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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時,他是當作故事在聽,沒有當真。

  如今,同樣的話被任懸樞說出來,落在他耳膜里,針扎一樣刺耳。

  肖瀾央的臉色泛白,不斷咽下口中翻騰的酸水。

  任懸樞:「你還好嗎?」

  肖瀾央搖搖頭,反問道:「那靈台山的那位前掌門呢?」

  任懸樞略帶嘲諷地挑起嘴角:「他啊,還能怎麼樣?自作孽,不可活。」

  「三清靈與犼出於同源,犼的魂魄因而修復。姚遲的性子你是清楚的,無法容忍區區一介凡人作祟到他身上,他清醒過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你可以想像得到。」

  肖瀾央沉默不語。

  任懸樞嘆了口氣:「天帝說,倘若你不能原諒姚遲,可以將他移交天界給收押。」

  這話一出,肖瀾央登時如鯁在喉,心裡堵得發慌。

  他眉間鎖起,啞聲道:「我再想想。」

  那件事怨不得姚遲,所有人都是這麼說的,理智同樣是這麼告訴他的。

  但,另一種聲音卻在心裏面輕輕唱反調。

  任懸樞:「肖瀾央。」

  「嗯?」他應聲抬起頭,只見任懸樞正用一種十分擔憂的目光看著他。

  任懸樞說:「理論上,犼確實存活過了數萬年的歲月,但它的靈智晚開,沒多久就因惹是生非散了魂,此後一直沉睡……在姚遲為數不多的清醒時段中,基本無人陪伴,無人教導。他始終是一個變數,誰也無法向你保證,他在清醒的狀態下不會再度沉迷殺戮。」

  肖瀾央大概是聽懂了。

  天界那些人的觀點,應當與任懸樞的觀點沒有太多不同。

  在所有人眼中,姚遲都是象徵著危險的符號。

  「他們有說過,要如何收押他嗎?」

  這回輪到任懸樞沉默了。

  肖瀾央靜靜地等待他的回答。

  任懸樞說:「無非是,再將他的魂魄散去一次,換個地方,再讓他睡上幾千年、幾萬年……」

  **

  「昊天,你不是說,你不希望三清靈留下姚遲嗎?」

  聽到人皇的問話,天帝抬起頭看過去:「我是說過。」

  女媧說:「既然不想姚遲留在三清靈身邊,你又何必托天書帶去那些話。」

  昊天緘默半晌,神色瞬息萬變。

  良久後,他才又開口:「考慮到三千世間,我不希望三清靈與姚遲攪合到一起去。但為我自己的私心,我希望肖瀾央能夠善待他。」

  **

  不得不說,昊天的私心得逞了。

  肖瀾央有動過讓任懸樞帶姚遲離開的念頭,直到從他口中聽聞天界「收押」姚遲的方法。

  他反悔了。

  任懸樞在臨走前,不止一次地重複詢問:「你決定了?」

  肖瀾央看向姚遲房間的房門,依稀能夠聽到抓撓聲。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嗯,我會盡我所能約束好姚遲,至於讓天界收押他一事……我想我不會考慮。」

  那扇房門忽然安靜了下來。

  肖瀾央往那邊投去一抹視線,抿起嘴角道:「如果上面那三位還是不放心,你可以請他們來三清山親自探望姚遲。」

  任懸樞連連點頭,一邊往電梯走。

  肖瀾央喊住他:「你還沒告訴我,這座大廈是什麼?」

  任懸樞微微愣住,他之前都沒和肖瀾央提到過嗎?

  「是裂縫,也是橋樑。」

  **

  假期告罄,社會對三橋大廈的關注度並未隨高峰期的熱浪一同消退。

  肖瀾央從安保室的小門往外走,狩明坤的腦袋不自覺地跟著他轉悠。

  他忽然出聲喊住肖瀾央:「樓主樓主。」

  肖瀾央停在門檻處,疑惑地回望。

  狩明坤:「你的書包在動。」

  肖瀾央怔愣住,取下背包,拉開拉鏈,只見裡邊窩了只黑乎乎的東西。

  他哭笑不得地將妄想偷渡的黑年糕拎出來:「說了不能帶你一起去,你呆在家裡好好休息。」

  說著,他順手將姚遲丟到狩明坤懷裡。

  狩明坤:「……」早知道他就不該多這一嘴。

  姚遲氣到膨脹,鋒利的指甲摳進狩明坤的皮肉下。

  肖瀾央將黑包甩回到身後,側立在門邊:「你看好姚遲,別讓他亂跑。」

  狩明坤心想,不讓姚遲亂跑,那還不容易?

  於是他上前一步,勾上肖瀾央的肩膀:「你放心,他肯定不會亂跑!」

  趁著肖瀾央沒注意,他扯開拉鏈,把姚遲又塞了回去。

  「你放心的去吧!」狩明坤自信滿滿地說。

  肖瀾央狐疑地瞥了他一眼,總感覺有哪裡不大對勁。

  姚遲從未拉上的拉鏈口探出頭,豎瞳對上狩明坤的視線,一對尖耳抖動數下。

  幹得漂亮!賞你下個月和爺打一架。

  肖瀾央注意到狩明坤的目光,扭頭往後看:「背包里還有什麼嗎?」

  狩明坤笑眯眯的把他往外攘:「沒有沒有。」

  十分鐘後,肖瀾央坐入教室里前排的某個位置,時間還早,教室里沒幾個人。

  他打開背包欲取出第一節 課要用到的書,低頭一看。

  「……」

  腦殼疼。

  腦殼好疼。

  這塊年糕不僅發霉長毛,還黏他身上甩不掉了。

  這可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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