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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洗了一番,只覺身上慡利了些,腦中卻又憶及那聲“絳兒”,我遂全身沒入潭水中打坐,閉眼沉思起來。然我才堪堪靜下,卻聽得水面傳來一聲焦灼怒喝:“雲絳!”

  我立時睜眼起身,忽見一道銀光自頭頂疾旋而下鑽入潭中朝我泅游而來,一雙龍爪攫住我雙臂。我望著顯了真身的穆瓴,似是有些怒意自其身上表露,我正想問他何事氣惱,卻瞥到他通身如銀鏑般熠熠流燦,我忽而轉了心思,朝他贊道:“瓴君,如今你身上龍鱗很是耀目,比從前的蛟身英武百倍!”

  穆瓴微嘆,化回人形無奈道:“阿凰,你怎的在此……潛泳?讓為夫好找。”

  “瓴君,我出了一身汗,尋得此處幽靜,便下水來洗沐一番……”我囁嚅道。

  穆瓴未等我說完,側頭便吻上我耳際。我仿佛心跳至喉頭,顫聲問他道:“瓴君,你做甚麼……”

  “吾凰……阿凰,你讓為夫惦記了千年”,穆瓴喘著氣在我耳邊柔聲道:“莫怕,傻女子……”

  彼時我未著寸縷倚於潭畔一平緩長石上,聽得穆瓴語帶調情,我腦中浮現出從前於凡間時與他的恩愛片段,立時面紅耳赤。穆瓴見我一副手足無措之態不禁莞爾,扳過我雙肩讓我轉身趴於石上。他雙手自我身後托起我雙髀,我立時被他抬起,後背緊貼他的胸膛,忽覺身後一股熱流自身下將我與他連為一體,似有些許既疼又暖的往昔舊事浮上心間,我竟不由自主或悲或喜般嬌喘出聲。穆瓴似有所覺,立時騰出一手環過我腰間,又在我耳邊低訴:“為夫今後不再累你受苦……”

  穆瓴渾身灼熱,然其動靜卻異常輕柔,仿佛稍一用勁我便粉碎那般。我於他深情愛撫下不知所以,只得隨他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瓴哥:媳婦你可醒來了,可把為夫憋壞了呢!

  凰妹:你是誰→_→

  瓴哥:媳婦最是記得住為夫~

  凰妹:……

  鳳兄:絳兒你竟然將為兄忘乾淨了!

  凰妹:阿兄……

  鳳兄:沒親見你醒來當真遺憾,你當心別被那白蟲誆騙了!

  瓴哥:(自述)我拼盡全力把媳婦弄醒容易嗎(┯_┯)……我是銀龍,銀龍,不是白蟲啊……嗚嗚

  ☆、疑雲重重

  我翌日醒來,天色早已大亮,我揉揉雙眼,心下奇道我昨日是去了何處,竟睡了這許久……昨日,昨日我在那碧潭邊上與穆瓴……我想到此處不禁臉上一熱,連忙四處張望,卻不見穆瓴。我打著哈欠走出房外,只見穆瓴坐於庭前案几旁翻著書簡,身側一小吊爐里正煮著茶湯。見我走來,他溫和一笑,道:“阿凰,可要與為夫一道品茗?”

  我依言在他身邊坐下,接過他遞來的茶盞,問道:“瓴君,你在看甚麼?”

  “都是些往日隨筆,閒來翻一翻罷了。”

  我望著穆瓴隱露青筋的手背與清勁分明的骨節,腦中不期然湧出些舊日瑣碎記憶,便是穆瓴這雙手,從前撫出各種高妙仙樂。我遂朝他道:“瓴君,你的伏羲琴在何處?”

  穆瓴臉色忽轉凝重,他美目中迸出明銳眸光掃了我一眼,沉聲問道:“你找這琴做甚?”

  我不意穆瓴竟如此戒備,遂殷殷道:“瓴君,我,我就是想聽你撫琴。”我邊說邊伸手攀住他肩頭,心下對伏羲琴的現狀益發好奇不已。

  穆瓴似是暗暗鬆了口氣,祭出了琴置於案上。我凝眸細看,只見那琴身有焦黑斑紋,其狀如麟羽,正是我凰尾的形態。我奇道:“為何這琴身上有我尾巴的印跡?”

