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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許辰略帶自嘲的聲音響起。

  「真是可悲可嘆!小生還要獎勵你不成,你生來為奴?難道一輩子就是奴才嗎?能不能有點覺醒和志氣?他喻少爺很好惹的,似一隻缺乏安全感的狼狗王,只要給點狗糧,他就跟你睡,叫你爸爸。」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道:「這等好機會你都不肯把握,還指望你如何看待。你心底的奴性很強,強到吞噬自己卻不能控制愛戀的心。活該一輩子垂涎主子。」

  語氣真的很齷齪,句句卑鄙,聽得連福鬧心,又無能為力,只能認命。

  他反問:「左公子,你呢?好意思說別人,你這人真是冷陌,疏離…你的心根本就這樣,還是遇到主子才這樣。主子真心不容易,難道你為所欲為,就要踐踏他?說到底,自私自利的人是左公子才是。」

  不知何時,眼前站了一位公子,他執起手掌,掃向連福,「狗奴才,你怎麼說話的?」

  他甚至不曉得避開,跌倒後,慄慄危懼,捂著臉蛋,不知所措。

  「還不滾!」喻信踹上一腳,小奴才連滾帶爬,出了客棧。

  許辰怒懟他:「你這人真是,一言不合就打罵僕人,有沒有點公德心,他說得沒錯。」

  「身為賤奴妄自菲薄,就該挨打。」喻信執著說。

  許辰痛恨這種,飯菜沒吃幾口,生著悶氣不理人,而喻信堅持一件事情就不肯改變態度,執拗到令人髮指。

  兩個人誰也不開口。

  以至於,許辰受不了沉默寡言的氛圍,他站起身想走,喻信拉住他:「去哪?」

  「放開,我去找找連福…你做的惡事,讓小生給你擦屁股…」

  這事情有可原,喻信大慈大悲道:「這樣,去吧,身為本少爺的相公,自然要處理瑣事。」

  難得大少爺肯善解人意,許辰走出客棧才發現這句話有毛病,他忿忿火中燒:「舔狗!誰是你相公?明明你才是老子的相公!」

  許辰從人群中發現了連福的身形,步子不穩,跌跌撞撞。突然有一名佩刀侍衛扯住他。

  這人他認得,是少爺的隨身跟班,一心護主。

  許辰探尋過去,在一米外靜候兩個人。

  連福情緒波動比較大,對著蒲侍衛豈敢造次,只能鬱郁道:「你拉著奴才作甚?」

  「你又違背公子之意?他脾氣就這樣,你少潑皮,就能忍一頓罵。」蒲侍衛深表同情道。

  「少爺為了左公子,咱奴才做什麼都是錯的,可憐少爺蒙在鼓裡,他左樂並不是真的愛戀少爺,非要逼我得罪人。」連福憎恨不得勁兒。

  蒲侍衛眼底充滿了淡淡的憂傷,憐惜眼前人,「這事不是屬下能議論的。你臉還疼嗎?我去拿點藥膏抹抹就好了。」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不需要你的憐憫!」

  連福拍開他的手,氣沖沖走了。

  蒲侍衛呆呆而立,臉上的不愉快轉瞬成空,又恢復冷板的撲克臉。

  許辰瞧得一清二楚,他站在旁邊,慫恿道:「追上去,不追上去怎麼讓連福懂你的心意。」

  「左公子你…」

  「唉,我路過,可沒偷聽,你喜歡連福?」此地無銀三百兩,許辰不由得摸摸狗頭。

  「連公子…他…」

  「看上一個人就大膽去追,別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如今純情小少年不多見了,去吧,我不會告密的。」

  蒲侍衛略微心動,擔心道:「若少爺問起…」

  「去吧,這事我給你們做主,他喻少爺管不著。想管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精力,今晚我得榨乾他。」

  這騷氣蓬勃的言語,蒲侍衛聽了臉色一紅,拱手拜別:「多謝左公子成全!」

  當了一回綠茶婊,真是有夠搞笑的。

  許辰伸了個懶腰,心情莫由來的竟然好得不得了。

  ☆、少爺欣賞成痴迷

  許辰一個人在街道上溜了一圈。

  爾彌國的街道,幾乎都是隨處可見的黃土嶺頭包圍著, 蒼茫的天地間, 經久不衰的風像一位老叟哼唱著古老歌謠歷數時空滄桑變換。

  逛了許久, 他站在敖包頂上,看著眼前的事物,感覺真實而遙遠。

  不同於華夏內斂的風情,這邊的胡人熱情似火,拉著許辰就往穹廬里鑽。

  他們說著當地人的語言, 許辰不懂,沖一位壯士指手畫腳,「多謝多謝…不用客氣,在下不喝酒。」

  簡直對牛彈琴, 好煩!

  他們露出洋溢的笑容, 許辰不好當面拒絕。捧著他們遞來的乳白色液體的東西, 不知怎麼辦。聽掌柜的說過,應該是馬奶酒吧!

  有一名身穿花花綠綠裘帛的壯士, 用手假裝捧碗往嘴裡倒, 意思是幹了這碗。

  從他憨態地笑容中,許辰會意,猶豫要不要喝時, 壯士又拿了一塊烙餅掰開一人一半,大的一半給他吃。

  他想,這麼熱情,不可能使壞吧, 他端起碗,大口大口喝下。

  醇香的奶味充斥著口腔,令人滿意,許辰喝完,沖他豎起大拇指點讚。

  「能喝多少?再來一點吧?」他拿碗過去,胡人給他倒了滿滿一碗。

  許辰喝得過癮,不知不覺上心頭,眼前一黑,趴在桌子上。

  旁邊的女娃子用不知是塞語?還是柯爾克孜語?問:「這書呆子暈了嗎?」

  「八成是暈了,我放了三層的蒙汗藥。本來一口就倒的,他可喝下一大碗。」壯士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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