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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在張氏聽來,老夫人這話,卻分明就是敷衍。而老夫人要自己處理的話,也更是說明了對齊氏的袒護。當下,張氏心中的決定便是越發的堅定起來。

  第二五零章好消息

  就在張氏緊鑼密鼓調查聘禮之事時,顧婉音卻是極為清閒。清閒得忍不住胡思亂想。

  她與周老太太,已經快要在宮中住滿一個半月了。

  不僅是她心中擔憂,就是老太太,也是生生的瘦了一大圈。老太太越發的虔誠信佛起來。每日早起之後,必要先念一段經文,這才用早飯。用過早飯,也繼續念經,成日裡倒是不見人起來。

  而她閒來無事,倒是替周瑞靖做了幾件衣裳和兩雙鞋。就是偶爾看著那鞋子和衣服,卻是情不自禁的想,周瑞靖到底何時才會歸來?

  顧婉音掐算過日子,就算走得慢,秦王和晉王大約也差不多到了河北的地界了。如果走得快,約莫也就這幾日會有消息傳回來了。

  這日傍晚,顧婉音正做針線,做得好好的,卻不知怎麼的竟是一失手,一下子扎在了自己的手指上。頓時一點殷紅冒出,襯著雪白的手指,竟是有些觸目驚心。她忙將手指放在唇中吸允一下,然而原本平靜的心神,卻是漸漸不安起來。

  偏就在此時,伺候老太太的女官匆忙跑過來回稟:“老王妃請世子妃過去一趟。”

  顧婉音忙將針線活一放,起身去了老太太的屋裡。

  然而方才一進屋。顧婉音還未曾給老太太請安,便是一低頭看見了一樣物件。佛珠。以往老夫人常年佩戴的一串檀香木的佛珠,此時竟然散落了一地。看樣子,是線斷開了。顧婉音當下心中便是一沉,不過很快卻是又別開眼神。面色情景的朝著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眉頭緊蹙,指著地上的佛珠嘆了一口氣:“這佛珠突然斷裂了。若是按照佛經裡頭解說,是凶兆。這佛珠我戴了多年,早就有了靈性。說不得真是……”

  顧婉音的心裡又是沉了幾分,不過仍是勉強笑道:“興許是常年婆娑佩戴,線朽了也不一定。”

  “那線,是用九千九百九十九股冰蠶絲編制而成,普通人就是用力扯都扯不斷,而且,這線我今年才換過。”老太太苦笑。隨即嘴唇微動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顧婉音已經是說不出話來。不僅老太太的佛珠斷了,剛才她自己也是一下子扎了手。要知道,她除了初學的時候扎到過手,也很多年不曾再扎到手過。她曾經聽人說過,若是突然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說不得會有預兆——比如家中忽然跌破了瓷器,或是針線扎了手,或是佛珠斷裂。或是其他一些怪異現象。

  難道,是周瑞靖……

  這個念頭剛一浮出,顧婉音便是急忙壓了下去,拋開不再去想。不管如何。絕不會是這個原因。周瑞靖,一定不會有事。

  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一般。顧婉音幾乎是強硬的看著老太太言道:“世子爺一定會平安歸來。”

  老太太一愣,隨即也是點點頭:“但願如此。”只是瞧著那神態,她卻是已經不怎麼相信了。老太太信佛,對這樣的凶兆,自然是深信不疑。況且,這樣久了,再無周瑞靖的消息傳來,老太太會有如此消極的想法也不奇怪。

  就在二人都說不出什麼話的時候,忽然外頭的女官進來回稟:“太后娘娘請老王妃過去說話。”

  老太太一愣,剛要起身卻見又一個女官進來。同樣回稟:“貴妃娘娘請世子妃過去說話。”

  顧婉音有些錯愕的與老太太對視一眼,隨即只覺得心中一沉,一個想法幾乎是要衝口而出。只是最後好歹被她忍在心中。

  “你去罷。”關鍵時刻。老太太卻是反而鎮定下來,起身拍了拍裙擺。挺直了背脊往外頭走去。一面卻又如此對顧婉音說道。

  顧婉音被老太太感染,也是鎮定下來,同樣是挺直背脊跟在老太太后頭走了出去。

  自然,二人一出宮殿大門,便是分道揚鑣。一個往太后宮裡去,一個往段貴妃宮裡去。

  太后和段貴妃同時召見,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否則,也不至於如此巧合。畢竟現在是過了晚飯時辰,太后一向用罷晚飯便去佛堂念經,隨後就睡下了。而段貴妃,晚上說不定聖上會過去,所以一般也不會晚上召見什麼人。除非,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那麼。此時此刻,能有什麼樣緊急的事情,值得太后和段貴妃如此緊張,連一個晚上都等不得了?而且,召見的,還分別是老太太和她。或許,這件事情與周家有關?若真是如此,那麼,便是周瑞靖的事情罷?

  縱然竭力克制,可是顧婉音的心,還是忍不住沉下去。步伐也沉重起來。

  好不容易行至段貴妃宮中,顧婉音卻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看著富麗堂皇的宮殿,她卻是突然有一種邁不動步子的感覺。她害怕聽見什麼自己不想聽的事情。

  門外守著的女官見她遲遲不動,便是催促一句:“世子妃快進去罷,貴妃娘娘等著呢。”

  顧婉音只得整理了一下思緒,無奈的進了屋子。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她想逃避,也是沒法子逃避的事情。

  一進去卻是見段貴妃面含笑容的端坐在椅子上。見了她,笑容更是盛了幾分,不等她行禮請安,便是笑道:“周瑞靖有消息了。”

  段貴妃的笑容讓顧婉音一下子生出一股希望來,心中雖然仍舊忐忑,可是到底卻不再沉重,反而漸漸雀躍——若不是好事,段貴妃又怎麼會這樣笑?看來,是周瑞靖平安無事了罷?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顧婉音便是追問道:“世子爺可平安?”

