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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發生了意外,苑姝的馬兒聽話,但有的馬兒卻發了瘋。
鏡頭裡,苑姝騎著馬踽踽獨行。
一陣騷亂,不知道從那裡衝進來一匹馬,馬蹄上揚,亂沖亂撞。劇組的人紛紛躲避,苑姝在拍攝場景地,那麼沒有一點遮擋。
四處衝撞的馬衝著她跑去,苑姝躲避不及,騎著的馬驚的抬高前蹄,幸而她抓緊了馬韁,並沒被摔下來。
馬兒受驚便撒丫子狂跑,現場人紛紛避開,馬蹄嘚嘚向前,苑姝在馬背上起起伏伏。
馬蹄不停的上揚,踢打,完全不受控制。
之前出現過劇組馬兒受驚踩死人的情況,沒人敢上去。
苑姝能做的,只有緊緊伏在馬背上,不要被顛下來,她抓緊韁繩,緊閉眼睛。
就在她覺得已經脫力的時候,馬兒一聲嘶鳴,停住了腳。
苑姝睜開眼睛,只見一君抓住韁繩,撫著馬兒的脖子,正引導著馬兒安穩下來。
苑姝仍舊緊緊貼在馬背上,汗水浸濕了她的衣衫。
一君抱她下來,苑姝頭靠在他肩頭,手抓著他的衣衫。
恍惚間,苑姝覺得自己成了玉落,而她的淸涯,此時此刻就在身邊。
“你手勁真大啊。”一君拍著她的背,輕鬆的說。
苑姝緩過神來,看自己緊貼著一君,有點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她剛剛兩隻腿都掛在他身上,整個人撲在他身上,一定很重吧,苑姝跳下來,“謝謝。”
一君沒有回覆,好像這謝意是多餘的。
苑姝也沒有再多說,其他的話,也都是多餘的。
大製作的戲劇,時間跨度很長,轉眼便入夏,劇組場景更換,他們進了山。
山里蚊子非常多,點了蚊香也不管用。除了蚊子,還有驅光的小飛蟲,在人臉上撲來撲去。
緊張的拍攝之餘難得休息一會,但飛蟲擾的人根本休息不成,苑姝坐在燈光下看劇本,時不時伸手拍死掉落在樹上的飛蟲。
看她一動不動任由蚊蟲環繞,一君實在看不過去,“我說大姐,你快被蚊子包圍了。”
一君是大牌,有保姆車停在一邊。他示意她進去。
苑姝看了看,疑惑著要不要上去。
最近劇組的人總是傳他們的緋聞。一君公司是希望和邢雨柔有點緋聞,畢竟邢雨柔的粉絲多。
不明就裡的,拿她當第三者。
“來吧。”一君這話像是命令,苑姝合上劇本,聽了他的話。
身後隱隱約約聽到私語,“真是傍上了啊?”
“不然呢?空降女主角,我才不信她什麼都沒有。”
徐宏傑聽得很清楚,但是作為導演,他不方便說什麼,女藝人之間的爭鬥,他都看慣了,沒必要去蹚渾水。
走進車裡,一君拿冰水給她喝。
苑姝把車門打開一點,
一君笑了,“怎麼?怕別人誤解我們?”
苑姝嘴硬,“沒有,就是想看看外面。”
“有就有,不用不承認,我又不傻。我不在乎他們怎麼想。”一君找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躺下來。
他不在乎,但是她不能不在乎。這會他在身邊,權當一時的保護傘,但是他不在的時候呢?
畢竟,他們兩個沒有什麼關係。現在他這一時的好心,以後就沒影子了。
“其實你人挺好的,為什麼總是一副嘴很壞的樣子。”苑姝頭一回這麼和他說話。
想起鍾暉之前說的關於一君的事情,苑姝問:“我聽說那個被你訓斥別演戲的女明星,後面那場哭戲演的很出彩。你當時是故意把她說哭的嗎?”
時間越久,她越發現一君並不想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玩世不恭,他甚至比一般人,還善良。
一君雙腿交叉,晃著腳丫,“別介,弄的我跟聖人似的,我戴不起這高帽子。”
雖然他不肯直說,但苑姝知道,他是默認了。
“你和邢雨柔,”她試探的問,
“沒什麼。”沒等她說完,他就回復了。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問這個話題。好像他們也沒有熟悉到打探彼此隱私的地步。而且,她明知道他不喜歡邢雨柔。
這明明是一個傻到不能再傻的問題,但她聽到了他的答覆,卻感覺和他的距離更近了。
也許,分享隱私,會讓兩個人的隔閡更少些。
她之前聽說,演員之間為了更和諧,會彼此分享秘密。那,這個算不算一君的秘密呢?
苑姝舉起手腕,說“我之前,想過自殺。”
“我知道。”
一君的話讓她驚詫。“你,知道?”
“如果我父母俱亡,我也會想要自殺。”他口氣很淡,聽不出什麼情緒,“不過既然活著,就好好的吧。”
苑姝點點頭。
她今天和他說的太多了,已經超過了她想要分享的秘密。他了解的這麼多,自己沒有什麼秘密。也許,只有一個,但那個秘密她和誰都無法分享。
最後一場戲是離別,她凝視他,然後緩緩垂下睫毛。
經過那次的秘密分享,苑姝已經坦然面對他,現在,她連睫毛抖動的幅度都可以把握的很好。
一君低下頭去弄她腳上的泥巴,這劇里的男主是個古代暖男,這樣的戲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