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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柳抽泣著,一口咬上了他的頸。

  池水泛起的漣漪越來越大,翻起的水浪拍打著池壁,水面上的羅衫隨著水波蕩漾。

  方才的大哭讓她抽噎不停,她抽一聲,連溪便撞一下,玉背抵著池壁,她被撞的再退不得,易碎的吟哦脫離口中,又被水聲掩蓋。

  ……

  一場情|事過去,弱柳枕在連溪的胸膛上輕輕喘息,連溪早已睡著,手臂卻箍著她一點沒放鬆,她聽著他胸腔內砰砰的心跳聲,眸中的暗色愈發的濃。

  曾幾何時,她幼年也曾伏在老柳樹精的背上,聽著他那沉穩的心跳聲,由他哼著安眠曲,緩緩進入夢鄉。

  她抬頭看著連溪,指尖沿著他的面龐輕輕描模著。

  他是李豫,卻又不是李豫,他的眼比李豫更為深邃,有著李豫的眼眸里不曾有過的威壓,這是他身為魔君不自覺而帶有的。他的眉更為凌厲,一雙濃眉同他深邃的眼眸一起,不敢讓人輕易直視。

  方才他看著自己,就如同一隻盯著獵物的野獸,兇狠異常。

  該結束了!

  那顆強有力的心臟,弱柳靜心聽著,掌覆了上去。

  半晌,卻沒有任何動作。

  她下不了手!

  弱柳緊咬著唇,說恨他,她更恨自己!

  就這樣吧!不能再放縱了!

  隱匿珠浮於眼前,弱柳緊緊攥著,最後看了連溪一眼,虛空中一點一點褪去了身影。

  落空的手卻一直僵著沒動,方才還熟睡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眸底神色未明。

  第57章

  空蕩蕩的寢殿內, 涼涼的夜風透過窗格吹入,輕盈的帷幕被風吹得微微飄動,溫泉池中濃郁的霧氣飄散出來, 將寢殿內方才的曖昧氣息盡數吹散。

  “君上, 可要擒住那虎妖?”守衛宮殿的魔軍將領遙遙傳話而來。

  連溪放下懸空的手,嗅著弱柳還未散去的氣息, 冷冷道:“不許傷她,放她離開。”

  將領應了一聲, 再無聲息。

  連溪想不明白。

  她為何會是這個反應?

  哪怕知曉了他的真實身份, 弱柳也斷不該會是這種態度。

  之前李豫的情意突然湧現, 壓得他喘不過來氣,一時失了理智只想發泄出來,現在回想起來, 二人糾纏的時候,她哭得極厲害,那時他以為是她見他還活著歡喜自泣,可現在他才發現, 她擁著自己時帶著濃濃的絕望氣息,甚至是決絕之意。

  為何會決絕?

  及至後來他感受到了她的殺意,她的手離他的胸膛不過寸余, 只要用力,就會捏破他的心,可是她沒能下得了手。

  為何想要殺他?

  她最後離開時,看著自己的目光纏綿而又不舍, 最後卻仍是不做停留的離開,帶著棄捨之意。

  棄捨?

  連溪突然明白了她為何那般做態了,她要離開,要舍了自己!

  連溪的眸子眯了起來。

  寢殿的氣息瞬間壓的人難以直腰,就連風都止了,寢殿外的宮人戰戰兢兢地不敢動彈,動作皆是小心翼翼,這位魔君雖然不喜殺伐,可動起手來可是毫不留情的。

  殿外的宮人顫顫巍巍的稟報,“君,君上,臨戊王求見。”

  連溪斂下眼中厲色,起身坐起,“進來。”

  殿門打開,從殿外進來一人,迷朦著看不清身影,他漸漸走近,繞過帷幕,來到了連溪休息的榻前。

  來人一身青衫,同喜穿黑袍的魔界眾人不同,他的身形偏瘦,行走間衣衫翻動更顯其身姿挺拔,他的面容與連溪有五分相似,但眉目不似連溪那麼凌厲,一雙眼眸十分溫和平靜,尤如和熏春風,一襲青衫襯得他氣質如竹。

  實在不像是一個魔界之人。

  “兄長因何事大動肝火?嚇得外面的人連話都不敢說了!”言語間帶著些許笑意,來人正是臨戊王伏啟。

  連溪淡淡撇了他一眼,雙手置於膝頭,腕子一個翻動,一份用油紙包的嚴嚴實實的糕點便出現在他手中,“你不待在你的途幽海釣魚,來孤這做什麼?”

