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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柯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動手吧,小B。”也許,讓昔日的同伴被小B的辟邪神火解脫,這就是李柯所能送給他們的最後一份禮物吧!

  小B撲了上去,用口中、身上的火焰,為他們做了最後一件事。

  恍惚之中,李柯仿佛看到了昔日的同伴們在空中含淚微笑。即使是鐵石心腸,這時是也不能不動容,更何況是一向多愁善感的李柯呢?所以,他違背了自己不哭的誓言,一行晶瑩的熱淚奪眶而出。

  另一面,龔蘭德踢開了大門,帶著Ace大搖大擺地闖進了充滿未知數的醫院。

  屍語者安排了被控制的delta小隊守衛大門,本以為擁有先進武器的他們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對從正面進攻的軍警予以沉重打擊。可是,龔蘭德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當他們端起武器,倉促應戰時,龔蘭德口中卻笑道“太慢了”,從他們身邊繞過,同時施展拳腳,一個個將他們放倒。龔蘭德不用擔心他們會爬起來,雖然他的“伏屍神掌”絕技是第一次在實戰中施展,但威力是無庸置疑的。最近他整天都被強迫乖乖待在房間裡讀書,嚷嚷久了“悶也要悶死啦”,一直就想找這麼個機會一展拳腳呢!

  牛刀小試之後,龔蘭德甚為得意。而Ace則為了沒有得到哪怕一個施展的機會而充滿不快地大叫。

  “別著急,待會用得著你的時候還多著呢!”龔蘭德安慰它道。Ace則賭氣地扭過頭去,假裝不理他。看到一向是絕對服從命令的戰士的Ace也有耍脾氣的時候,龔蘭德啞然失笑:“難道它也被小B影響了?”不過,想到Ace一直中規中矩,甚至有些冰冷,也許活潑一下也不是壞事吧?樂天的龔蘭德絲毫不在意這些。

  就這麼一路闖上樓,再反向殺下地下室,龔蘭德和Ace一邊幹掉被控制的屍體,一邊尋找屍語者,但一無所獲,直到與鬱鬱寡歡的李柯重逢。

  “喔,才多久沒見,你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不要這麼鬱悶好麼?低沉的情緒是會傳染給無辜的別人的。”龔蘭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笑著去逗李柯。

  “我的同伴全都……”李柯低聲說道。

  “對不起,我本該想到的……”龔蘭德馬上明白了李柯遇到了什麼,心中不禁感到歉意。

  李柯搖搖頭:“你不用抱歉……他們也應該有這種覺悟,是抱著隨時準備捨生取義的信念來這裡的。我還得知了一個重要的消息——屍語者的真實身份,並不像我們預計的那樣。他是名單中的程新博士。”

  “被附身了?”

  “不,他得到了記載中的那本《屍語辭典》。也許是禁不住誘惑,也許,那就是他的本意……”經過這麼多,李柯已經深切地感到:人心,就是世界上最深不可測的東西。貪婪、嫉妒、欺騙……種種邪惡之念都誕生自心靈;而愛、勇氣、信賴、夢想……種種美好的情感也同樣是源自心靈。也許,與其說是深不可測,倒不如說是深得可怕……

  “或許吧……”龔蘭德苦笑道,他對此也有深刻體會。

  突然,Ace像是嗅到了什麼,突然向樓頂發足狂奔。龔蘭德和李柯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連忙追了上去。

  Ace藉助衝勁,一躍而起,同時身子團成球,將通向天台的門撞開。

  “屍語者該不會傻到跑到樓頂吧?那裡是死路一條,而且也是狙擊手活躍的戰場啊!”龔蘭德一邊跑一邊道。

  可是,事實證明,屍語者並不傻,而是另有計劃。

  程新果然就站在外面,他身著褐色風衣,手臂下挾著一本藍皮的線裝書,冷眼面對從身邊呼嘯而過的子彈,即使子彈穿過身體,他也連吭都不吭一聲。

  “難道他也……”正在龔蘭德懷疑的時候,天上突然傳來撲翼的聲音。一片黑壓壓的烏雲襲來,已經快抵達樓頂。那是一群烏鴉,中間還包裹著一架巨大的翼龍骨骼——看來屍語者的屍語並不是只能控制人類的屍體,即使是控制已經變成化石的屍體,也不在話下。

  “來晚了啊,李柯!不過你們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讓我很欽佩了。但想抓住我的話,還早幾百年呢!”程新冷笑道,眼鏡片後透射出邪惡的光。他高聲笑著,挾著書昂首走向正在逐漸下降的翼龍,那幅不可一世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帶著子民征服世界的魔王。

  “你把自己當成誰了?你又不是《屍語者故事》里的真正屍語者。”龔蘭德用嘲諷的口吻說道,他希望能激怒程新。

  沒想到程新並不上當,或者說是冷靜得過份:“沒錯!真正的屍語者還沉睡在屍林中,等待有人去喚醒。現在世界屬於繼承《屍語辭典》的人,不管你們怎麼看,我也把自己叫作‘屍語者’,因為我擁有這力量。”

  “不管你擁有什麼力量,我都要打倒你!為了我的承諾,為了給無辜慘死的冤魂和壯烈犧牲的同伴復仇!”李柯吼道。郭師傅臨死前的囑託、安妮彌留之際的遺言,還有大樓中無數人的慘狀,一切都交織在一起,匯成巨大的力量。遺憾、憎恨、悲傷、憤怒、仇恨……從李柯身上散發出的力量,讓屍語者都感到有幾分害怕,他的臉部有些痙攣,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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