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頁
平和熱情的清鳴，似在對眾人發出無聲的邀約。
“既已來之，何不上去看看呢。”
不知是誰忍不住提議，眾人沉默，卻是各自欣然。
第428章雲雨
眾人一一乘鶴而上。
清風徐徐，呼吸之間，都是純粹至極的靈氣。
等離的近了，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美輪美奐。
這是一座真正的“空中宮殿”。
無根無依，放佛長在雲端，卻又有聲有色，宛如最真實的仙境。
宮殿周圍，是常開不敗的各色靈花，陣陣馨香令人心旌搖曳；三三兩兩的珍禽悠閒的在雲中漫步；若有似無的天籟，飄飄渺渺，直入神魂。
眾人乘鶴而至，宮殿大門，放佛通靈，就在此時緩緩洞開。
當殿門之上那明晃晃的“**閣”三字躍入眼帘的一瞬，雲舒竟是幽幽笑了。
**閣，雲和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麼。
如果這“夢墟境”確實自成世界，那以緋雲和墨羽的級別，是無法締造的，唯一的可能，是仙尊鳴欽締造了送予二人的。
而取名“**”這樣既蘊涵了兩人名號，又頗有些桃色意味的名字，必然是送予兩人的禮物——訂婚禮物。
想必，當作為父親的鳴欽送出這份禮物之時，即便對女兒的屈尊百般不願，心中也是默默祝福的吧。
所以，他送給了他們一個完整的世界！
**歡\/好，同心用結。
可惜，雲有心，雨無情，終是仙凡兩離散。
然而，夙魂中覺醒的屬於緋雲的記憶里，不論是“夢墟境”，還是“**閣”，她都是沒有印象的。
唯一的解釋，是當年鳴欽仙尊瞞著女兒，將如此貴重的“禮物”，單獨贈予了墨羽。
許是希望二人成婚之後，可以給緋雲一個驚喜，或許，只是單純的希望這個“未來女婿”可以好好善待自己的女兒。
可遺憾的是，這個仙尊嘔心瀝血給他們打造的“世界”，緋雲竟然至死沒有見過。
雲舒好看的眉頭，微微擰起。
既然“夢墟境”在墨羽手中，那為何又會無緣無故的成了無主之物，游離在各個世界。
思緒悠揚間，雲舒這才發覺，自己已是不知不覺隨著眾人進了殿中。
她向前望去，卻沒看到顧玄曦的身影。
轉頭再找，只見那一襲白衣的男子，此刻，卻仍然立在殿門之前，看著“**閣”三字，失魂落魄。
雲舒一笑，卻心中無瀾。
宮殿之中，有高高的穹頂，正在不停變換著景象，瑤池，星空，深海……；有七彩而奇幻的壁畫，瑰麗的人物景致在壁上緩緩流淌，直如鮮活；殿中處處皆是緋色的帷帳，香風拂過，帷幔輕舞，令人見之忘俗；兩側錯落的擺放著各色流光溢彩的玉石寶器，寶光盈盈之間目不暇接。
見有客人入殿，美麗的侍女自殿中的壁畫上嬌笑著走出，青蔥般的手中托著裝滿瓊漿靈果的玉盤，曼妙而略微透明的身影，在殿中穿梭忙碌著。
美貌的靈侍們招待的這般殷勤，讓他們生出一種錯覺，放佛下一刻，內殿之中，就會走出那個尚未露面的女主人——那必定是一位身份高貴、風姿傾世的女仙。
不然，還有誰能配得上這樣美輪美奐的宮殿。
果不其然，下一刻，輕輕的開門聲響起。
通往內室的大門，緩緩打開。
第429章我是誰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紗帷翻飛之間，隱有琴音裊裊。
琴聲如訴，雖聽著聲聲斷腸，雲舒卻聽出了哀而不傷。
那一弦一柱，一濃一淺，是刻骨的相思，是無望的等待，也是求而不得之後的放手。
哀怨卻未心死，無望卻不絕望。
雲舒一笑，看來，緋雲的琴藝，確實高絕，難怪金鵬死活要收自己為徒。
所有人，都躊躇的站在內室門口。
許是因為這幽怨的琴音，許是因為帷幔之後撫琴的那道隱隱約約的麗影。
