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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太靜,沒辦法彈《重生》。”其實是不想重複那個沉重的主題。

  這下輪到嚴聿森意外,“你聽過─我的專輯?”

  “嗯,挺喜歡的。”

  嚴聿森笑得十分滿足的樣子,“我彈另一首給你聽。”

  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下來了,室內流淌著抒情柔緩的音律,關節分明的手指在弦上跳著舞蹈,那旋律充滿感情,並滲出含蓄的試探,也似揪心的傾訴,一點一滴不緊不慢地侵入骨髓。

  不同於以往傑森式的暴風驟雨,這是屬於嚴聿森心靈的音樂,一入耳便讓聞修動容。

  這樣的背景,很適合坐在地毯上品著紅茶和咖啡,目光與親密的愛人交會,淡雅的溫馨充斥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許在情慾之外,他們還能有更多的期待。

  但是聞修知道,還有兩個星期,他就要飛往異國他鄉,與這個男人從此不再有瓜葛。不甘心嗎?居然會不甘心!

  時間應該會幫他治癒這段疼痛吧?可為何只要想到今後與嚴聿森不再有關聯,或是他與別的人像與自己一樣親熱,他的胃就抽痛起來。不該是這樣的不是麼?可偏偏,還是陷了進去。

  其實一直以來,聞修都想對嚴聿森講:“我想聽你再唱一次。”可到頭來,他什麼都沒有要求,他們都已習慣了彼此間高深的啞謎。

  新生代歌手東尼的首場個人演唱會,其幕後陣容、投資規模之強大,均超越了同期的明星,東尼的第二張專輯在本地首發一個月即突破六十萬張,成績傲人。

  演唱會在五萬人的體育場內舉行,晚上七點,內場早已是人山人海,熱情高漲的粉絲們高舉螢光棒,不斷興奮地放聲尖叫,各大娛樂版的攝影記者都爭先恐後地,在舞台下方占據有利位置,準備抓拍精采場面。

  聞修因為要辦理學生會交接,所以趕到時已經遲了半小時,警衛攔住他,在他出示貴賓席門票之後,他被領座員帶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身後的女生們對這位姍姍來遲,卻霸著最好位子的觀眾有些不滿,但在看清聞修的長相時,又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大家紛紛猜測這是東南的哪一期新人。

  聞修悠閒地坐下,他的左右方似乎都是東南娛樂的高層人士,因為他看見那個在迪菲吧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的製作人,對方正主動揮手跟他打招呼,聞修只好沖那邊點了點頭,此人正是托尼。

  反觀身後那些表現激動的歌迷,聞修的反應實在不算太捧場,演唱會又進行了四十分鐘,台上那個花俏的男人實在讓他昏昏欲睡。

  正當他考慮是否要提前離場時,場內爆發出一陣澎湃的掌聲,就連那個製作人也興奮地起立鼓掌,聞修只好隨大流站起身向舞台中心望去,然後他發現自己的心臟以每秒鐘一百八十下的速度激跳不止。

  嚴聿森!

  “能到此為東尼的演唱會助興,我感到很榮幸。”一個沉厚好聽的男中音揚起,“今天我來這裡不是像外界說的那樣,想要復出。”

  大家發出一陣笑聲,他也微笑一下繼續說:“我是為了一個人,我想為他唱一首歌。每次我滿懷希望地為別人唱歌的時候,總有什麼人和事要變了,而這一次,我想要一個好的結果,也算是我的第二次‘重生’吧。”

  全場再次響起一片熱烈的拍手聲,和陣陣口哨和吶喊,他輕輕地笑著,久未登台的傑森嚴,還是那麼自信從容,氣勢奪人,“這首《如果這是一場遊戲》是我一個月前寫的新歌。

  “當時我的心情很低落,雖然時過境遷,但我還是想告訴他,我當時想念他的感覺。也想將這首歌送給在座所有的有情人─如果愛他,請抓住機會,讓他一直陪你到最後。”

  當吉他聲響起,聞修不光是心顫,甚至連靈魂都為之震動,是三天前的那首歌!嚴聿森曾親自彈奏給他聽過,只是那時候,還沒有配上歌詞。

  不用去管明天的報紙會怎樣渲染這段驚天動地的告白,不用揣測這份極端的禮物是真心還是錯覺、是短暫還是長久,不用在意兩星期後是在本市還是在彼邦,什麼都不再重要,只有一個聲音在耳朵深情的縈繞……

  誰這樣狠心遊戲

  有些事根本不能繼續

  也有些一路沉迷

  情愫於我們證據鑿鑿

  卻難注入心計

  久不久疑惑反省

  隔膜當回憶

  吻你假若會銘心

  寧願自由替換環境

  你我都不想犯禁忌

  濃情於我們只可景仰

  卻難融入現場

  即使失去體溫就會冷靜

  不該趁這周末提醒自己

  還想著你

  如何迅速化解危機

  要是強行控制換來人氣

  寧願隨著夜色謝絕愛情

  還想著你

  穿透人群哪個是你

  如果這是一場遊戲

  誰參觀過你的心

  淋過半日傾盆雨

  越過千萬距離

  凌晨別惦記

  呼吸的頻率還是無法穩定,完全沒有想到嚴聿森會有這樣一招,聞修整個人像被一股電流擊中,不能再動彈。

  他是瘋了嗎?在千萬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唱這樣的歌,他到底想幹嘛?!