  話一出口,她才忽然意識到她這是唐突了,失了儀態、當下忙又垂目斂息,恭謹的告罪:“貴妃娘娘恕罪,臣妾失儀了。”

  “不妨事,你也是擔心周瑞靖。”段貴妃笑著揮揮手,一臉和善包容:“周瑞靖已經和秦王晉王接應上。而且,派人快馬加鞭送回了一樣東西。是河北官員上下一氣,欺上瞞下,貪墨堤壩款項,收刮民脂民膏的罪證。聖上龍顏大悅,直說這次周瑞靖立了大功。”

  顧婉音仔仔細細的聽完,然而卻似愣住了一般,半晌都沒了動作。明明是好事,她卻漸漸的淚盈於睫。身上的力氣更似乎都抽空了一般。此時此刻,竟是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好好將心中的擔憂都宣洩出去。

  這些日子以來,她是真的無時無刻不在擔憂。擔憂周瑞靖的安危,擔憂聖上對周家的猜忌……

  這樣的擔憂,如今一下子都消失無蹤,讓她感覺仿佛是卸下重擔一般。

  雖然竭力忍耐,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喜極而泣。

  段貴妃倒是極為理解包容,當下笑道:“好好哭一場也是應該的。這些日子你這般擔憂,權當是發泄了。只是切忌不可哭太久,反而傷了身子眼睛。”

  顧婉音雖然忍耐不住,可是到底也明白如今是在何處,只略哭了一哭便是抹去了眼淚,笑道:“多謝貴妃娘娘體諒。”若是沒有猜錯,想來是老太太聽見的,也是這麼一個好消息罷?

  只是……顧婉音遲疑片刻,還是向段貴妃輕聲打聽:“那世子爺可有說,何時能夠歸來?”

  段貴妃一下子笑起來,看著了她一眼,目光里全是打趣:“這個倒是沒說,怎麼,想你夫君了?”

  顧婉音面上一紅,靦腆的低下頭去,囁嚅著說不出話來。不過雖然未曾說話,可是她面上的失望之色卻是說明了一切。

  段貴妃看在眼裡,自然笑容更深了幾分,當下又笑著補充一句:“不過聖上已經飛鴿傳說,命周瑞靖將事情交接給秦王晉王,然後火速回京。”

  也就是說,周瑞靖半個月之內,便能歸來。

  顧婉音一時間愣住,似乎根本沒聽清楚一般,好半晌才是回過神來,面上不由自主的便是燦爛一笑,心情也是大好。

  “周瑞靖這一趟也的確是辛苦,而且你與老王妃一直擔憂,聖上體諒這些,故才讓周瑞靖回京。否則,再怎麼也要等到事情處理完了再說。”段貴妃笑盈盈的言道,面上看不出半分異樣。

  顧婉音也是沒有半點異狀,反而感恩的起身行禮:“聖上體恤,臣妾感激不盡。還請貴妃娘娘替臣妾轉達一二。”

  段貴妃笑容不減:“好了,你今兒可以睡個好覺了。一會聖上來了,我自替你說,你回去歇著罷。”

  顧婉音便是退了出來。

  直到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屏退左右之後,她這才輕聲嘆了一口氣。聖上讓周瑞靖火速回京,怕不是體恤周瑞靖,而是怕周瑞靖有異心。這次的事情,雖說周瑞靖是沒有半點異狀,可是流言四起,多少還是觸動了聖上的猜忌罷?所以他才會如此試探。

  否則,不會這樣讓周瑞靖就回來。畢竟,周瑞靖在那邊呆了那樣久,怎麼也該比秦王和晉王二人了解那邊的情況,處理起事情來,也更得心應手吧?

  可是聖上卻是讓他回來。若是他直接回來也就罷了,可若是他抗命不遵,貪功的話……

  結果可想而知。

  第二五一章提醒

  張氏這日下午,去顧瑢音屋裡看了一回。

  顧瑢音當時正繡鴛鴦。見張氏進來,忙起身行禮,恭順的喚道:“母親。”

  一旁的嬤嬤看在眼中,點點頭露出幾分滿意之色,隨即也是行禮。

  張氏溫和一笑,拉起顧瑢音,探身往繡花架子上一看,正要說幾句誇讚的話,誰知看了一眼之後,原本準備好的話卻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了。最後,好半晌終於是擠出來一句:“咱們這樣的人家,繡花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你也不必太過勞累。你動幾針,意思意思,剩下的讓丫頭替你繡也未嘗不可。”

  顧瑢音哪裡聽得出張氏的勉強?當下只當張氏是認真說的,便是長大眼睛看向張氏,眼中浮起期盼之色:“母親說的可是真的?我能讓丫頭幫忙做些?”

  一旁嬤嬤聽著這話不像,當下面色沉了幾分,輕輕咳嗽一聲以作提醒。

  顧瑢音登時便是面色一變,忙垂首不言,也不敢再看張氏。

  張氏意味深長的看一眼旁邊立著的嬤嬤,隨即微微一笑:“還是讓丫頭做剩下的吧。你是千金小姐,不可為這樣的事情勞累了。”最重要的是,繡工這樣差,拿出去給人看的時候,難免丟人。倒不如乾脆讓丫頭代勞,雖然博不到一個美名,可至少不會貽笑大方。

  接著張氏又看樣嬤嬤:“嬤嬤您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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