她就是這裡的女主人麼，會不會，真的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仙人？
在場的畢竟只是凡軀，金丹的修為在修仙界算高高在上，可在真正的仙人面前，卻低如螻蟻。
雲舒見眾人不動，便也安靜的立在門外。
“我是誰……”
“我到底是誰……”
一道低沉清冷的男聲在眾人身後響起，回頭望去，只見一襲白衣的顧玄曦雙目失神，捧著腦袋，口中喃喃的循著琴聲而去。
“玄曦真君，你怎麼了？”沈凝霜白著臉向跌跌撞撞的男子迎去。
除了略感震撼之外，這裡的一切，明明對他們都沒什麼影響啊。
為何唯獨只有玄曦真君這般失魂落魄，神智模糊。
不住喃喃的男子卻不理她，直接甩開了沈凝霜，自眾人身邊穿過，頭也不回的扎進了內室中那層層的帷幔之中。
胸前重傷未愈的任炎和凡易對視了一眼，連同沈凝霜，一起追隨顧玄曦的腳步，進了內室。
畢竟，顧玄曦救過他們的命，況且，到了“夢墟境”，所有的中洲修士，自當守望相助。
而一旁原本倚在石壁上的百里衍見此，薄唇一挑，長腿邁出，亦是跟了進去。
雲舒嘆了口氣，和剩下的姜雁霓、宇文極兩人，自然也只能亦步亦趨。
白白淨淨一副書生模樣的宇文極經過女子身旁時頓了頓，“剛才林中，多謝雲長老相救。”
“不客氣。”
雲舒一笑，至少現在，她還算北淵中人。
而身後的姜雁霓更是直接，嬌媚一笑，挽著雲舒的手臂，就進了內室。
眾人輕緩的移動著，掀開一層又一層的緋色帷幔，恍如行走在影影綽綽的雲端。
不知雲端盡頭，會有什麼。
婉約幽怨的琴聲，忽然停了。
一陣風過，吹起輕紗，亦露出了案前撫琴的女子。
“墨羽，是你麼。”
那一聲小心翼翼卻又含著無限嘆息的問候，如同穿越了無盡的時空，輕柔夢幻的有些不真實。
“我……是誰？”顧玄曦無助的低喃。
案前的女子，緩緩起身。
水紅色的輕衫，漾在眾人眼底，宛如一練流動的霞光。
雲舒心中一動，而那一刻，女子亦是轉身。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容華傾世。
雲舒墨眸一凝，不是緋雲是誰。
“我是誰！”男子聲線，不復清冷。
看到女子容顏的那一刻，失神的顧玄曦如蒙雷擊，踉蹌而激動的朝女子伸出手去。
只是，男子修長的雙手，沒有觸到女子的衣襟，而是穿體而過，指尖，徒留清風。
第430章你的妻
眾人並不覺得訝異。
若是真有仙人長居於此，他們，又怎能進這“夢墟境”呢。
這個撫琴的仙子，並非實體，大抵，只是投射下的一抹幻影罷。
有著如此風華的女仙，即便是在仙界，也不可能是籍籍無名的存在吧。
她，到底是誰，又為何會在這裡。
百里衍墨眸一凝，最重要的是，她和顧玄曦，是怎麼回事！
由光影凝成的女子，清淺一笑，靈動鮮活的恍若真實。
女子眼波流轉，溫婉中蘊了三分的俏皮，“你是誰……你是我等了千年萬年的墨羽啊。”
顧玄曦怔怔的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
“墨羽？”男子低喃，眼神迷惘，“你……你又是誰”。
“我？”美麗的女仙依舊含著溫柔的笑意，只是，漣漣的情淚不知何時，已布滿臉龐，“是你的妻子啊……”
失神的男子，伸出手去，想去擦乾那墜落的晶瑩。
卻依然只觸到了，一掌清風。
“妻子……”顧玄曦一遍遍的呢喃著。
腦中一陣陣劇痛襲來，許多片段飛快的在識海中閃現。
但是，太快了，他拼了命的想抓住一些畫面，卻依然聚不起焦點。
最後，男子抱著頭跪了下來，痛苦異常。
站在男子身後的沈凝霜面色煞白，看看顧玄曦，又看看那道水紅的仙子虛影，一時糾結。
“別逼自己了，這一切，你總會知道的……”許是男子的痛苦，讓人動容，連那女仙也於心不忍。
