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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讓我徹底做回女子小人,和陳圭撇的乾乾淨淨,把他當做記憶里唯一一次喚醒我盛放的仲夏夜。

  陳圭回來了,可是他回來前已定終身,既不是來報復也不是來就和,他是來過他的小日子的。

  想到明明媚媚三月春花一樣的李春久,我就替陳圭慶幸,丫離了我眼光真是越來越贊。

  但我替陳圭慶幸的同時,也為自己默哀。

  後來付金波再次約我陪他吃飯的時候,我心底已經有些動搖。像一個冬眠的人初初萌醒。我覺得得跟付金波談談,他比我大很多歲,有些事兒我不瞞他,他會給我很多好建議。

  他來公司底下接我,我左顧右盼做賊似地貓進車裡催他開車。

  他看了我一眼:“怎麼,你怕同事知道我們關係。”

  “咱們也沒什麼,頂天了兩個各懷鬼胎的朋友。”我說。

  “哈哈,”他笑:“那你躲什麼?”

  “人言可畏,”我正色:“正因為咱們沒什麼,才更要潔身自好,低調一些。”

  他突然定了一下:“你遇到了什麼事?”

  我愣了一下回答:“為什麼這麼問?”

  他笑:“你今天一直在跟我強調我們之間沒什麼。我猜你在心虛。”

  得,付金波就是那種可以空手套白狼的人物。

  我想了想還是開了口:“我以前有個初戀,你知道吧,那時他家人不同意,我一氣之下把他甩了。他求我我也沒同意。後來出國了,現在帶著女朋友回來了。”

  付金波專心致志地開著車:“他既然不是來複合的,又關你什麼事?”

  他一句話就講到了我刻意隱蔽的重點。陳圭回來了,可是跟沒回來一樣,我在心虛什麼。

  “這就到了第二個問題。”付金波笑笑:“為什麼你覺得他回來了,你就非得有所行動呢?”

  “我不……”我試著辯解。

  “第三個問題。”付金波看我:“他回來了,你跟我之間為什麼就非得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呢?”

  我完全說不出話來,付金波把我的後路堵死了,我只能正視問題所在。

  “其實你心裡知道原因,小桃,我可以暫時不生氣,我比你大好多歲並且我了解你,欣賞你,我在你身上花時間花力氣不是為了逼你,而正是因為你有得選。”付金波把車倒近車庫穩穩停好才看著我認真地說:“而我想讓你只有我這一個選擇。”

  付金波太厲害,他懂邏輯,而且擅長開導。不僅如此,他了解女人,還會調情。這種人,放在社會也是人上人了,我唯一不懂的是,他身邊肯定是花團錦簇的,他為啥非要撥開這奼紫嫣紅的花團,採擷我這一朵清湯寡水的素花。不是我猥瑣,我思前想後唯一能想到的一點就是也許他有處女情結。

  朱玉兔跟我說過,楊欣桃你看著就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處女。

  但是付金波說楊欣桃你太不了解男人了。

  我的確不了解。

  付金波帶我挑禮服給買鞋子,導購跟在我們身後畢恭畢敬地推銷,叫店員給我編頭髮化妝,讓我提前享受一回闊太該有的待遇。

  錢,真是一個難解的結。

  我跟著付金波赴宴,挽著他的手做女伴,他從不勉強我認識什麼權貴,而我也自知肚子裡那點墨水和他們沒什麼共同語言。

  如果沒有事業和名譽,在一群成功男士面前,女人就只是一個陪襯。這是一種心理上的滿足和落差,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依附著這個男人。

  社會對男人的要求顯然比女人要更為嚴苛,可是相應的,他們得到的機會不是也更多麼。和我一同進公司的一個男職員,我的業績比他高,學歷也比他高。到現在我的業績還是比他好,但是他的職位比我高。

  我們老闆常說的一句話,女員工嘛,終歸要生孩子的。

  他說這話,我幾乎立刻就想撂擔子不幹了。可是我沒骨氣,不能不為三斗米折腰。何況老闆開的工資不便宜。

  哎。

  我在這種宴會上,一般就只要吃,然後應付一下過來搭話的人就可以,講廢話一直是我的特長,所以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到點兒就可以走人。

  今天有點不一樣,因為我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黑色西裝,灰色格子領帶,西裝筆挺的陳圭,比起少年時候更貴氣逼人。頭髮梳成了老練的大背頭,抹了髮膠固定,露出乾淨整齊的髮際線。在一群□□大肚腩肥屁股的商界精英里尤為清新。

  他身邊跟了一個高挑的女伴,並非李春久,透過濃濃的妝容我無法說她是漂亮還是不漂亮,但是身材還是美的,她跟在陳圭旁邊說著什麼,臉上的笑容無懈可擊,頭動來動去,不時抬手將頭髮捋到耳後。

  這女人對陳圭不一般,從她的姿態就可以看出。我可以看出,那麼陳圭也一定知道。

  有一瞬間,我心裡在想,成年人玩的遊戲,除了李春久以外,他們之間是不是也有一點曖昧?

  這種立不住腳的根據很快被推翻,因為對方是陳圭,既然是陳圭,他就只會走一條路。一條不會出錯的路,不管他曾經跟誰牽過手。我會這樣想,是因為我早說過,陳圭成了我每天的信仰,我或許不記得他是個怎樣的人了,但他在我心中成了含苞待放的太陽,每天金光閃閃釋放正能量。

  不過信仰跟現實是不一樣的,我的信仰由我建立,現實的陳圭有他自己的想法。闊別七年,我不知道我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陳圭。

  其實付金波說的對,幾乎一語中的。這跟我無關,現在的陳圭,他是天上的月亮,還是地面上的六便士這都跟我沒什麼關係,只要我稍微動下腦子就能想通這一點。

  我和陳圭差了一個餐桌的距離,我可以明目張胆地看他,因為這裡面看他的不止我一個女性,而且我保證,陳圭對這種目光早已習以為常。

  我看他也不為別的,我覺得他很英俊,比這場地里任何一道風景都耀眼,他挺直如松的脊,挺翹性感的臀,修長勻稱的腿,甚至鋥亮有型的皮鞋,西裝褲的長度和皮鞋口之間是剛剛好的一小段距離,隨著步子的移動在筆直的布料上堆疊出褶皺,轉瞬又被撫平。

  當他站直身子的時候,你就可以想像,這樣的西裝布料下面,包裹的皮膚和身體,會是多麼銷魂。

  我承認自己已經貼近變態了。頂著一張處女臉,每天遊走在欲望的邊緣。

  陳圭跟別人談了幾句話,突然間轉過身體在會場裡慢慢掃了一周,我確定他已經看到我了,我過我也知道他並沒有認出我。

  我是不是該感謝付金波給我弄得這套衣服,還有這妝。

  我努力把心思轉移到別的地方,比如吃,比如說話,但我心裡不自在,這種不自在的源頭在我三米開外,隔著一張餐桌源源不斷地散發著荷爾蒙。

  心思恍惚之下,我盤算著發個簡訊給付金波,告訴他等下我先回去了。然後我從餐桌上的大盤子裡插了兩塊烤肉,又從經過的的服務生那裡要了一杯香檳,準備先把晚飯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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