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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墨凡將兒子送進了幼兒園，又將凌紫涵送到醫院門口。
凌紫涵招手笑道：“快去上班吧，我自己能去，是坐電梯，又不是爬樓梯，去吧……”
“不要跟人擠，沒有人時，再上！”曲墨凡再三叮囑，看她的心情不錯，也吁了口氣。懷孕才一個多月，還看不出來，的確不用太擔心。
凌紫涵拎著點心上了樓，快速地從喬天嬌的門口而過，免得碰到他們，彼此尷尬。
凌紫涵到了房門口，見門虛掩著，推開了門，見護工在外間，正在打掃衛生，笑問道：“阿姨，我父親醒了嗎？”
“醒了，你快進去吧，醒來就惦記著你呢！還問今天是幾號了！有人來看龍先生，說是他的朋友，龍先生讓我出來，他們正說著呢！”
“龍瑞祥，你這是幹什麼？天啊，來人啊，快叫醫生……”
房裡忽得傳來了驚慌而又熟悉的叫聲，凌紫涵跟護工愣了愣，急忙衝進了門。
護工上前，驚呼了聲，急忙摁鈴，隨即又衝出了房。
凌紫涵瞪大了眸子，驚恐地望著眼前的一幕。
一雙筷子插進了龍瑞祥喉嚨，他瞪大了眸子，痛楚而扭曲的臉，猙獰恐怖，手指著前方，突得垂落了下去。
血像從灑雨桶里噴灑而出，灑落在了雪白的被面上，紅的妖嬈，紅的觸目。
而站在床前的，卻是喬正明。
凌紫涵表情僵硬，眸光發直地盯著喬正明，眶里閃動著淚光，喃喃地道：“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第4卷 第540章：是不是他殺 （7）
“紫涵，你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他自己，我是來跟他道歉的，可是我一轉身，他就……”
喬正明辯解，他舉起了手，想不到龍瑞祥會有這樣的舉動，他也錯愕萬分。
凌紫涵後退著，尖叫了聲：“不要碰我，你……不是人，他活不了幾天了，你還這樣對他，你……”
喬正明伸回了手，臉色蒼白地愣在了那裡。
這是龍瑞祥對他的報復，或許他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龍瑞祥對他的恨恨之入骨，就算死，也不讓他們好過。
喬正明無話可說，龍瑞祥就是個瘋子。
醫生與護士衝進了門，醫生探了探脈搏，淡淡地道：“報警吧，凌小姐，你父親已經死了，你節哀吧！”
凌紫涵捂著嘴，另一隻還緊緊地抓著食盒，瑟瑟發抖，腳下一個踉蹌，食盒摔落在了地上。
護士扶住了她，看著臉色煞白如紙的凌紫涵，驚聲道：“凌小姐，你怎麼了？”
喬天浩衝進門，看到魂不守舍的父親，還有床上的龍瑞祥，驚得說不出話來。
扯了扯喬正明的手臂，輕聲道：“爸爸，怎麼了？這是誰幹的？”
喬正明面容僵硬，一步步走向了門外。凌紫涵拭去了淚水，突得厲聲道：“喬正明，你給我站住，你就想這樣離開嗎？像二十多年前一樣，一走了之嗎？”
凌紫涵的聲音像是一焦雷穿透了他的五臟六腑，嘴裡喃喃道：“不是我……”
喬天浩扶住了父親，對上凌紫涵銳利而憤恨的目光時，他的心怦地一聲。
他探向了父親，又探向了凌紫涵，聽著護工說，房裡只有父親與龍瑞祥兩人，心口掀起的巨浪，快將他淹沒了。
喬天浩本能地維護著父親，驚聲道：“紫涵，你懷疑是爸爸乾的嗎？不可能，爸爸是來道歉的，是來和解的。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再怎麼，他也是你的親生父親。”
凌紫涵的臉兒一陣抽搐，倏地側頭斜視著喬天浩，冷笑了聲道：“親生父親？少來髒我的耳朵，讓我覺得噁心，噁心……”
喬天浩不敢置信地望著她，眼前的她還是他認識的凌紫涵嗎？
可惡的龍瑞祥他算是報了仇了，這個怪胎看到這一幕，應該高興了吧！
喬天浩真想上前，將他提起來，暴揍一頓。
喬天浩低喝道：“凌紫涵，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爸爸早就後悔了，這麼多年，他何償不痛苦，這樣的懲罰還不夠嗎？非得將人逼死了才行嗎？”
第4卷 第541章：是不是他殺 （8）