水紅的霞光微動，卻是女仙彎下了身子，伸出修長如玉的纖指，於男子眉心一點。
一抹玄光氤氳開來，顧玄曦很快昏睡了過去。
藍衫俏立的沈凝霜奔上前去，扶住了男子。
女仙看了一眼稍顯無措卻依然鼓起勇氣的沈凝霜，通透的眉目間一絲莫測的笑意，“我的墨羽，確實優秀。”
沈凝霜以為是自己對顧玄曦的情難自禁觸怒了女子，面紗之上，一雙清眸緊張的盯著女子。
那女仙卻只是笑著頓了頓，復又平靜的輕啟紅唇，“卻也確實薄情……不論是你還是我，都不會得到他的憐惜。”
所以，她在這裡，彈了千年的“相思意”，只是彈到後來，自己都厭惡起了自己的自怨自艾，無病呻吟。
一個生命，只要存在過，便會留下軌跡和氣息，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卻是存在的，人如是，仙亦如是。
真正的緋雲，早已魂飛魄散，但若有人願以一身仙家道行為代價，引動秘術，將這些看不見的軌跡和氣息集聚起來，便可在三魂之外，強行煉出一枚虛魂。
而她，就是緋雲的這枚虛魂，不容於三界的虛魂。
雖然，不知是何人舍了道行也要以這樣的方式，強行“復生”出一個緋雲，但確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就是緋雲。
女仙抬眸望了眼遠遠站在角落的紅衣女子，洒然一笑。
那襲奪目的紅衣，美麗、善良、豁達、恣肆……最重要的，她實實在在的存在。
既然，往日一切，她已就此勘破，不再糾纏，那這逆天而行的“生命”，也就失去了意義。
她這一“虛”，也該歸於面前的一“實”了。
第431章心心念念
站在角落的雲舒，望著不遠處的女仙。
這樣恍惚看著另一個自己的感覺，很奇怪——有些虛幻，有些失真，卻又有些漠然。
終究，她已不是緋雲。
而女仙，也在看著雲舒。
“既已來之，何不上去看看呢。”
不知是誰忍不住提議，眾人沉默，卻是各自欣然。
第428章雲雨
眾人一一乘鶴而上。
清風徐徐，呼吸之間，都是純粹至極的靈氣。
等離的近了，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美輪美奐。
這是一座真正的“空中宮殿”。
無根無依，放佛長在雲端，卻又有聲有色，宛如最真實的仙境。
宮殿周圍，是常開不敗的各色靈花，陣陣馨香令人心旌搖曳；三三兩兩的珍禽悠閒的在雲中漫步；若有似無的天籟，飄飄渺渺，直入神魂。
眾人乘鶴而至，宮殿大門，放佛通靈，就在此時緩緩洞開。
當殿門之上那明晃晃的“**閣”三字躍入眼帘的一瞬，雲舒竟是幽幽笑了。
**閣，雲和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麼。
如果這“夢墟境”確實自成世界，那以緋雲和墨羽的級別，是無法締造的，唯一的可能，是仙尊鳴欽締造了送予二人的。
而取名“**”這樣既蘊涵了兩人名號，又頗有些桃色意味的名字，必然是送予兩人的禮物——訂婚禮物。
想必，當作為父親的鳴欽送出這份禮物之時，即便對女兒的屈尊百般不願，心中也是默默祝福的吧。
所以，他送給了他們一個完整的世界！
**歡\/好，同心用結。
可惜，雲有心，雨無情，終是仙凡兩離散。
然而，夙魂中覺醒的屬於緋雲的記憶里，不論是“夢墟境”，還是“**閣”，她都是沒有印象的。
唯一的解釋，是當年鳴欽仙尊瞞著女兒，將如此貴重的“禮物”，單獨贈予了墨羽。
許是希望二人成婚之後，可以給緋雲一個驚喜，或許，只是單純的希望這個“未來女婿”可以好好善待自己的女兒。
可遺憾的是，這個仙尊嘔心瀝血給他們打造的“世界”，緋雲竟然至死沒有見過。