  聞修的腦子亂成一鍋粥,第一次感到胸口疼痛,七上八下。

  那一晚,在嚴聿森謝幕之後,聞修還是提前離了場,開著車在城裡兜圈子,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城市的夜景居然這麼美。

  一直到十一點,他的車才駛向西區,他想,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如果心軟又能如何,這只是……一場遊戲不是麼?玩得太認真,會害人害己,嚴聿森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而令他更意外的是,這個時候嚴聿森居然早他一步回到了家裡,看不到聞修,他急得不行,但卻忍著不去撥聞修的手機,他想等著他回來,等他主動回來。

  他清楚剛才的演唱會,聞修在場,可是托尼說他提前離開了。現在快有兩個小時,他會去哪裡?

  當聞修的車大燈一閃,嚴聿森已經從屋子裡奔到花園。

  等聞修走出車庫就被一個高大的人影截住,接著就被重重壓在了花園走廊的柱子上,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唇被牢牢攫住,帶著急切執著的需求,舌尖霸道地與之相纏,像要將對方吞進肚子裡。

  就這樣較勁了兩分鐘才停下,嚴聿森親吻他的鬢髮,沙啞著聲音低喃:“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找我了……”

  聞修只覺得心裡一緊,立即紅了眼圈,但他對自己說過,不再在嚴聿森面前落淚,再也不能,“我們這樣……到底算什麼?”

  “這不再是一場遊戲了。”

  “我不懂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聞修,跟我在一起吧。”

  “你明知道我們不可能的。”聞修痛苦的皺眉,無法再保持一貫的平靜。

  “為什麼?”

  “你是嚴聿森,我是聞修,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你不相信將來?”

  “我不想太特立獨行,有些事一旦做了,就不能回頭了。”

  “可你已經做了!”嚴聿森的手指掐進他的手臂,有些疼,“聞修,你竟然不如我勇敢。”

  “那─算是對我失望了嗎?就算你喜歡我,也沒有理由要求我為你犧牲。”聞修明白,這一刻不能軟弱,一秒都不能,否則功虧一簣。

  “照你這麼說,我們就只有‘床伴’這一種可能是嗎?”

  “是。”

  嚴聿森當時的頹廢已經不能用言語形容,他想起喬安娜的那句忠告:“我想你抓不住他的,不要以為自己無往不利,你好自為之。”

  我真的抓不住他呢,到底是誰控住了誰的心,一目了然!嚴聿森,你輸得有夠徹底,第一次與聞修在竹運碼頭角逐機車時,就已經註定了輸的結局。

  如果這是聞修想要的相處模式,他就不該有異議,本就是他們之間固有的規則─在床上,他們才真的沒有隔閡,完全掌握對方,哪怕是最細微的變化。

  在欲望被口腔的柔軟濕滑包圍的同時,血液從身下的那點直衝腦門,聞修在血液的膨脹涌動中沉淪,全身所有的知覺都被調動,被手指慢慢進入時也沒有抗拒,甚至還抬高腰部配合。

  嚴聿森被這樣冶艷的聞修迷惑了,於是加重了唇舌的力道,聞修只覺一陣強烈的眩暈感淹沒了他。

  而這時的嚴聿森也不再壓制情慾,無法忍受地下體往那銷魂的穴口推進,聞修疼得吸了幾口涼氣,嚴聿森托起他的腰,吻上那性感的唇,發泄似地緊緊吸住那顫抖的舌尖,手掌包住他的,持續引燃那無法降溫的欲求。

  渴望占有他,讓彼此合二為一,這樣就能完整!

  分開他的修長結實的雙腿,股間最火熱的甬道在勾引他進入,摸索那熟悉而致命的一點,感覺到聞修的腰部止不住抖動,才猛地挺身,兩人都發出激情的低吼。

  “啊!啊─”

  本想調整呼吸,但嚴聿森的舌趁機滑進他的口腔,阻截他脆弱的反抗,但終究不願傷害。埋在體內的碩大稍作停留,在他稍稍適應了之後,下身才緩慢地抽動起來。

  當觸到敏感處,聞修發出低沉的叫聲,這燒沸了侵略者的熱血,不斷加快速度和強度,大幅度的抽插令聞修的黑眸失去了平日的靜寂,呈現焦灼而直接的美。

  再將他翻轉個身,從後面進入,這個角度捅得很深,聞修有些承受不了,但卻伸手反抱住嚴聿森的後腰,讓他更貼近自己,扭頭與他的唇舌作狂亂的交接。

  那刺激的摩擦聲令嚴聿森完全失控,將手伸到前方的性器上下套弄,使內壁更激烈地緊縮。

  “呃……聞修─”

  “阿森!”

  如此熟悉的身體,如此狂熱的碰撞,難以忍受的激情像一頭嘶喊的獅子,被征服的不只是身體,聞修能滿足嚴聿森的需求,但仍覺得不夠!不夠!

  嚴聿森不停挺進腰身,想要更深更粗暴的結合,受不了這樣的溫度,汗水融合的瞬間,體液伴著激熱狂射而出,染濕了床單,染濕了心……

  這麼多年來,頭一次對一個人懷有執念,並且不顧一切,但往往那樣的人,卻不能夠輕易得到。嚴聿森不想在那樣糙率的開始後,再換來糙率的收尾。

  況且,曾幾何時,他已經不再想著收尾,他想要繼續,和這個男孩,繼續。

  “聞修……你知道我愛你。”在高潮時,附在他的耳邊激動地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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