下去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抬頭看了一眼,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來,倒是不似往常那般冷著臉:“你們來了,快起吧,地上涼,坐。”說著看了一眼顧婉音微微隆起的腹部,笑容深了幾分:“最近感覺可好?可害喜了?”

  顧婉音也不驚詫,仍是恭敬溫順的樣子,笑著柔聲回道:“太醫說長得很好。也並沒有害喜。老夫人不必擔心。”

  “那就好。”老太太點點頭,意味深長道:“如今你可是金貴的,只要生下嫡子,你就是我周家的功臣。到時候,我有大大的賞。”

  顧婉音微微一笑;“我是世子爺的妻子,替他生兒育女,實乃應當的。老夫人這樣說。折煞了孫媳了。”她自然聽得出老太太到底是什麼意思——生下兒子她的地位穩固,從此以後老太太不能輕易動她。可是若是生的女兒——那她就要小心了。

  不過,她又怎麼會怕?側目看了一眼旁邊的周瑞靖,她笑容又深了幾分,眸子裡亦是一片溫情。她自己不是那個軟柿子,周瑞靖更不是那等愚孝之人,為了長輩一句話,就能休妻棄子。她相信。真到那一步,縱然她什麼都不做,周瑞靖也會護她周全。

  “老夫人也不必在意是男是女,婉音還年輕,相信我們也不會只這一個孩子。”周瑞靖淺淺一笑,也是看了一眼顧婉音的腹部。目光淘盡了犀利,只有柔軟和溫情:“不管是兒子也好,女兒也罷。我都是極喜歡的。”

  老太太聽了這話目光一凝,笑容冷了幾分,卻是很快又恢復:“我不過也是這麼一說罷了。”說著便是不再提說孩子的事情,改而問起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顧婉音也就沒有再插話,只是靜靜聽著,也不覺得無聊。

  忽然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說起了顧瑢音小產的事情:“說起來也是運氣不好,不然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幾日瑞明過來請安,我瞧著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也不知他心裡到底有多難過。實在是讓人心疼得緊。”

  周瑞靖和顧婉音都沒有開口。這件事情,他們不好做出評價也不能做出評價。

  只是顧畹音心中想著——或許根本就不是因為失了孩子才那樣愁,而是擔憂綠蘿腹中的那一個。周瑞明將綠蘿並沒有小產的事情瞞得死死的,此時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不過,其實府里也未必沒有知情的,只是處於這樣那樣的目的,和她一般都只做了壁上觀罷了。

  甚至,二太太說不定早就知曉了。

  只是這也不過是她的猜測罷了,到底是沒有證據。

  老太太看了一眼顧婉音又說下去:“雖說這件事情也是瑞明媳婦自己的不對,可是要我說,婉音你也有錯。那綠蘿再好,不過是個丫頭,你何必護著?在正妻前頭懷孕,就是打死也是應該的。你若是當時順了瑞明媳婦,哪裡還有後來的事情?而且雖然是撞了腰才流產,可是未嘗沒有其他的緣故。我聽說你將她攔在你門外折騰了一下午,可有這事兒?”

  顧婉音心中一凜,知曉只怕老太太是要興師問罪了,當下面容上便是越發的恭順起來。垂眸斂目,頭也不敢抬的低聲回道:“的確是有這樣的事情。”倒不是她不想辯解,而是她明白,辯解了也是沒有用,這個時候,說得多便是錯得多。老太太既然已經是下了決斷,她怎麼辯解也是無用。

  她更在意的是,老太太后面打算如何?老太太的脾氣,可不像是只說兩句就算了的。後面必然還有大招等著呢。

  “不過你後面派了檀心去照看瑞明媳婦,卻是對的。”老太太卻是沒有一味的責怪,反而笑著轉了口風,如此言道。“到底是一個家裡出來的姐妹,總是知道心疼妹妹的。”

  “老夫人謬讚了。”顧婉音坦然言道,語氣十分誠懇。本來,她讓檀心過去,也只是為了給檀心找點事情做,才不是出於關心顧瑢音的身子。就是顧瑢音小產,她也不覺得她自己有多大的錯。要真說錯了,唯一的錯就是不該縱容著顧瑢音跟她鬧騰,讓顧瑢音以為她是個好欺負的。否則,顧瑢音如何敢鬧?

  老太太看向顧婉音的目光頓時又柔和了幾分,好似對顧婉音如此的回應十分滿意。頓了頓才又繼續言道:“還好瑞明媳婦到底還年輕,只要養好了身子,將來還會有孩子的。”

  “老夫人說得極是。只盼著瑢音她將身子養好呢。”顧婉音柔聲笑道,沒有絲毫的反對模樣。

  “你二嬸跟我提了一件事情。”老太太沉吟了片刻後,忽然如此言道。“你如今懷孕了管家也不方便,你三嬸也要幫你三叔打理生意,語緋雖然不差到底是沒出閣的姑娘。你二嬸說,瑞明媳婦也是會看帳的,所以——在你生產之前替你先暫管了如何?就是你將來生產了,她也能幫扶你一把。語緋畢竟要出嫁,總不能留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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