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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紫薇花在人間開的那樣好,我卻任性的把它栽種在我身邊,我以為我可以把它養的很好,是很好不是?可或許,它在難過,它的天地,遠不止如此。”

  他的語氣越發低沉,我甚至可以聽見他喉頭的微顫,我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深吸一口氣,向他身上撒嬌般的蹭了蹭:“不一樣的,我和那樹花不一樣。”

  他手上的動作停滯了,微微的向後一退,低頭望著我,我知道此刻夜明珠正照著我的臉,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我的表情,我認認真真的看著他因為背光看不清的眼睛,接道:“怎麼會一樣呢?它是被你挖上來的,可我是自願的啊。”

  我伸手試圖抱住他的脖子,可是我和他離得太近,只好一隻手環住他的腰,頭埋他肩膀上,道:“我喜歡自由,可我更喜歡你啊。”

  說出這句話,我自己都愣了愣,阿娘說,等我長大了,有一天我覺得,調皮搗蛋再也沒有一個人重要的時候,我就要離開他們出嫁了。

  *

  我想,我身邊這個人,就是我當年不以為然的那個讓我想要放棄自由甘願束縛的人,我對他說下的那句話,是我此生說過最始料不及卻最真實可信的一句話,我想我是喜歡他的。

  他半天沒有反應,我想我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麼,或者我說的太小聲他沒聽見?我疑惑的離開一點抬頭看向他。

  雖然我看不清他的臉,可我知道,那個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他在笑。

  我沒見過他那樣的笑,不同於我以往所見的那樣,這次的笑容沒有溫潤的包容,沒有戲謔的嘲弄,沒有冷人的氣魄,也沒有孤獨的哀愁。

  我只看到了欣喜和炙熱的笑,只在阿爹見到阿娘時的臉上看過,現在這個笑於我,是種發自內心的沉淪和依戀。

  眼前被他擋住的光線越來越多,我能看見的東西越來越少,可能感受到的卻隨著他的接近變得清晰和躁動起來。

  比如我指尖隔著滑膩的衣料感受到他溫軟的體溫,比如他手指的在我脖子上的遊走留下一寸寸心動的觸感,他的嘴唇輕柔的吻在我的人中,然後微微向下,牙齒細密的咬在我的上唇。

  我有種觸電般的酥軟感,不禁抓緊了他的衣服,感受到他的舌頭挑開我的牙齒,與我不知所措的舌尖交融,如同他和我相互緊握的一雙手一般,緊密而纏綿。

  我不知道他接下來幹什麼,我看見他微微起身,對著我輕挑眉毛,柔和的光線把他襯托的越發清俊。他嗓音微啞:“千百年後,待父君羽化輪迴,六界都將是你嬉鬧的樂園,你願意嗎?”

  我腦子一下子不太清明,隱隱約約的明白了一些,但又不全明白,含含糊糊的回道:“願意……”

  他重新睡下,雙手環著我的腰身,帶著低沉的鼻音,語氣篤定:“記得,等著我。”

  *

  我醒過來的時候,厚厚的床簾只透出了一層薄薄的曦光,我掀開帘子,外面的陽光一下子射入,晃得我眼睛有些疼。

  我剛準備下床,卻見則夷立在鏤空的木窗前,本應直射在臉上的陽光被窗戶分割的斑駁縱橫,最終在他臉上變成明暗交錯的陰影。

  我很奇怪他為何表情如此肅穆,看得我內心瘮的慌,剛想上前,他轉身過來,大步上前抱住我。

  這次的擁抱抱的我一臉茫然,我內心七上八下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總覺得他要和我說些什麼,可是卻沒有說就離開了。

  爾後幾日,就像一個夢突然驚醒一般,我幾乎再也沒見到他,聽聞他突然往燃燈古佛那裡跑的殷勤,我尋思著他是否突然對佛法生了興致,準備去問問白澤,白澤卻自己急匆匆的找上門來了。

  白澤穿著白衣往玉石桌邊這麼一站,我內心不詳的預感變得不可收拾了。

  他說:“殿下交代我,這幾日突生變故,請您回亶爰山避避。”

  我一臉驚訝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為難道:“殿下只說,唯一能確定的是避世很久的西王母娘娘馬上要駕臨此處事發突然,其餘的不能確定也不好說,但殿下已經做好了準備,並且交待我給您一張字條。”

  我接過字條,上面是一蹴而就的幾個字“君心不移”,雖可看出揮筆匆匆,但筆畫鋒利如刀力透紙背,恰如他果斷堅決的性格。

  我捧著字條疊成小張,道:“他可還有什麼話?”白澤搖頭道:“沒有了,只交待了幾個人秘密送您離開。”

  *

  我就這樣不算太明白的回到了亶爰山,直到我見到阿爹阿娘時,我依舊處於不太清明的狀態,腦子渾渾噩噩,身子也是渾渾噩噩,過了兩天渾渾噩噩的日子,整個人的狀態倒像是阿爹阿娘對外界宣稱的:自打從噬魂瓶中回來便萎靡不振不想見人,只能關在屋子裡靜養。我決定振作點去屋子外曬曬太陽。

  兩個小妖在不遠處跑來跑去的嬉鬧交談,八卦之聲不絕於耳,我聽著心煩,剛想制止他們,卻聽他們說道:“你知道嗎,那個天界的太子為了妝成公主惹怒了西王母呢!”

  “啊發生了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聽聞那太子和妝成公主早有私情,西王母震怒,斥責太子不潛心行事反是為了一個女妖心猿意馬,不務正業,她非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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