“逼死？哧，誰逼他了？我逼他了？我逼他了嗎？你們講點理好不好？難道我還要求著你們嗎？對不起，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凌紫涵一字字從牙fèng里擠出來，她凌紫涵就算是窮得在馬路上要飯，也不會求上他們的家門的。
喬正明痛苦的不是為她，也不是為了韓雪，而是對他自己的家人後悔。
他找過她嗎？他想過她被遺棄在糙叢里，有可能過著小乞兒的生活，有可能被送進孤兒院，過著悽慘的日子嗎？
沒有吧，凌紫涵冷然地盯著父子兩，像披上了戰衣。
喬天浩慪的要死，扶著父親到了外室，讓他坐在了沙發上。
輕聲安慰道：“爸爸，你別擔心了，警察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喬正明沒有吭聲，緊皺的眉頭成了一個川字，斜靠在沙發上，愣愣地盯著天花板。
喬天浩撥打了曲墨凡的電話，現在只有曲墨凡才能緩和喬家與凌紫涵之間的矛盾，否則凌紫涵要是有點閃失，他們真的擔不起這個責任。
凌紫涵越是鎮靜，越讓他害怕。就像當初，她離開曲墨凡時一樣，柔弱的外表里裹藏著一顆堅硬的心。
110接到了醫院報警，五分鐘後便趕到了現場。將所有人都趕到了門外，拍照取證。
警察詢問了護工，龍瑞祥死前的狀況，聽說他是個重症患者，覺得很奇怪，又問了，他得了這樣的病，有幾人知道？
還有喬正明是幾時進去的，幾時出事的？
喬正明與龍瑞祥有什麼過節？
凌紫涵的唇瓣哆嗦著，冷然地道：“深仇大恨……”
曲墨凡推門而進，喬天浩朝他使了個眼色。
曲墨凡急步上前，摟住了凌紫涵，急聲道：“警察同志，你好，我是曲墨凡，凌紫涵是我太太，她有身孕，這幾天因為擔心死者，情緒有些起伏，能讓她冷靜一下，再回答嗎？紫涵，來，我們到外面去透透氣，不要擔心，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凌紫涵看到曲墨凡，撲進他的懷裡，哽咽出聲：“墨凡，義父死的好慘，他連最後一口米糕都吃不上，好慘啊！”
曲墨凡急聲道：“是，是……好慘，你要冷靜一點，人死不能復生，如果真是有人謀殺，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嚴懲，走，到外面坐一下，冷靜一下，想想清楚，再告訴警察！”
曲墨凡接到喬天浩的求救電話，以及他簡單的概括，驚得差點從椅上跳起來。
不管怎麼說，喬正明是她的親生父親，就算父女關係無法修好，但是他不希望，她來指正自己的父親殺人。
是不是他殺，警察應該查得出來。
第4卷 第542章：是不是他殺 （9）
房裡死一般的沉悶，警察還沒有問出口，喬正明突得起身道：“是，是我殺的，我認罪！”
喬天浩驚聲道：“爸爸，你瘋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謝罪了嗎？紫涵只會更恨你，還有媽呢？還有天嬌呢？還有我呢？你可有想過？你明知他要死了，你怎麼可能會這樣做！”
刑偵隊長嚴厲地道：“喬天浩，你這是在教唆，來人，將疑犯帶走！”
“隊長，我爸爸是一時口誤，真的，他是以此贖罪，我爸爸……”
可是不管喬天浩怎麼說，喬正明伸出了雙手，警察拿出了手銬，咔咔兩聲，銀白色的手銬已銬在了喬正明的手上。
喬正明面如死灰，被兩個警察押出了門。
曲墨凡摟著凌紫涵，看著出門的喬正明時，錯愕地瞪大了眸子。
可是他不敢出聲，緊緊地摟住了凌紫涵，也不想她回頭。
喬正明突得回頭，眼中溢滿了濃濃的歉意。
他已經對不起凌紫涵，對不起韓雪，他不能讓凌紫涵來指證她，這對她來說，又一次打擊，他唯有抱歉。
每當看到凌紫涵，就讓他想到韓雪，就讓他想起那個早晨。
加上許麗絕決，他真的覺得，死是一種解脫。
如果死不了，能在牢里呆著，也比現在清靜。
直到喬正明被帶走，曲墨凡才放開了凌紫涵，柔聲道：“紫涵，你在這裡坐一下，我去看看，裡邊怎麼樣了？聽話，我一會兒就出來！”
凌紫涵稍稍平靜了一些，但是心裡的憤恨，卻因為清醒而在加劇。
想到了韓雪，赤腳走在雪地里，從垃圾端里找吃的，被人追打。
想到了自己這些年受的苦，而喬家卻是朱門酒肉臭，想對喬天嬌對她的鄙視，給她的耳光，一幕幕痛苦傷心的事，在腦海里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