  “聽說你搶了個女子回寢宮,還……”他頗為曖昧得看著連溪脖頸處的紅痕,“是你在人間惹下得桃花債?”

  “剛才跑了。”連溪打開油紙包,點心已經碎了一些,他捻起一小塊吃了進去,卻是邊吃邊皺眉,這種甜膩膩的東西有什麼好吃的?虧弱柳以前總是吃到撐?

  “兄長不去追?我可好像在那女子身上看到了隱匿珠的蹤跡啊!”伏啟卻是直接拿了大塊糕點吃了起來,邊吃邊嘖嘖稱讚,“要說這凡人又弱壽命又短,這吃食做的倒是無人能及。”

  “難怪。”連溪呢喃著,見伏啟吃得起勁,他嫌棄的將油紙包一卷,丟向了他,淡淡道:“她身上有孤的元陽,隱匿珠沒有用處。”

  “噗!”伏啟聞言直接噴了出來,將他一身的青竹氣質破壞殆盡,連溪皺著眉,直接揮手將他打飛出去。

  伏啟閃身躲過,穩穩落下,手裡抓著油紙包又沖了過來,滿臉震驚得看著他,“你,你,你把元陽給那女子了?!”

  被他這樣一說出來,本覺得沒什麼的魔君大人微微紅了臉,他偏頭看向一旁,僵硬道:“大驚小怪。”

  伏啟唔了一聲,而後笑道:“看來我可以吩咐人準備幼兒的衣衫了。”

  連溪聞言才想到這一截,他一時間愣住,轉頭見伏啟狹促的眼神,他咳了咳,轉移話題道:“你來尋孤有何事?”

  聞言,伏啟的神情卻是正經起來,他沉著眼眸,裡面的溫和散去,嚴肅道:“兄長身上的血咒打算怎麼辦?”

  “說到底,還是因我而起。”伏啟嘆道。

  魔界前任魔後誕下二子,一個是連溪,另一個便是伏啟。

  但她孕育伏啟的時候,正逢魔界與仙界混戰,魔後便在此時動了胎氣,縱然前任魔君耗費心力保下這胎,卻也是早產了,生下的伏啟氣若遊絲,雖然活了下來,但天生體弱,一生也只能靠藥草吊著性命。

  也因此,前任魔君因耗費心力,不敵仙界戰神,從此隕落,魔後生產後身子大損,加此打擊,不久後也隨前任魔君去了。

  連溪當魔君時,不過半大的少年,加上一個父母拼盡性命保下來的奶娃娃,孤立無援。魔界本就是拼實力講話,一個半大的少年當了魔君,自然有許多人不服,魔界內部便起了內亂。

  連溪最終只能先放下父母仇恨,停下兩界的混戰,與仙界簽下了停戰盟約,再轉過頭解決魔界的內亂,將作亂之人盡數殺盡,以自身實力為證,最終年紀輕輕便穩坐了魔界人人信服的魔君之座。

  但伏啟雖然有了仙魔兩界的藥草,到底治標不治本,究其原因還是自身體弱,唯有改變自身體質,重鑄經絡才行。

  連溪本想用自己的修為為引,但他的修為過於澎湃渾厚,以伏啟當時的情況,只怕他的修為一灌入,伏啟便會當場暴斃,但用其他魔界之人的修為又無一合適,畢竟重塑經絡,至親之人最為合適。

  如此拖延了近千年,終於連溪尋到了一個法子。生於石者山的孟極獸,其血肉為天下至毒,但他的內丹卻是天下至善的藥,能夠輔助一切無論是藥物還是修為使用,若是有了孟極獸的內丹,輔助以他的修為,伏啟便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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