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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獄警笑。“青城,你有心事了。”

  “你說話的口氣好像我媽。”我這樣說,但是說到媽這個字,心臟收的疼了一下。生了我,從沒有管過我的媽媽,現在——還好麼?

  為什麼當初——不要我呢?

  獄警又吃痛的悶哼。

  我趕忙鬆手,但是他的傷口已經滲出了鮮紅色。“我真的是一個——麻煩的女人呢。”

  “不會啊。青城很可愛,如果早有了你,我就不和那該死的唐某人搶阿愈了。”獄警趕忙安慰我。

  我一臉尷尬,因為不湊巧的,護士長正好此刻進來了,臉色比我更難看。護士長什麼話都沒說,揚起下巴對著獄警。縱然這樣也很難有任何威懾力,因為獄警個子太高了。

  哎。可見獄警不會說好聽的話,木頭一樣的男人啊。

  “如果那時青城在,唐某人肯定會要她的,護士長你就當然是我的了,哪會有這些紛爭。”獄警趕忙打圓場。

  我哈哈大笑,看著獄警這麼糗大實在是很可愛。於是我識趣的走開了,將那密閉的空間留給他們吵架——興許明天看到獄警大人,他的傷還要嚴重。

  禍從口出啊。

  獄警說,唐某人肯定會要我的?這句話說的胭脂高不可攀的樣子。確實,人兵器上第一的位子不是蓋的。很多行業內部的人都想和這個第一一較高下,那個位子代表了金錢和地位,誰知道唐小刀某年一引退就無聲無息,最後還被我發現是屈居在這個精神病院之內。

  那個人兵器的排行榜上的第一一直為他空缺,就是為了紀念那個時代的他留下來的傳說。

  胭脂,曾經是個傳說來的。

  《狂人日誌》 第37節

  作者: 薛舞

  我突然看到前面有個奇怪的孩子,大概七八歲的樣子。背對著我,縮在角落裡面。醫院裡面又收治了這么小年齡的病人麼?他的肩膀那麼孱弱,再瑟縮進去一點,就會被漸漸升起的暮色所吞沒。

  “你是那個病區的?”我輕聲問。這個時候聲音一定要溫柔,否則嚇倒了這個小朋友,他就會有很極端的舉動。

  他轉過頭來——卻是閉著眼睛的。我心裏面冷冽列的寒了一下,我覺得這張臉我見過,而且,就算他閉著眼睛,我都能感覺到他的注視。

  他就那樣摸索著朝我走過來,我突然有了那夜一樣的感覺, 4:44分的針頂在我的背上,我走哪一步都會走入泥淖。

  又來了。

  這種感覺,這些擺脫不了的怪異,又來了。

  日期:2009-1-19 19:50:00

  第二十個紀錄 不如不遇傾城色(三)

  文/薛舞

  掉入泥淖的明顯不是我,是那個孩子。他拼命的朝我走來,吃力的伸出手來給我,可是衣服卻吸附在牆上,而且那面牆似乎喀哧喀哧的吃衣服,一點一點的,那個孩子的一隻腳被拉過去,慢慢的陷入牆壁中。

  然後是腿。

  他張了張口,然後放棄了,因為我並沒有走過去的動作。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他的手隨著頭垂了下去,明白的顯現出放棄的姿態,我聽到那牆壁呼哧呼哧的,很得意的,慢慢吞咽這個孩子。

  他的放棄讓我想到了我自己的生存方式。每次被命運虐待的時候,我都是這樣的束手就縛準備好了交出生命,正如這個孩子現在做的。一種不甘心的直覺命令我走上前去,不顧一切的拽他出來。

  他很意外的抬頭,依舊閉著的眼睛正對著我的方向,嘴張合著說什麼,但是他的一切聲音動作都是默劇一樣的,我聽不到。

  可是我聽到牆壁的咆哮聲,難聽的如同風中殺豬,那種悽厲和報復的威脅吼叫,叫的我汗毛都豎起來了,但是我沒有放手,使勁的拖住了那個小男孩,就這樣的拔河,居然僵持了很久,我的力氣始終不如那牆壁,小男孩的頭都沒入了那軟軟的肉一樣的牆壁中,不知道他會在多久之後窒息,我焦急萬分,緊握著的手也越來越滑,想必不一會兒,那小男孩就會被全部的吞沒。

  而我似乎無能為力——拚了命也要救他出來,我心底裡面認定了死理好像救的是另一個自己。我焦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武器,槍沒有,不能走開,不能鬆手,那麼怎麼辦?

  怎麼辦?我絕望的甩頭,發出困獸一樣的吼叫,這時候耳朵上的異樣讓我靈光一閃——胭脂給的毒藥!

  要不要用!要不要用!要不要用!

  用了的話,那個小孩子也許也會死掉,可是不用,他,與我,都可能會死掉,被這團噁心的肉牆吞噬。

  我叫得自己喉嚨都啞了,但是下不了這個決心。那個閉著眼睛的孩子,那種似曾相識的長相,是誰?是誰?

  到底是誰?

  我心裡的念頭奔騰如江流,一隻左手卻已經放脫,打算等到那個小孩子的手完全的被吸入那團肉,便使用毒藥,既然不管怎麼樣他都會死,不如試試,至少還有胭脂能解毒。

  又是胭脂!

  不要想,不要依靠!

  在那個小孩子的手就要消失在肉團裡面的時候,那團軟肉噗的噴出來一團液體——似乎也只能噴那麼遠,但是這一大團液體像膠水一樣,把我的手和那個小孩子的手粘在一起。

  我心裡就像坐了一次過山車,還好我脫出來了一隻手,如果沒有,現在我沒有任何能騰出來能做事情的四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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