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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子魚恐懼的坐在了地上,“那怎麼辦,他是瘋了嗎,這時候拿這種東西出來,我們兩個都鬧了這麼久,他定的罪也不會輕到哪裡去,不對,他怎麼樣跟我沒關係,他就是個瘋子,可人是我殺的…我該怎麼辦,我會被判死刑嗎?”

  廖子魚驚慌的抓住李俊的手,“會…會嗎?”

  李俊眼睛紅了,“不會的,我不會讓你發生這種事情,我知道消息後沒敢告訴你,就是怕你害怕就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東西,我這一段時間也就是在忙這件事。”

  廖子魚臉上立刻迸發出了強烈的希望。

  李俊從兜里拿出來一盒藥。

  “這是我從黑市托關係弄出來來的,人吃了之後神經會陷入強烈的迷幻當中,分不清現實和虛幻,這種藥還在研發階段,醫院裡也是檢查不出來的。”

  廖子魚明白了,“你…你是讓我裝瘋嗎?”

  李俊有些猶豫,想把手抽回來,“算了,說不定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這也是下下策。”

  “不!”廖子魚飛快的抓住李俊的手,把藥搶了回來,“祁家做事不留餘地,他們想讓我死…我不能如了他們的意…”

  李俊抱住了廖子魚,“你別慌,你還有我…還有我呢…”

  廖子魚閉上眼,決絕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一個月後,蘇卿站在了陽城精神病醫院六樓的一間病房裡。

  蘇卿看著病床上被綁住手腳,精神萎靡的女人,低聲道:“祁靖白的判決下來了,十五年。”

  “本來能更久一些的,祁家犯的那些事,給他安一個終身監禁都夠了,可惜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祁家的人脈倒是夠廣。”

  床上的女人像是聽不到蘇卿在說什麼,呆滯的躺著沒有一點反應。

  蘇卿像是在自言自語,搬了凳子坐在了窗前,“今天的天氣真好啊,可惜你是看不到了,你病情嚴重,大概下半輩子都要像這樣被綁在床上活著了。說起來祁靖白這樣也好,等他出來了,祁老頭死了,祁家破產欠下巨債,這一切都托你所賜,正巧你又只能在這裡安靜的躺著…你猜他會不會想辦法來報復你?”

  床上女人的手痙攣般的顫了顫,臉上卻還是一片呆滯。

  蘇卿笑了,“廖子魚,我知道你聽得見,他們已經給你停了三天的藥了,你的神志早就已經恢復了吧?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自以為逃脫了刑罰,現在正在想著下一步應該怎麼逃出這個比監獄更可怕的牢籠吧?”

  廖子魚的呼吸開始加重,卻仍舊意圖假裝平靜。

  蘇卿這才樂不可支起來,“你真的是個傻姑娘,你不會在想我是不是在故意試探你吧?廖子魚,你就不好奇,為什麼這麼久了,給你出了這麼個主意的李俊卻從來沒有再來見過你嗎?”

  廖子魚再也裝不下去,李俊兩個字讓她猛地轉過了頭來驚慌的盯著蘇卿,這一段時間每當短暫清醒的時候,都讓她萬分煎熬的驚疑再度因為蘇卿的話湧上心頭。

  “你,你什麼意思?”

  蘇卿溫柔道:“你就不好奇,你和祁靖白的罪都是怎麼定下來的嗎?你不會真的天真的以為有什麼視頻證據吧?”

  說著,蘇卿打開了一段音頻,錄音里熟悉的對話聲讓廖子魚瘋狂的掙紮起來!那一句句摻雜在柔情蜜語裡的坦白,讓廖子魚的心像是被戳爛了浸在滾燙的鹽水裡熬,最為可怕的一種猜測終於得到印證,她的眼淚瘋狂的流,那種絕望刻骨的悲憤讓她恨不得這一刻就死了算了。

  “你騙我!你在我和李俊身上裝了竊聽器是不是?你把李俊怎麼了,你把他還給我,他不可能背叛我的他是愛我的!我不相信,我不信!你個臭不要臉的女人…”

  “啪!”

