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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費香面對這個可怕的傢伙,一時間手足無措,突然,她像想起來什麼似的一下子向廚房衝去。

  失眠女人所要找的東西,是一把德國造的切肉鋼刀。

  然而當尤費香跑回來的時候,卻發現纏在白過聞身上的絛蟲不見了!然而,白過聞的呼叫聲卻更加刺耳,他的表情也愈加難看!

  “豬肉絛蛇呢?”尤費香來到白過聞的身旁,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她用自己創造的詞彙去稱呼那條噁心的寄生蟲。

  “它……”白過聞一副臨終留言的表情,只見他的嘴唇在艱難地張合著,他的心臟在無力地跳動著。

  “你沒事吧?”尤費香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

  片刻之後,躺在地上似乎就要斷氣的白過聞,終於氣喘著說了一句差點讓尤費香昏厥的話:

  “那東西……鑽進了我的肛門!”

  第二卷 深宅鬼泣 第三十五章 淋血之女

  白過聞變了形的身體在地板上痛苦地扭曲著,活像一隻中了劇毒的老鼠。那條鑽進他身體裡的豬肉絛蟲,此刻正在蜿蜒曲折的腸道中快樂地蠕動著,仿佛尋到了一處藏有美味、舒適安逸的理想住所。這位不幸的青年的慘叫聲一次比一次尖利,而又一次又比一次微弱。在他的眼神中,只剩下迎接死亡時的怯懦與無奈;在他的臉上,只殘存著面對悲劇時的絕望和憤慨。

  站在旁邊的尤費香嚇得不知所措,她原本想要用手中的德國鋼刀來斬斷那條巨大的“豬肉絛蛇”,可是現在的這種情景給了她沉重的諷刺。這個整天失眠、神經衰弱的女人,此時此刻,變成了一尊凝固著驚顫表情的蛋白質雕像,木然地杵在原地。

  “他媽的,大半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正在這時,野蠻人何一命突然闖進了客廳,他胸部的傷口已經奇蹟般的癒合,而他的火氣也一如往常的暴躁。

  尤費香被這吵嚷聲喚回了人間,當她看到這個平時令她極度厭惡的傢伙時竟像遇見了救星一樣,只見她一步躥過去抓緊何一命僅餘的那隻胳膊,然後哀婉動人地乞求道:“快來救救白過聞吧!他的身體裡鑽進了一條巨大的豬肉絛蟲!”

  “你說什麼?”何一命瞪著牛眼,滿臉的不相信。可是很快,白過聞悽厲的慘叫聲終於讓他相信了事實。

  “那還不容易?把這小子的肚子剖開不就得了?”何一命不由分說搶下了尤費香手裡的德國鋼刀,信心十足地朝著白過聞走去。

  “你停下!”尤費香趕忙攔住何一命,她被這個毫無理智的殘聯主席的動作嚇壞了。

  “怎麼?你還不相信我的刀工嗎?”何一命無賴地笑著,然後對準白過聞的肚子就要捅過去!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歐陽寒島及時地出現了,只聽他大喝一聲:“住手!”

  在何一命手中的刀尖距離白過聞還有1毫米的時候,終於反應果斷地停住了。然後,他回頭看了看古董商人,疑惑不解地問:“歐陽先生,這個小子要玩完了!”

  歐陽寒島急匆匆地踱過來,瞥了瞥幾乎斷氣的白過聞,又瞧了瞧何一命手裡的鋼刀,哭笑不得地說:“你是想殺他還是想救他?”

  “當然是救人了。”何一命粗魯地回答著,同時摩挲著手裡的鋼刀。

  “這樣是不行的。”尤費香在旁邊勸說道,她的表情很難看,心情很凌亂。

  歐陽寒島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這樣吧,我們給他先灌上一瓶烈性老酒,爭取把蟲子逼出來。”

  尤費香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而何一命則不置可否。不過,既然是歐陽先生發話,自然大家還是以服從為上。這時,那個黃臉老頭和缺牙的男孩也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大家七手八腳地將白過聞抬到了一張長方形的餐桌上面。很快,歐陽寒島便拿過來一瓶60度的純釀老白乾。

  “真他娘的,早知道我也吃條蟲子算了。”何一命聞著透瓶香的酒氣,有些嫉妒地自言自語。

  尤費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時的白過聞,已經處於了不省人事的半昏迷狀態。他的眼睛閉合得緊緊的,嘴唇也異常親密地死死貼在一塊,仿佛兩片長相廝守的戀人。

  “把他的嘴撬開!”歐陽寒島下達了搶救房客的命令。

  黃臉老頭討好地接過了這項任務,他一邊撬開白過聞的嘴一邊將手中的老白乾毫不吝惜地灌進了對方的嘴裡。頓時,客廳里便散播開一股濃濃的酒香味。

  尤費香被這股刺鼻的酒精嗆得睜不開眼睛,而何一命則貪婪地嗅著空氣中的酒味,一副絕不糟蹋糧食精的勤儉姿態。

  而處在死亡邊緣的白過聞,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那些烈性酒流進了別人的肚子。

  大家等了有半個多鐘頭,還是一絲轉機也沒出現。

  尤費香難過地嘆了口氣,何一命遺憾地聳了聳肩,歐陽寒島默不作聲,黃臉老頭幸災樂禍,缺牙男孩嘿嘿傻笑。

  “把他埋在哪兒?”過了好半天,何一命才吐出這樣一句話。

  “閉嘴!”尤費香馬上兇狠地回敬道。

  歐陽寒島沒有任何表情,他在等待。

  又是半個鐘頭過去了,白過聞幾乎喪失了所有的生活反應,明顯地處在瀕死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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