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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紅兵聽到陳潔關上門後,他又睜開眼睛並抬起手,手裡果然握著那顆玉石。記憶里的一切是那麼清晰!原來它叫“觀音淚”,它是一對兒。另一個在娥兒那!是自己前生送給娥兒的,娥兒?娥兒!娥兒在哪?他竟然有一個非常強烈的念頭:想看看娥兒!

  病房的門無聲地開了,“王紅兵,你醒啦?”春來大聲叫道。

  王紅兵垂下手,把玉石緊緊地放在胸口。

  “小點聲!別吵著他!”張力制止對春來說道,但笑卻在眉梢漾開。

  春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紅兵,你把我們嚇壞了,那個草包醫生愣是說不出你是怎麼了!他還說你可能……”

  “醒了就好!別說那些了。”張力放下手中的水果和補品,“陳潔呢?這兩天可苦了她,都是她在守著你!”

  “對了,紅兵,你小子艷幅可真不淺,我們的系花對你可真是照顧!守了你兩天兩夜呢!我都嫉妒了!”春來壓低聲音說。

  王紅兵平靜地聽著,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表情麻木地凝望著自己眼前的張力和春來,他突然發現這兩張原本朝夕相處的熟識面孔異常的陌生,眼前開始交錯起柳兒和娥兒的面容,迷糊中,仿佛是娥兒來到了他的身邊,“娥兒,娥兒,是你嗎?”他叫道。

  頓時,春來啞了,娥兒?他看了看張力,張力正吃驚地看著王紅兵。

  “你在說什麼,紅兵?娥兒?他是春來啊!”張力的手一下子停在半空中。

  春來?張力?眼前的面孔清晰起來。

  “娥兒,娥兒是誰?”春來睜著詫異的眼睛盯著他。

  王紅兵仿佛剛剛睡醒一般:“沒,沒什麼?那裡有什麼娥兒!”他看著桌子上的東西,接著說,“謝謝你們來看我!”

  春來噓了一口氣:“媽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醒了,卻失憶了或傻了呢!”

  “我病了?我在住院?”王紅兵問。

  “是啊!周日早上,我們發現了你躺在你的床上不省人事。就把送到醫院來了!今天都周二啦。你昏迷了兩天兩夜!“張力回答。

  王紅兵有點急了:“那,那

  那要多少錢啊?”

  春來笑道:“你放心,我們都有醫療保險,你只要付20%就好了,很少,並且陳潔已經幫你付了!不用你掏錢!”

  “李春來!你說什麼呀!”陳潔拎了一瓶熱水和一包吃的和醫生一起出現在門口,“別瞎說。”

  醫生給王紅兵做了很多身體檢查後,一切正常。就建議王紅兵出院。

  十一

  王紅兵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爬到自己床上,床上很整齊,大概是春來他們幫著整理的,老奶奶給的那個荷包還躺在枕頭附近,他把荷包和那顆“觀音淚”都塞到枕頭底下,又摸了摸枕頭,枕頭裡的那四千多塊錢還在,他舒了一口氣。

  他想拿一部分錢出來,把住院花的錢還給陳潔。

  “紅兵,你還是躺到下鋪來吧,方便一點。”劉裡邊給他沖豆奶粉邊說。

  王紅兵把頭搖的非常厲害:“不,不,我還是住自己的床好了。”下鋪是曾海住的,想到曾海這個名字他都害怕,別說是躺到曾海曾經躺過床上了。

  躺在床上,他默默在心裡算算這一段時間花銷:上次拿出20塊錢做生活費,那次劉里請吃飯,又偷偷放在劉里口袋裡25塊錢,這五千塊錢里一共取出45塊錢了。這次再拿出一百塊錢還給陳潔,再寄給家裡一千塊錢,學費兩千八,還剩一千一百多塊錢,加上暑假打打工,大三的生活費應該不會有問題。說不定還能剩一點為大四的學費做積蓄呢……

  “紅兵,這下好了,你的學費被減免了,你可要好好謝謝陳潔,她的功不可沒呀!”張力興沖沖地閃進宿舍,快樂地叫著。

  曾海的話仿佛又在耳邊響起,“為搞個特困名額,對我們全班人撒謊,這事你也做的出來!……”王紅兵異常冷淡地說:“哦,可是,我有錢交學費啊!我想我不要減免。”

  宛如一瓢冷水澆下,張力原本興奮的笑僵在臉上:“喔,是這樣啊!那,那你和陳潔說一下?”

  劉里把沖好的豆奶遞給王紅兵:“紅兵,你小子傻了?能減免豈不是天大的好事?你把學費都拿來當生活費好了,省得你天天吃饅頭!醫生都說你營養不良!”

  王紅兵接過豆奶說了聲謝謝就沒再說話,但心裡卻想和陳潔說一下,他不想減免學費也不想得到什麼特困補助。

  沉默了一會兒,他問:“老大,你有電話卡嗎?借我用一下。”

  張力掏出電話卡:“有,給你,你要給陳潔打電話嗎?”

  “是,我想和她說一下。”王紅兵邊說邊爬下床。

  陳潔在宿舍里,靜靜地坐著。文馨和麗妍跑到洗手間洗水果去了。

  晚風吹進宿舍,輕輕的,微微的,柔柔的,窗紗搖曳擺動。掛在窗上的風鈴,發出一串清脆的叮噹聲,好清脆,好清脆。陳潔不由自主的一怔,抬起頭來,是文馨買的風鈴,很久了,她都沒仔細看過,風鈴是銅製的,一個個小亭子,一朵朵小蓮花,垂著無數的銅柱,此時,那些銅柱正彼此敲擊著,發出一連串的輕響。那響聲那樣悅耳,那樣優美,如詩,如歌,如少女那低低的、夢似的醉語,竟和自己此時的心境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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