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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歌含笑看過去,見二人走得近了,放對著自己慢慢福身。

  “兒臣婉殷、兒臣染慶,給母親請安。”她二人福下身去,明顯可見染慶的身姿有些豐腴,動作也稍稍遲緩了。

  溫木槿連忙差使身邊的宮女浣紗去扶,口中嗔怪道:“你都有身子的人了,這些禮儀都是給外人瞧的,就咱們在還是免了吧,”然後微笑著看了看婉殷,又說,“你也是,也不扶她一把。”

  婉殷與染慶對視一眼,互相笑了,染慶搶先說到:“淑娘娘說的兒臣可記住了,只不過為著出嫁回來那次沒瞧見您,請個安也全了兒臣的心思。”

  碧璽從一旁給二人搬了凳子坐下,顧長歌看著染慶一晃也要做母親的人了,心裡高興又擔心,問道:“駙馬對你可還好?”

  染慶的臉唰一下就紅透了,本來颯利的孩子,如今卻扭捏起來,看的顧長歌好笑。

  她囁嚅幾下沒說出話來。

  婉殷卻是瞧得明白,替她說:“晗娘娘這話問了,看妹妹反應就知道,駙馬待她可好的很,要不也不會臉紅的跟櫻桃一樣了。”

  心裡喜悅,手卻輕輕抬起退了婉殷一下,染慶又看了看母親,方才說道:“一切都好,母親莫要掛念就是。今日來前,駙馬還讓兒臣給您請安呢。”

  幾個月前染慶終歸是出嫁了,千挑萬選的駙馬人品貴重,更是很得皇帝重用,幾次下來顧長歌也看明白了駙馬家教良好,染慶嫁過去絕不會受委屈,這才鬆了口。

  看著女兒幸福的樣子,她不覺也開心了不少,連連點頭,又對婉殷說道:“平兒可好了?”

  婉殷稱是:“多虧了上回晗娘娘叫太醫連夜過去,周大人醫術高超,吃了一副方子燒就退了。”

  溫木槿說起自己這個外孫,更是疼愛的不行,臉上就帶了幾分責怪來:“你也不是第一回當母親了,平兒發燒都燙手才發現,真要燒出毛病來看你心不心疼!”

  顧長歌笑了,將茶水往她眼前推了推:“不是都好了嗎,你心急有什麼用,等下回天氣暖了再讓婉殷帶了平兒進宮給你抱就是。”

  染慶想起一樁事來,說道:“聽駙馬說,四哥回來了,可進宮來給您請安了嗎?”

  顧長歌搖頭:“尚未見到呢,今日到了嗎?”

  “說是一早就去了乾清宮。”

  “九州事情多,你們父皇要拉著他說話也是有的,”她笑了一下,“今年九州那邊新進貢的繡緞,給了本宮四匹蜀錦,本宮與淑貴妃留了兩匹顏色沉的做衣裳,另外留了一匹水紅色的一匹青玉色的,你們二人一人一身,水紅色繡了合歡,青玉的繡了蘭草,都是你們喜歡的,一會叫人抱來,你們瞧瞧。”

  九州的繡坊依舊在,顧長歌對那裡的經營一向是上心的。那邊的繡娘手藝要比都城裡的精細不少,故而送來的好東西一般都是九州來的。

  蜀錦難得,又讓人細細繡了,每匹布出一身夏裝可見裁縫手藝高超。

  提起衣裳,染慶便來了興致,眼睛晶亮:“可是今年的新樣子嗎?”然後又有些難過,看了看自己的腰道,“如今兒臣兩個月,再過過腰就越來越粗了,樣子再好看兒臣也穿不上。”

  顧長歌對自己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兒是無可奈何,嘆了口氣:“知道你著急穿,讓人照著你如今的身量,腹部又做大了的,能穿到秋天了。”

  “那才好!”染慶興奮起來,拉著婉殷,搖晃她手臂,“姐姐,咱們現在就去試試吧?若奴才抱過來了咱們也換不了,我可等不及了。”

  顧長歌笑著與溫木槿對視一眼,婉殷比染慶大了不少,可是後來染慶一直粘著婉殷,她自然也與染慶親厚。

  “想去便去吧。”溫木槿無可奈何的說。

  等二人走遠了,溫木槿才嘆了口氣,望著孩子的身影,幽幽說道:“當年千難萬難,如今的好日子實在是太舒心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整日裡該做些什麼好。姐姐,你說當年若皇后不那麼鑽營,是不是也不會英年早逝?”

  顧長歌嘴角噙著笑,伸手捏了一隻點心吃了,方慢慢說道:“她一心只有她的皇后之位和寧王的太子之位,哪還顧得上什麼歲月靜好?皇上總是容不下她的。”

  “說來也怪,姐姐沒回來的時候,皇后在人前至少溫柔大方的,可姐姐回來了,她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了。”溫木槿蹙眉。

  “她忌憚我,”顧長歌直言不諱,“當年我離宮沒少了她在中間挑唆離間,我回來她就知道要全力對付的是誰了,自然自亂陣腳。”

  她看著溫木槿,又撫摸了自己的皮膚,淡淡說道:“最開始我佩服她,端莊優雅賢惠大方,父親是太傅,她隨口都能吟詩作對,我實在是比不上她。後來咱們與孟皇后起了爭端,她一直不溫不火的幫著咱們,我以為她是個正直善良的人,最後才知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意思。”

  “是啊……”溫木槿不禁回想起當年的事情,眯起眼睛,“她看著那麼溫和,私下裡的功夫件件要人性命,姐姐走了以後,多少孩子喪在她的手中,她竟然還能讓皇帝覺得她適合做皇后,當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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