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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先別走,在給你們照個全家福唄。”李曉雲看夏旭陽照完就去摟老婆孩子,急的拿著手機在那喊。結果人家根本不領情,越走越遠,還說讓她自己玩去,別管他們,等會門口集合。

  李曉雲一個人被落了下來,挺有自知之明地沒有追上去。孤單單地晃來晃去了幾圈,驚險地節目玩了一個又一個。雖然膽子夠大,到最後還是有點吃不消了。下了過山車就扶著一棵樹低頭欲嘔。

  “還好嗎?”陌生而熟悉的人遞過來一瓶水。李曉雲咬著唇不接,扭過頭負氣地低著頭,“果然是你。”

  張國偉已經很久沒見過李曉雲了,雙眼貪婪地注視著她不願放開,“是我,我回來了。以後有時間陪你了。”

  “什麼意思?”猛地聽見這句話,李曉雲驚訝地抬起頭。張國偉看著對方那張如花般嬌嫩地臉,恍惚地道了句,“你總算肯看看我了。”

  兩人這邊一時之間相對無言。冬初雪那邊卻歡聲笑語不斷。

  摩天輪上,夏旭陽抱著孩子坐在箱子中的凳子上,腳下是縮成螞蟻般大小的人影。身邊站在笑個跟個孩子似的妻子,不停的跟他說“快看快看,那邊有人在放風箏……”

  “我都不知道從高空往下看這麼漂亮。”

  “等孩子大了,一定還要帶他來看看。”

  等等之類的話語。

  說了一會之後,或許是察覺到身邊沒有人接話。冬初雪扭過看過去。就與一雙熠熠生輝地黑眸對視上。

  “阿雪,閉上眼睛。”他說。

  冬初雪很乖,雖然詫異還是閉上了眼,心下卻好奇是不是有什麼驚喜。

  沒想到,一雙微涼地唇卻貼上了她的唇瓣,一個淡淡地吻,一觸既離。

  摸著唇瓣,冬初雪眨眨眼,“這是?”

  夏旭陽見她一副不懂的樣子,勾著唇用頭輕輕撞了撞她的小腦袋,“聽說當摩天輪升到頂點時接吻,就會一輩子在一起。”

  “這樣啊……”冬初雪確實聽過這個傳說,只是她不信這些也就沒放在心裡頭。“你竟然還相信這個。”她淺淺笑,笑意里藏著滿足。

  本想在說兩句夫妻間的貼心話。嘴巴剛張開,卻被對面的男人搶了先。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不止一輩子。我希望下輩子,下下輩子,依然可以愛上你,照顧你,陪伴你。”

  或許是他笑的太好看,又或許是他說的太動聽。不管怎樣也好。男人的唇已被冬初雪含住,兩片唇瓣吸允著還霸道地道:“好,你永遠,都是我的,你要記得。”

  夏旭陽沒有說話,眼底卻透出當然地信息。

  懷中的孩子又陷入了睡眠當中,不知他的父母正在約定未知的下輩子,下下輩子。

  ……

  很多年以後,兩個同樣白髮的老人相伴著坐在院子的葡萄藤下來聊天。同樣進入中年的兒子蹲在兩老的身旁囉囉嗦嗦。講他們不要在到處跑啦,年齡大了,跑太遠兒子照顧不到,會擔心呀,等等等。

  等到他終於說完了,白頭髮的老奶奶摸著孩子像極了老伴地那張臉,欣慰地道:“寶寶,媽媽知道。乖啊。一邊玩去。”

  “媽!說了別叫我寶寶!”在父母面前總是被叫著孩提時代的稱呼,中年男人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好在沒有其他人在,叫了一聲也就算了。

  “媽叫了你一輩子寶寶,習慣啦,改不了啦。”老奶奶就是喜歡鬧騰,一把年齡了反而越來越像個孩子。中年男人見媽不聽就看向爸。結果只對視了一眼就敗下陣來。

  早知道的,在爸眼裡,十個他都比不上一個媽。

  “好了,阿雪,剛才不是說困了?”變成老頭的夏旭陽扶著年邁的冬初雪起身,哄著她回屋子裡睡去。臨著進了屋了,他回頭淡淡地瞅了兒子一眼。只這一眼,就讓中年男人懂事地出去了。

  小時候就是這樣,爸不想被他打擾,就用著冷冷的眼神瞅他。

  搞得他好多次都以為爸爸是不是不喜歡他,或者他不是親生的,是被父母從垃圾堆里撿來的。

  為此,還鬧過不少笑話。

  想到時間轉瞬即逝,兩個深愛彼此的父母就已老去,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皺紋,慢慢地將門帶上,惆悵地開了自己的車離開了。

  屋內,躺在床上的冬初雪聽見車輛啟動的聲音,嗔怒地推了推抱著她死緊的人。“你看你,又把兒子趕走了!”

  “走就走吧,他有自己的事情。”相伴了幾十年,夏旭陽依然如過去一般寵著她。活生生將她寵的越來越小,越來越像個孩子。

  冬初雪也就是鬧鬧小脾氣,被溫暖地溫度包圍著,嘴巴里叨叨著就睡著了。

  “咱們都老了,你可千萬別走在我後頭啊。”夏旭陽將她睡著了,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老伴一頭的銀絲。摸著摸著,唇間竟發出了哽咽聲。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快死前都能感覺的到。總之夏旭陽感覺自己大限將近了。他這段日子每天都和老伴膩歪在一起,只希望能在多陪陪她,多看看她。將她的容貌印在心裡,刻在靈魂之上。免的上了奈何橋忘記了她。

  心裡難受著,一滴淚就滴落了下來。他慌著去擦,卻錯過了懷抱中,冬初雪眼角同樣滑落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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