雲舒好看的眉頭，微微擰起。
既然“夢墟境”在墨羽手中，那為何又會無緣無故的成了無主之物，游離在各個世界。
思緒悠揚間，雲舒這才發覺，自己已是不知不覺隨著眾人進了殿中。
她向前望去，卻沒看到顧玄曦的身影。
轉頭再找，只見那一襲白衣的男子，此刻，卻仍然立在殿門之前，看著“**閣”三字，失魂落魄。
雲舒一笑，卻心中無瀾。
宮殿之中，有高高的穹頂，正在不停變換著景象，瑤池，星空，深海……；有七彩而奇幻的壁畫，瑰麗的人物景致在壁上緩緩流淌，直如鮮活；殿中處處皆是緋色的帷帳，香風拂過，帷幔輕舞，令人見之忘俗；兩側錯落的擺放著各色流光溢彩的玉石寶器，寶光盈盈之間目不暇接。
見有客人入殿，美麗的侍女自殿中的壁畫上嬌笑著走出，青蔥般的手中托著裝滿瓊漿靈果的玉盤，曼妙而略微透明的身影，在殿中穿梭忙碌著。
美貌的靈侍們招待的這般殷勤，讓他們生出一種錯覺，放佛下一刻，內殿之中，就會走出那個尚未露面的女主人——那必定是一位身份高貴、風姿傾世的女仙。
不然，還有誰能配得上這樣美輪美奐的宮殿。
果不其然，下一刻，輕輕的開門聲響起。
通往內室的大門，緩緩打開。
第429章我是誰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紗帷翻飛之間，隱有琴音裊裊。
琴聲如訴，雖聽著聲聲斷腸，雲舒卻聽出了哀而不傷。
那一弦一柱，一濃一淺，是刻骨的相思，是無望的等待，也是求而不得之後的放手。
哀怨卻未心死，無望卻不絕望。
雲舒一笑，看來，緋雲的琴藝，確實高絕，難怪金鵬死活要收自己為徒。
所有人，都躊躇的站在內室門口。
許是因為這幽怨的琴音，許是因為帷幔之後撫琴的那道隱隱約約的麗影。
她就是這裡的女主人麼，會不會，真的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仙人？
在場的畢竟只是凡軀，金丹的修為在修仙界算高高在上，可在真正的仙人面前，卻低如螻蟻。
雲舒見眾人不動，便也安靜的立在門外。
“我是誰……”
“我到底是誰……”
一道低沉清冷的男聲在眾人身後響起，回頭望去，只見一襲白衣的顧玄曦雙目失神，捧著腦袋，口中喃喃的循著琴聲而去。
“玄曦真君，你怎麼了？”沈凝霜白著臉向跌跌撞撞的男子迎去。
除了略感震撼之外，這裡的一切，明明對他們都沒什麼影響啊。
為何唯獨只有玄曦真君這般失魂落魄，神智模糊。
不住喃喃的男子卻不理她，直接甩開了沈凝霜，自眾人身邊穿過，頭也不回的扎進了內室中那層層的帷幔之中。
胸前重傷未愈的任炎和凡易對視了一眼，連同沈凝霜，一起追隨顧玄曦的腳步，進了內室。
畢竟，顧玄曦救過他們的命，況且，到了“夢墟境”，所有的中洲修士，自當守望相助。
而一旁原本倚在石壁上的百里衍見此，薄唇一挑，長腿邁出，亦是跟了進去。
雲舒嘆了口氣，和剩下的姜雁霓、宇文極兩人，自然也只能亦步亦趨。
白白淨淨一副書生模樣的宇文極經過女子身旁時頓了頓，“剛才林中，多謝雲長老相救。”
“不客氣。”
雲舒一笑，至少現在，她還算北淵中人。
而身後的姜雁霓更是直接，嬌媚一笑，挽著雲舒的手臂，就進了內室。
眾人輕緩的移動著，掀開一層又一層的緋色帷幔，恍如行走在影影綽綽的雲端。
不知雲端盡頭，會有什麼。
婉約幽怨的琴聲，忽然停了。
一陣風過，吹起輕紗，亦露出了案前撫琴的女子。
“墨羽，是你麼。”
那一聲小心翼翼卻又含著無限嘆息的問候，如同穿越了無盡的時空，輕柔夢幻的有些不真實。
“我……是誰？”顧玄曦無助的低喃。
案前的女子，緩緩起身。
水紅色的輕衫，漾在眾人眼底，宛如一練流動的霞光。