  廖子魚的臉給打的偏到了一邊,污言穢語也全部被堵了回去,蘇卿冷冷道:“李俊從最開始就是我找來故意接近你的人,只是你傻,從來都不肯看清男人的嘴臉而已。”

  廖子魚險些昏過去。

  蘇卿繼續道:“被最愛的人背叛,這種感覺,舒服麼?”

  “別怕,你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慢慢品味這種將鐫刻在你骨子裡一輩子的感覺。”蘇卿離開前快意道:“當然,要是你捨得認罪去死,也不會有人攔你。”

  門被關上後,還能聽到病房裡幾乎要掀翻屋頂的尖叫和咒罵聲,然後就是嚎啕崩潰的大哭聲。蘇卿對著顧一道:“以後不用再給她餵藥了,錄音每天放八小時,朝九晚五,一天都不要少。”

  顧一應了下來。

  出了醫院,看著外面廣闊的馬路和路兩旁錯落的糙坪花壇,蘇卿突然有些茫然,天高海闊,突然放鬆下來的她,有一種不真實的空虛感。

  大仇終於得抱,可她卻並沒有她曾經認為的那樣開心。那些人,其實早已經對她沒有那麼重要了。

  “怎麼在這裡傻站著?”

  不滿的男聲從背後傳來,沈曼還沒回過頭,一個熱烘烘的身子就撲到了她的懷裡。

  “汪嗚~”

  很久沒見的熊貓激動的舔著蘇卿的臉,它現在已經長的太大了,蘇卿雙臂環在一起都抱不住它。

  “好不容易把阿岑那個混帳東西給打發了,我就把熊貓一起給你領過來了,徹夜的嚎叫惹的人不得安生,你再把它扔在我那裡,我怕我忍不住宰了它熬湯喝…”

  一聲不悅的冷哼,正用生命在吵著主人撒嬌的熊貓突然身子騰空,被顧珏抓著背後的皮毛提了起來。嫌棄的把熊貓往旁邊一扔,顧珏衝著蘇卿伸出了手。

  “地上涼,回家了。”

  逆著光的男人像只溫暖的貓科動物,蘇卿看著看著,終於笑了,抓住那隻修長結實的胳膊。

  “好。”

  歲月靜好,這一世,她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正文完)

  第96章 【番外】蘇百川

  蘇會康曾經這麼評價自己的獨子,“心智不堅,許為鬼手良才,逢大難卻未必可堪大用。”

  蘇百川一直為父親的這番評語耿耿於懷,他心裡不服,卻從來沒有放棄過通過自己的努力來讓父親改觀。可直到他學業大成,娶妻生子,父親對他依舊是嚴苛且冷淡的,經常掛在嘴邊的不是和其他人一樣的讚揚,而是失望道:“心不夠沉,意氣浮躁,以後怕是會釀成大禍。”

  蘇百川後來就對此報以哂笑了。他是什麼樣的人,他要做什麼樣的人,他又會做什麼樣的人,只要他自己心裡清楚就好,不需要一定跟誰錙銖必較的一直爭辯。

  直到女兒出生。

  蘇卿的出生,改變了整個蘇家凝固的氣氛,這個經歷了太多磨難的家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歡聲笑語過了。總是皺著眉頭一臉嚴苛的蘇會康被她的小手抓的鬍子一把一把的掉,蘇會康想發火,小娃娃咧著沒牙的嘴,討好的一笑,吧唧一口就親了上去。

  蘇會康就繃不住那一臉的嚴肅了,軟軟的小手抱著他的脖子,口裡咿咿呀呀的叫著“蟹蟹,蟹蟹。”

  蘇會康忍不住糾正,“是爺爺,不是蟹蟹。”

