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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浩然若有所思地放下了書。
02
葉眉回到家,郭浩然眉毛揚了揚,不動聲色地問:“今天跳舞很累吧?”
葉眉點點頭,說:“是啊,今天排的新舞難度很高,那些舞蹈演員學著很吃力。”
郭浩然撇了撇嘴,走進了廚房,然後提了一柄榔頭出來。榔頭上隱隱還有些血跡。
“葉眉,今天想吃兔子嗎?”
葉眉忽然左邊眼皮跳了跳。右跳財、左跳災。葉眉連忙說:“浩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吃兔子肉的。”
是的,葉眉不愛吃兔子肉。其實,她在結婚前對這有著長耳朵的白色小動物並沒有什麼惡感。但自從有一次,她剛與郭浩然大吵了一架,原本她提前請假下班,回家想和郭浩然好好談一談,各讓一步好好過日子,但她卻無意中看到郭浩然在廚房裡正準備做香辣兔。
郭浩然並沒有用菜刀,而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隻待宰的兔子,然後舉起了一柄榔頭,面無表情地衝著兔子的腦門砸了下去。兔子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腦漿四迸,眼珠爆裂。郭浩然看到葉眉在旁觀看時,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但是在眸子中,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殘忍與滿足。是的,是滿足!當郭浩然看到兔子被砸死時,眸子裡顯現的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快感。
而他在敲死了兔子後,又冷冷望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葉眉。葉眉的左眼皮當場就劇烈地跳動起來,怎麼都停止不下來。而那天,葉眉也不得不在郭浩然面前認了個錯,倆人和好如初。
雖然因為平時郭浩然靠寫文章掙不到什麼錢,在葉眉面前就像只病懨懨的兔子一樣,對葉眉百依百順,但葉眉卻總是忘不了那天看到從郭浩然眼中迸出的快感。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這個以殺兔子為樂的人?!
所以從此之後,葉眉再也不吃兔子肉了。
此刻,葉眉不禁想,今天郭浩然為什麼會突然想起吃兔子肉?
當著葉眉的面,郭浩然殺死了那隻兔子,還剝下了血淋淋的皮毛。他捧著一堆柔軟的皮毛,溫柔地問葉眉:“你能幫我縫一雙手套嗎?”
葉眉心悸地答道:“老公,這段時間我要排舞,工作太忙了,我沒有時間幫你縫手套。”
聽了這話,郭浩然的牙齒緊緊咬著自己的腮幫,臉上隆起一道兇狠的肌肉。他驀地一抬手,手中血肉模糊的兔子皮猛然砸在了葉眉的臉上。
“你幹什麼?你瘋了?!”葉眉大叫。
郭浩然真的像個瘋子一般,騰地一聲衝到了葉眉的身前,揚起手掌,“啪”的一聲,結結實實給了葉眉一耳光。
“你騙我!你還在騙我!我今天去夜總會問過了,你早就辭職了!你說,你這段時間都去了哪裡?是在和哪個野男人混在一起?”郭浩然歇斯底里地問道。
葉眉忽然之間冷靜了。
她冷冷將臉上的兔子皮拾到了一邊,問道:“你在懷疑我?你在調查我?沒錯,我是有了其他男人,我早就不想和你這個沒用的男人呆在一起。你說吧,現在你想怎麼樣?”
“離婚!我要和你這個賤人離婚!”郭浩然憤怒地叫道。
“好,我同意!”葉眉冷冷地說。
葉眉站起身來,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過了一會,她走了出來,手裡捏著一張紙,準備遞給了郭浩然。在紙片的頂端,只寫了五個工整的黑色大字:離婚協議書。
葉眉在協議書里做出了最大的讓步,把他們共同擁有的這套兩室一廳、所有的銀行存款都留給了郭浩然——反正那個男人有的是錢,葉眉也不看重這點與郭浩然共有的東西。她想郭浩然應該滿足了吧,可是當她看到郭浩然時,不禁愣了。
郭浩然雙手捂臉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哭泣著。
其實只有葉眉最清楚,雖然郭浩然看上去像個成年人,但他除了寫小說,什麼都不會。在很大程度上,葉眉不僅像個妻子一樣關心照顧著郭浩然,有時,她更像個母親。
郭浩然止住抽泣,抹去眼眶的淚痕,緩慢地站了起來。他的視線依然模糊,但腦子裡卻十分清醒。他在想,要是生命里失去了葉眉,他還能做什麼?
郭浩然定定地看著葉眉,聲音嘶啞地問:“我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要你願意離開那個男人,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定定地看著葉眉,一字一頓地說:“我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要你願意離開那個男人,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這一剎那,葉眉的心裡突然有了些柔弱的東西,她幾乎就要點頭了。可一想到這五年來郭浩然什麼都不曾給過她,而那個新結交的男人有車有房,還對她百依百順,她心裡的天平立刻又傾斜了過去。
葉眉決絕地說:“不行,我必須要離開你,我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說完這些話,她看到了一雙絕望的眼睛,她的心又柔弱了起來,於是她低聲對郭浩然說:“別難過了,只要你願意簽這份協議書,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最後一個要求。只要我做得到,你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出來。”
郭浩然沉默了片刻,然後抬起頭來,緩緩問道:“好,你回答我一個問題——那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