雲舒心中一動，而那一刻，女子亦是轉身。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容華傾世。
雲舒墨眸一凝，不是緋雲是誰。
“我是誰！”男子聲線，不復清冷。
看到女子容顏的那一刻，失神的顧玄曦如蒙雷擊，踉蹌而激動的朝女子伸出手去。
只是，男子修長的雙手，沒有觸到女子的衣襟，而是穿體而過，指尖，徒留清風。
第430章你的妻
眾人並不覺得訝異。
若是真有仙人長居於此，他們，又怎能進這“夢墟境”呢。
這個撫琴的仙子，並非實體，大抵，只是投射下的一抹幻影罷。
有著如此風華的女仙，即便是在仙界，也不可能是籍籍無名的存在吧。
她，到底是誰，又為何會在這裡。
百里衍墨眸一凝，最重要的是，她和顧玄曦，是怎麼回事！
由光影凝成的女子，清淺一笑，靈動鮮活的恍若真實。
女子眼波流轉，溫婉中蘊了三分的俏皮，“你是誰……你是我等了千年萬年的墨羽啊。”
顧玄曦怔怔的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
“墨羽？”男子低喃，眼神迷惘，“你……你又是誰”。
“我？”美麗的女仙依舊含著溫柔的笑意，只是，漣漣的情淚不知何時，已布滿臉龐，“是你的妻子啊……”
失神的男子，伸出手去，想去擦乾那墜落的晶瑩。
卻依然只觸到了，一掌清風。
“妻子……”顧玄曦一遍遍的呢喃著。
腦中一陣陣劇痛襲來，許多片段飛快的在識海中閃現。
但是，太快了，他拼了命的想抓住一些畫面，卻依然聚不起焦點。
最後，男子抱著頭跪了下來，痛苦異常。
站在男子身後的沈凝霜面色煞白，看看顧玄曦，又看看那道水紅的仙子虛影，一時糾結。
“別逼自己了，這一切，你總會知道的……”許是男子的痛苦，讓人動容，連那女仙也於心不忍。
水紅的霞光微動，卻是女仙彎下了身子，伸出修長如玉的纖指，於男子眉心一點。
一抹玄光氤氳開來，顧玄曦很快昏睡了過去。
藍衫俏立的沈凝霜奔上前去，扶住了男子。
女仙看了一眼稍顯無措卻依然鼓起勇氣的沈凝霜，通透的眉目間一絲莫測的笑意，“我的墨羽，確實優秀。”
沈凝霜以為是自己對顧玄曦的情難自禁觸怒了女子，面紗之上，一雙清眸緊張的盯著女子。
那女仙卻只是笑著頓了頓，復又平靜的輕啟紅唇，“卻也確實薄情……不論是你還是我，都不會得到他的憐惜。”
所以，她在這裡，彈了千年的“相思意”，只是彈到後來，自己都厭惡起了自己的自怨自艾，無病呻吟。
一個生命，只要存在過，便會留下軌跡和氣息，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卻是存在的，人如是，仙亦如是。
真正的緋雲，早已魂飛魄散，但若有人願以一身仙家道行為代價，引動秘術，將這些看不見的軌跡和氣息集聚起來，便可在三魂之外，強行煉出一枚虛魂。
而她，就是緋雲的這枚虛魂，不容於三界的虛魂。
雖然，不知是何人舍了道行也要以這樣的方式，強行“復生”出一個緋雲，但確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就是緋雲。
女仙抬眸望了眼遠遠站在角落的紅衣女子，洒然一笑。
那襲奪目的紅衣，美麗、善良、豁達、恣肆……最重要的，她實實在在的存在。
既然，往日一切，她已就此勘破，不再糾纏，那這逆天而行的“生命”，也就失去了意義。
她這一“虛”，也該歸於面前的一“實”了。
第431章心心念念
站在角落的雲舒，望著不遠處的女仙。
這樣恍惚看著另一個自己的感覺，很奇怪——有些虛幻，有些失真，卻又有些漠然。
終究，她已不是緋雲。
而女仙，也在看著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