  小娃娃一臉懵逼,嘴巴糾結的張開閉上,好一會兒還是“蟹蟹,蟹蟹”的叫。對子孫要求嚴格的蘇會康再想糾正,小娃娃就委屈的眼淚汪汪的看著他,蘇會康整個心都要化了,忙把鬍子遞到乖孫女兒的手裡,“小卿不哭不哭,爺爺不說你了。”

  小娃娃破涕而笑,乖巧的幫爺爺捋著花白的鬍子,“蟹蟹,親親。”

  蘇百川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後來有一天蘇會康深夜把蘇百川叫到了書房,“鬼手蘇家樹大招風,我有時候也在想,我們這樣的技藝是不是本就不該存在於世上…小卿是個女孩,我不忍心將來她也要因此遭受顛沛流離,你看我們要不要從至交好友里挑選一名弟子?或者你再收養個男孩子,小卿就讓她…好好的過完自己的一生吧。”

  蘇百川簡直不相信這是從蘇會康嘴裡說出的話,鬼手家族百年家訓,家族技藝只可傳本家之人,信守教條如蘇老爺子,竟然會說出傳授外人這樣的話?

  後來蘇會康竟然真的把盛燁接到了蘇家,蘇會康指著蘇卿,對盛燁嚴肅道:“你破格入我鬼手家族,但以後要以她為尊,把她當做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人來守護,你做得到嗎?”

  小盛燁懵懵懂懂,還沒說話,蘇卿卻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她牽住小男孩的手,胖嘟嘟的小臉上認真極了,“保副(保護),我保副(保護)。”

  蘇會康被逗得大笑,“看我這個傻囡囡呦。”

  誰也沒有想到,蘇卿的天分會這麼高,她像是天生就對鬼手的技藝有著本能的敏銳點,不過是看了兩眼,盛燁要用半年才能學會的東西,她即刻就能模仿出來。

  “笨笨。”她總是洋洋得意的對著盛燁嘲笑。

  蘇會康的笑容開始一天天變少,蘇百川也逐漸沉默下來。

  之後有一天,蘇會康把蘇卿叫到了身邊,他摟著她小小的肩膀哄她,“小卿每天好好玩不好嗎?不要跟著盛燁哥哥學東西了好不好?”

  小女孩眨著眼,“可我想跟爺爺和爸爸一樣厲害啊,他會的我都會,他不會的我也已經會了,爺爺是嫌我笨嗎?”

  蘇會康的眼神變得很憂傷,“我想你過的開心幸福啊。”

  小女孩咯咯笑著抱住了越發蒼老的爺爺,“我好幸福的!”

  盛燁就被送了回去。

  蘇會康對蘇卿也開始變得嚴格起來,可卻沒有對蘇百川時的那麼多苛責了,因為她實在是學的太快了,天縱奇才也不足以形容她的天分和進步速度。

  老爺子彌留之際,眼含熱淚攥住蘇卿的手,“小卿要好好的,好好的啊。”

  蘇卿大哭,點著頭,“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蘇家的,我會保護好鬼手的技藝和傳承的。”

  老爺子最後看了蘇百川一眼,“護好小卿。”

  蘇百川滿臉倔強,卻含著淚哽咽道:“當然,她可是我的女兒。”

  蘇會康過世後,突然有很多的人開始追查鬼手蘇家的人,蘇百川一日比一日應對的艱難,他開始不明白,當初父親是怎麼自如的把各方勢力擋回去,又是怎麼不動聲色的將一大家子人藏匿的誰都找不到的呢?

  直到有一天,局勢太過艱難,蘇百川進退維谷,終於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父親小看了他一輩子,說他不堪大用,說他會給鬼手蘇家帶來禍患,可他卻從來不曾有過一絲的懦弱,也從來沒有懈怠過一分一秒,他窮極一生,都不會讓那些可怕的定論和預言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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