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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的吳漪這會兒尷尬極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畢竟她與秦雲昭已經鬧掰了,方才那一抱絕對不是破冰,而是……正式開始有隔閡。

  如果想出去,就只能跟他們一起,但是這些人里,自己只跟秦雲昭是最熟稔的,剩下的這些人,如果不是秦雲昭,恐怕她這輩子都見不到。

  吳漪這方心思玲瓏百轉,那處程錦已然是拉開了幡杖將全身靈力都注入了進去,然後在地面上畫著層層疊疊複雜繁美的陣咒了。

  秦雲昭幾人見程錦已經開始召喚陣法,心下也瞭然,便迅速尋了四方位置之後自掌間各自召喚出元身本靈,待程錦最後一筆咒術畫完時,幾人的靈力便也都打入了陣里。

  站在一旁惴惴不安的吳漪看著這幾人整齊的如同複製粘貼一樣的動作,心裡不由得有些感慨:到底是系統學過的,比她這種什麼都不會放火都點不著煙的強多了……等會兒,那她怎麼辦?!

  吳漪見這泛出滔天金光的大陣已漸漸成了,心下焦急得很,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讓他們帶上自己。

  畢竟現在的她不僅是個叛徒,還是個殺人兇手,她該死的。

  只不過,就算是以死謝罪,吳漪也絕對不能在這麼個地方了斷自己的貓命。哪怕說回去只看一眼自己的雙親和妹妹,把身後事安排的明明白白再死也行啊。

  似乎是察覺到了吳漪的尷尬境地,一直專心做陣的程錦突然開口道:“姑娘,你站到我身邊來,抓住我的幡杖就好了。”

  吳漪聽見程錦這句話時頓時覺得這人就是個小天使,如果自己成功出去了一定給他立個牌子天天拜!

  見其餘幾人並沒有對程錦的提議反感或是制止,她倒也不矯情,顛顛兒的跑到程錦身邊一把便抓住了幡杖的下方,想了想後另一隻手也抓了上去,除非幡杖斷了,不然死都不鬆手。

  上次只是穿過血池便已經耗費了程錦的全身靈力,這一次的傳送陣更是要直接將幾人送到山洞外面,程錦確實是心裡沒什麼底兒。

  不過思慮到這幾個人雖然殘的殘傷的傷,但是好歹也是世家裡養出來的正兒八經的修者,送到他陣里的靈力並不弱,程錦便多多少少的放下了不少心。

  雖然……還有一隻蹭經驗的貓,但是應該沒什麼大的問題。

  見幾人都被金色咒文給覆蓋住了,程錦雙目一閉,幡杖底部輕觸地面震出一聲脆響,剎那間整個山洞裡的火光都滅掉了,但卻因為這陣法的通天金光而光明異常。

  幾人只覺得這陣法在運行的時候全身上下每一塊皮肉骨血都在沸騰,仿佛是都在向外撕扯一樣。這倒不是程錦做了什麼手腳,單純的是因為——幾人的靈力各有不同,碰撞在一起難免產生強烈的反應。

  在陣法尚未結束之前,幾人雖然是閉著眼睛,但卻仿佛是看見了人生的走馬燈,只不過不同的是,他們看見的走馬燈並不是自己的,而是別人的。

  他們的眼前穿插浮現著各人的從前,就好像是看了一場漫長的大電影一樣。

  只不過,關於宗昀鑒的記憶碎片全都是殺戮,血腥,不眠的夜,乾的則是執著的尋找,數十年如一日的靜坐。蕭溯集的是熱血,作死和被沸騰的榮耀沖昏了的頭腦,吳漪的是滿山杏花和溫柔的少年容顏,而程錦的則是無邊孤寂和緘默。

  各人都有各人的晴雨風雪,但唯獨秦雲昭的碎片十分令人匪夷所思,是內心深處的自卑,不可一世的倨傲和……少年意氣的逞強。

  這完全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子,經歷的那些事情也不過是世間倫理之內,緣何能撐得住這崑崙山脈里幾次生死?

  幾人看著他們眼前不斷穿插交換的記憶碎片體會著這種奇怪的感同身受的感覺,漸漸的開始覺得頭昏腦脹,直到最後一點意識都沒有。

  在他們陷入沉睡之前,秦雲昭打從心底原諒了吳漪,而乾也得知了宗昀鑒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師父。

  只不過這種事情對乾來說,難過是會有的,但是他絕對不會因此責怪甚至離開宗昀鑒。這百來年他的信念十分簡單,就是陪在哥哥身邊,無論世道如何,無論哥哥變成何種心性,他都會站在哥哥身邊護著他。

  宗昀鑒心中自有他的道義,但乾是沒有的,或者說,只要宗昀鑒在,他的道義就只有宗昀鑒。

  這沉睡也不知道是維持了多久,但是在秦雲昭恢復意識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是躺在一張很軟的床上的,而且空氣中滿是消毒水的味道,周遭安靜得很,呼吸聲卻此起彼伏。

  她閉著眼睛,打算聽一聽這周圍是個什麼環境的時候,臉突然被人輕輕拍了兩下,接著便聽見了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說道:“別裝了,起來吃點東西。”

  秦雲昭騰的一下坐起身來,但是卻因為起的太猛導致手背上的針管滾了,見輸液管開始回流,她慌得一動不敢動但卻一直在吼:“護士!護士滾針了!護士!!”

  穿著一身病號服打理得乾乾淨淨的宗昀鑒坐在她床邊,見她這樣子覺得十分好笑,但也沒任她慌下去,而是將她按在床上後輕輕柔柔地把針管給拔了下來。

  偌大的白色病房裡,六張病床三三對放,落地窗外溫暖的陽光均勻地撒在屋子裡,襯得絲毫沒有人氣兒的幾個人多多少少是有了那麼一點鮮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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