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他動了動嘴唇，待要說話。
這時，管伯在外扣門，道，“老爺，有府城信使上門，請您過去!”
顧謙掃了一眼堂內，走出去，到了外廳，便見信使道，“恭喜顧大人，賀喜顧大人，您家大姑娘被封為縣主，何大人讓姑娘初十去府里參加賞功宴，接旨謝恩呢。”
顧謙一驚，看著隨後跟過來的顧音聞言微驚而後又鎮定自如的樣子，一時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送走信使，顧謙在前院踱步半天，終於下定了主意，把眾人叫到堂前。
“劉文和茗秋，這兩個惡奴，各打一百大板，送到鄉下莊子。”劉文和茗秋兩人聽得處置，頓時面無人色，這一百大板下來，恐怕是活不了命了，兩人呼天搶地，痛哭求饒。顧謙揮手，讓人把他們押下去。
“雲氏教女不嚴，又惡意謀害子嗣，禁足一年。家事先交給兩個姨娘看著。”雲氏癱倒在地。
“至於顧月，”他停了一下，道，“明日送到城郊的秋潭庵。”
雲氏聽到這句，爬起來，“老爺，不可啊!老爺!”那秋潭庵素以嚴厲出名，城中犯了錯的太太姑娘被送到庵里，過兩年送出來的，都是憔悴麻木地沒了樣子。“老爺，您看在阿泉的份上，饒了我們吧。”雲氏摟著顧泉，苦苦哀求。
顧謙置之不理，繼續道，“顧泉先由鍾姨娘看管。等入了秋，就送到官學裡開始念書。”
“至於魏三、周大、賴老四，先投入縣牢。”
顧音聽著顧謙對各人的處置，神色不動，躬身道，“多謝父親主持公道。”
第27章 封賞
兩日後，顧音提前到了通平城。
這幾年，她來通平不過寥寥幾次，這次再來，感覺有些不一樣了。
作為通平府城，此地乃西南最為繁華之所，走在城中的新康坊，有如漫步在廣陽城內。她本來不喜過於熱鬧的地方，也不願意跟雲氏參加夫人太太間的宴會。
不過這次，她看著馬車裡嘴角一直掛著笑容的張嬤嬤，也不由笑了。管它是熱鬧，還是冷清，往前走就是。
張嬤嬤自從前幾日聽了報信以後，就一直是笑容滿面的狀態，嘴裡念叨著“王爺有靈，王妃有靈，郡主有靈”之類的話。連飛紅都拿她打趣，張嬤嬤笑道，“姑娘得了縣主的封號，老奴也不懼去見郡主了。”
顧音揣測，難道是因為藥方之事?那這賞賜也是挺重了。她心裡不由感謝流光夢境，如果不是夢中指引，她定然無從得知母親嫁妝中醫書之事，更重要的是，夢境讓她重拾過去，重新面對自己。
只是，小舅舅夢中見到的張相之事，是否又預示著什麼?顧音已經整理了從小舅舅和張嬤嬤處聽來的信息，又旁敲側擊問過父親，不過始終沒有頭緒。
*
小侯爺這段時間跑遍了西南各地，後來又跟定郡王匯合到了一處。
他進城打探到了顧音的住處，便跑過來。“顧丫頭，我見到了田將軍，以前在祖父鎮守北地時做將領的，現下在陽州任職。田將軍和霍將軍，都是我朝有名的老將領了。你說，我該不該跟著他們，到軍中歷練?”
顧音道，“聽說，老夫人連你動武都不准?”
小侯爺慘叫一聲，“祖母就是太擔心我了。我得想個法子，說服祖母。”
顧音問道，“你母親呢?洛夫人怎麼說?”
小侯爺嘆氣道，“母親倒是從來都不管我。以前，我還寧願她管著我呢。”神色有些低沉。
顧音轉開話頭，“聽說你也到過漢州?定郡王當時在漢州跟亂民周旋，有沒有受傷?”
小侯爺見顧音言語中有關切，沒好氣道，“他不過勉強算個軍師，又怎麼會受傷?”
顧音忍不住再打擊一下他，“就算是軍師，也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小侯爺怒目而視，轉身跑了。
再過一日，顧音與方大夫一行人等在通平府衙前面碰了面。
方茵黑瘦了些，但精神很好。她撲過來，笑嘻嘻說道，“顧妹妹，快叫師姐!”
顧音避開她的魔爪，道，“天哪，連陽的百姓沒有給你吃飯嗎?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
方茵作勢要擰她的臉，許元伸手拉住方茵，“人來人往的，別瞎鬧啦”，對顧音說道，“顧姑娘，我們路上又經過了別院，多謝小卓哥在別院的招待。”
顧音笑道，“許公子不必客氣。”
方大夫摸著鬍子，說道，“顧丫頭，你上次的主意不錯。”
說的是顧音提出要把各種疫病的治理匯集成一本醫書的事情。方大夫已經有了不少想法，打算回京以後再搜集擴充些資料，把醫書編撰的準備工作完成了，然後找個清淨之處開始寫書。
*
何知府設宴招待了一行人。西南宣撫使鄭大人來了通平，宣布了朝廷對各人的封賞。西南經歷疫病、民亂之事，總算是告一段落。各府官員前段時間都焦頭爛額，現下終於輕鬆了不少。
方神醫在太醫院掛了個職，允許在民間行走，並得了賞銀一千兩，又賜了在京中醫書館自由進出令牌。
顧音因為獻藥方有功，封為永安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