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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已經是十億多年前的事了。”卜文迪說,“在十億年中,任何東西都腐爛殆盡了,除了壽命最長的放射線。”

  “從那時起,謎星人就全擠在隧道中了?”阿德里安問道。

  “同時他們也在尋找生存的機會,”卡文迪回答,“在自身的遭遇與對影子生物的信仰之間尋找平衡點。他們是獲救了,但同時也差點被同一隻手毀於一旦。他們幾乎失掉了一切。最後他們找回了內心的平靜,因為他們認識到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目的。”

  “就像信徒一樣。”弗朗西斯問。

  “那麼,那個目的是什麼呢?”傑西問遭。

  “這麼講吧,他們必須先經歷磨難,才能繼續完成他們的使命。”卡文迪說,“他們已經在銀河的一條螺旋臂上播種下了許多生命,下一個目標就是另一條螺旋臂。”

  弗朗西斯一直埋頭盯著白已的雙手,此時抬頭向屏幕望去,屏幕上漆黑的夜空中綴著點點星光。

  “我們的太陽系就在這條螺旋臂上,是嗎?”阿德里安問。

  “是的,”卡文迪說,“謎星人之所以能忍受這些磨難,就是為了撫育我們,以及幾千顆行星上的成千上萬的其他生物。”

  “我不知道自己對於這些還能忍受多久。”弗朗西斯擔心地說道。

  “還有一點點就講完了。”卡文迪說。

  “只是另一個十億年裡的故事。”傑西飆刺道。

  “很難相信,這個智慧的物種居然忍耐了二十億年這麼久,”卡文迪說,“不過在第一個十億年裡,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影子生物,和越來越近的銀河中心的威脅上,後來他們有了自己的‘天定命運論’。”

  “這可不是頭一件令人難以相信的事兒了。”傑西的聲音中明顯地帶著怒火,阿德里安把手放在她的手臂上,制止了她冒火的舉動。

  “他們當然沒有使用‘天定命運論’這個詞了。”阿德里安解圍道。

  “同我講的其他內容一樣,這只是翻譯過來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是否確切。”卡文迪說,“‘天定命運論’這個詞是約翰·歐沙利文為了粉飾美國對外擴張領土的行為而於十九世紀中期提出的。謎星人使用了一個類似的詞,來說明在銀河中傳播生命是他們不可推卸的責任。”

  第四章

  屏幕上鏡頭漸漸拉遠,一個螺旋形的星系出現在眼前,無數顆恆星在它的旋翼上燃燒著,明亮的螺旋臂頗為壯觀地旋轉著。這不可能是我們的銀河系,傑西心想,不過,如果其他星系中有一架照相機朝這個方向拍攝的話,鏡頭中的銀河系可能就是這個樣子。

  “影子生物教會他們如何建造蠕蟲洞,”卡文迪說,“如何利用暗能量來防止蠕蟲洞坍塌,這樣他們就不用等待飛船跨越星際間好多好多光年的漫長距離了。”

  “暗能量?”弗朗西斯重複著他的話。

  “一種可以使宇宙空間分裂的能量。”阿德里安解釋說。

  “愛因斯坦把它叫做‘宇宙常數’,”卡史迪說,“他曾用這個理論來解釋宇宙的穩定性,後來卻不再使用了,因為天文學家發現宇宙在不斷擴張。最近宇宙學家發現擴張的速度正在加快,他們推測宇宙有百分之七十可能是由‘暗能量’構成的,它排斥物質,而不是吸引物質。”

  “聽上去更加像超自然的理論了。”傑西說。

  “我們對宇宙的了解越多,它就越給我們一種超自然的感覺。”阿德里安說道。

  “如果沒有暗能量,蠕蟲洞就無法存在。”卡文迪接著說道,“有了蠕蟲洞,與任何一顆能夠孕育生命的星球進行聯繫才成為可能。他們在這些星球上播下生命的種子,看著生命以不同的方式成長起來。這證明了生命的力量。”

  “與無生命的力量相對?”弗朗西斯試探地問道。

  “宇宙中存在兩種強大的力量,不是自然與超自然,而是生命和無生命。”卡文迪又語出驚人,“無生命的事物看似掌控著一切,無動於衷地沿著命中注定的道路從誕生走向最終的滅亡。無生命的事物並不在乎是否有恆星大爆炸,是否有新元素產生,是否形成了行星,形成的行星是大還是小,是否適合生命的成長。所有這一切在宇宙最初形成的萌芽時期就已經被寫進了自然法則里。不過,生命的力量能夠干涉、改變行星最根本的性質,改變它周圍的大氣,甚至是恆星。生命的意願與無生命的慣性之間的對抗是一直存在的,並將永遠存在。”

  “說得真漂亮,”弗朗西斯說,“可這意味著什麼呢?”

  “還有我們為什麼來這兒?”傑西也不失時機地添上一句。

  “為什麼所有人都來這兒?”阿德里安邊說邊揮了揮手,以表示圍在謎星周圍的飛船,“為什麼謎星會把飛船的設計圖發給我們,想必也發給他們了吧?”

  “事實上,”卡文迪說,“就是這個問題把我的設計者逼進了精神病院,不能去探求他迫切想知道的答案。其實答案很簡單:謎星人遵命邀請我們——當然是我們當中有能力攫取和破譯信息的高級生命——參加最後一次會議,將大家各自在生命與無生命的鬥爭中所積累的有關數據拿出來交流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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