  “此琴身為梧桐木,本就是你棲息之所,自當有你的印跡”,穆瓴溫聲道:“阿凰,你且往為夫身後靠一靠,為夫這便撫琴於你。”

  我心下生出些疑惑,卻又道不出何處不妥,當下遂坐到穆瓴身後,靜聽悠然琴聲自他指尖撩撥而出。許是身子未得復原完全,穆瓴空靈絕塵的琴音聽在我耳中竟似安眠曲那般。我雙瞼沉沉搭下,在穆瓴身後伸手環住他腰間,靠在他後背喃喃道:“瓴君,我要小憩一陣……”

  穆瓴輕輕“嗯”了一聲,待一曲彈畢,他回身拉過幾近睡熟的我,躺下並枕於他腿上。彼時我只聽得薰風拂過身畔梧桐,發出窸窸聲響,漫天桐花紛然飄落,我緩緩閉眼入夢。半醒半睡之時,我只覺穆瓴以掌心輕覆於我小腹上,並深深一嘆。我微微轉了轉身子,只道方才乃錯覺。

  我於穆瓴柔情蜜意里安然度日,他除開靜修的時辰,皆事無巨細照拂著我的起居。過往舊事我能記起的不足十一,而我每每問及穆瓴,他卻不願多談,只道待我身子復原後方與我細說。夜裡我與他擁被而臥,我間或亦能覺知他勃發的熱情,但他只輕輕吻過我臉便歇下,待我很是溫柔克制。我雖不解,但見他並無大恙,遂未作他想。

  十日後,疏影自谷外疾奔而來。她見著我後,上上下下將我打量一番,方道:“阿姊,你被兄長照料得不錯,現下氣色比我離開時柔潤不少。”疏影嬌憨的俏語使我忍俊不禁,我張望四下,問疏影道:“此番你是獨自前來?那伯甦未曾同行麼?”

  “他自是來了,甫一到此便拉著我兄長密談”,疏影撇嘴道:“從前都未曾見過他與兄長如此親近,別不是看上兄長了罷?”

  我瞠目結舌:“疏影,你真是心儀那伯甦?怎的如此訕謗於他?”

  “嘿嘿阿姊,我就這麼一說,你莫憂心,兄長他全心繫於你身上,這千年如一日般守著你,怎會讓伯甦帶彎了呢!”

  “你說伯甦極重身份,你如此調笑,不怕他惱了?”

  “我打小便粘他,旁人對他有敬有畏,我卻不怕”,疏影狡黠一笑,道:“你別看他端著幅神通廣大六親不認的架勢,其實只要朝他軟語幾句,他就凶不起來了。我曾失手損了夫子們的煉丹爐,甦君一壁斥我荒唐,還揚言遣我回族裡由族規處置,一壁卻請了你……請了……請了個尋常不願出山的能工巧匠,替我將那爐子修復,以免我受夫子們與族長責罰。”

  我對疏影言語中的欲言又止有些驚疑,然聞知她口中的伯甦竟亦有無可奈何之時,不禁笑道:“要勞動始聖元君替你尋工匠補救,只怕你這禍闖得不一般。”

  “阿姊你怎的如此聰慧”,疏影撓撓頭,道:“我那時聽聞施防糙對加速煉丹有奇效,遂好心尋了多日方尋得一小撮放入那爐內,豈料那爐里不知何處出了意外,竟炸裂了……”

  “那施防糙著實難尋,亦確有助煉丹,只是那糙須得萃精取汁方可入藥,並非如你所為直接入爐”,我捧腹道:“你如此行徑,未將丹房炸毀便是萬幸。說來那位補爐的高人,手藝相當不俗啊!”

  “這鮮施防糙竟可釀如斯大禍?我那時當真走運了”,疏影撫著胸口道:“往後若我遇著惡人……便如此法炸其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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