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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秋彤表示同意:“對,這種事情不能總是拖著。要是你媽要死要活實在不同意,說真的,長痛不如短痛,你們倆或許真的只能……”分手了。

  席念是單親家庭出身,認識一段時間後,四人全部知道。

  更知道,席念家裡條件不好,現在這樣,全是她自己努力的結果。

  單親家庭的孩子由母親一個人又當爸又當媽地帶大,其中的艱辛之處,不是單親母親,無法感同身受。

  這樣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母親是半個天,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孩子很少違背母親。

  要席念違背母親的意願非和沉斯在一起甚至結婚,是絕對不可能的。

  公孫秋彤看得很明白,了解席念不是為了自己不顧母親的人,所以提出最忠實的建議。

  建議聽起來不太好,卻是最可能走的路。

  真實、殘酷。

  席念一口氣喝完剩下的橙汁,堅定了決心,“嗯,過兩天就談。”

  事情來得猝不及防。

  前一天,席念才決定要好好和席慈談談,第二天中午她在廚房給饕餮做南瓜餅時接到醫院來的電話,席慈出車禍在醫院搶救。

  席念圍裙都沒摘,踩著室內拖鞋衝到車庫,手抖得跟篩子似的,車鑰匙在鑰匙孔周圍三番四次滑來滑去,就是插不進去。

  “進去,求你了!為、為什麼插不進去啊!”

  “別哭,本君帶你去。”

  沉穩的聲線傳來,席念抬頭,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人影,只隱約地看到一片紫色和黑色的色塊。

  “嘖,本君最討厭女人哭了。”

  饕餮嫌棄撇嘴,一揮手,席念只覺有什麼從眼瞼臉頰邊輕柔地划過,帶走臉上的濕潤感。

  席念一愣,指尖摸上眼角,觸及點點淚水,這才發現她哭了。

  “……抱歉。”

  “嘖。”

  見慣席念微笑著把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饕餮實在見不得她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的脆弱模樣。

  饕餮拉住席念的手,神念撲開,捕捉到席慈所在位置。席念閉上眼睛擦掉眼淚,再睜開眼睛,人已經在醫院外的一條巷子裡。

  席念:“到了?”

  饕餮鬆開手,“直接送你去醫院可能會有你們世界的各種問題,送你到這裡沒問題吧?”

  “沒有,謝謝。”席念點頭,轉身就跑。

  饕餮在後面看著,見她真的什麼沒察覺要衝出去,又“嘖”了一聲,一個眼神過去,席念身上的圍裙到了他手裡,腳上的拖鞋也變成了她最愛穿的平底涼鞋。

  席念心中著急,跑得飛快,根本沒察覺身上不知不覺地換了。

  饕餮不再理她,一抬眸回到了家。

  嘴裡叼著剛出鍋還熱氣騰騰的南瓜餅,吃人嘴軟拿人手軟,饕餮用座機給遠在S市的沉斯打電話:“你未來岳母出車禍了。”

  不等對面反應過來,饕餮“啪”地掛了電話。

  “嘖,真是在人間久了,本君居然變得這麼善良,嘖。”

  寶貝的媽媽出車禍了?

  沉斯一愣,顧不上昨晚徹夜拍戲到上午十點剛睡下才不到三個小時身體疲憊,讓畢啟邁幫忙訂最近一班的機票,自己和導演打過招呼立刻飛回A市。

  席念走得急,沒帶手機。

  沉斯打過電話,是饕餮接的。

  饕餮找到席慈的位置,直接把人送了過去,並不知道是什麼醫院,他只能讓沉香幫忙查。

  S市和A市離得遠,三個小時後,沉斯風塵僕僕地趕到醫院。

  在重症監護室外看到等在外面的席念。

  三個月不見,她瘦了。

  也憔悴了。

  第137章 肋骨論

  這時候說什麼好?

  沉家一家人上下上下都很健康, 沉斯從小到大不曾經歷過親人病危需要進重症監護室的情況。

  什麼樣的病人才進重症監護室?

  一般是意識障礙,呼吸困難, 病情較為嚴重需要儀器輔助的病人, 需要入住並且進行進一步檢查治療及生命體徵監測。

  換言之:一步踏入鬼門關。

  沉斯把行李箱放在一邊, 輕聲上前在席念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緊了緊。

  他什麼都沒說,又似什麼都說了。

  席念看著玻璃那頭躺在床上僅靠儀器活著的席慈,突然不明白她的重生到底是為了什麼。

  重生的最初,她意氣風發,想過很多,要賺錢, 要買房,要讓席慈過上好日子, 要讓席慈長命百歲至少壽終正寢而不是為了她為了房子勞累過度病死。

  然而,現實呢?

  當飾品, 做主播, 賣首飾,做翻譯,賺了錢,買了房, 席慈還沒來得及過上她所能給予的好日子, 甚至沒來得及看新房子一眼, 生死難料地躺在重症監護室。

  席慈要是真的撐不過這一關, 她又是為什麼重生?

  難道上帝只是為了告訴她,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註定的結局,無法走到她想要的那條幸福的路嗎?

  長時間不曾攝入水分,席念的嗓子乾澀發緊發疼。

  她卻似是感受不到,低低地問:“我,活著,是,為了,什麼?”

  她說得很輕,很慢,仿佛在問沉斯,又仿佛在問自己。

  沉斯心裡一緊,沒想到那麼積極面對生活迎難而上的席念會產生這樣消極厭世的情緒,也沒想到席慈的車禍會產生這方面的影響。

  要是任由她想不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尋找不到答案,或許……會抑鬱吧?

  “當然是為了與我相遇。”

  席念轉頭看他,眼神有些空。

  沉斯多想緊緊地抱住席念給她安慰,可她看起來太脆弱,像是一個輕輕的擁抱都能破壞的瓷娃娃。

  沉斯心裡一抽一抽地疼,故作輕鬆地說:“聖經說,女人是上帝從男人身上取下一條肋骨做成的。你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所以你活著只是為了與我相遇,只有我們相遇結合,才會成為一個完全的人。”

  “是嗎?”席念僵硬地扯動嘴角,“那我摸摸,你是不是真的少了一根肋骨。”

  說著,她還真的伸出手去摸。

  沉斯臉色一變,下意識出手,只抓住手腕。

  席念的手指已經摸到了他的肋骨。

  沉斯身體一顫,倒吸一口涼氣,“嘶——”

  席念想也不想掀開他的襯衫,黑色襯衫下肋骨的位置綁著幾條雪白的繃帶,湊近了還能聞到上面散發的藥味。

  席念的臉瞬間拉了下來,“受傷了?”

  沉斯暗暗叫糟,“也不是很嚴重。”

  “覺得不嚴重,所以沒告訴我,嗯?”席念似笑非笑地看他,眼神冷淡如冰。

  “對不起,我錯了!”沉斯再不敢有任何矇混過關的想法,果斷低頭認錯,“你要是生氣的話,我回家跪榴槤行麼?”

  “現在,立刻,馬上,回家找饕餮!耽誤一分鐘,分手沒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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