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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那你想要妹妹,還是想要媽媽?”

  薄一弦小朋友想了想,很不舍道:“我想要媽媽。”

  一旁的楚瑟聽了簡直要暈倒:“謹亭,你給娃灌輸啥觀念呢!我上次難產完全是意外!”

  但薄瑾亭不容置疑道:“我不允許你去賭什麼意外不意外。”他賭不起任何意外。

  結果話題就這麼談崩了。

  還有一次,兒子過六歲生日,楚瑟掂量著兒子明年都要上小學了,女兒還不知道在哪呢!於是她買了一箱子的白蘭地,想灌醉丈夫,先上車後補票之……

  沒想到,薄瑾亭的酒量海了去了,她自己先醉了,然後被薄瑾亭霸王.硬上.弓了整晚。

  第二天早上,薄瑾亭清醒過來,還要她,於是他們又滾了一個早上的床單,弄得楚瑟都下不了床了……

  分明八年的老夫老妻了,但酒後的薄瑾亭戰鬥力十足,弄得像是強上了她一樣……

  饒是這樣,薄瑾亭還是沒有讓她懷孕。

  久而久之,楚瑟也看出來了,丈夫真的是對那次難產心理陰影深重。不下點猛藥治療,這個心理陰影只怕是治不好了。

  於是兩年後的某一天,她要趕赴戰場了,就給丈夫留下了一張字條:

  瑾亭,等我回來以後,我們生個女兒,好不好?

  ***

  話說2025年的一天,墨西哥爆發了一場呼吸道傳染病疫情。

  次年元旦,世界衛生組織將該病毒命名為Ecsa,並且將Ecsa的流行警告級別提高到第五級。

  到了三月中旬,一名常駐墨西哥的美國華裔回香港探親。次月,他被診斷為Ecsa病毒攜帶者,並且導致多名醫護人員也受到了感染。

  香港著名的流行病專家沈菁女士確定該人員為國內首例Ecsa病毒感染者,並且向WHO通報了當地醫療人員的感染情況。

  超過20名醫護人員和病人有接觸,其中三個護士都被確診為Ecsa。

  五月,該病人在香港明德國際醫院去世,到了六月下旬,為他做診斷的沈菁女士,也同樣因為感染病毒去世,年僅四十六歲。

  八月,香港出現了一輪Ecsa病毒感染高峰,此後,Ecsa病毒迅速闖入辦公樓、學校、公共場所,最高峰日增病例達到50名,超過五百名感染者入院,近千人被隔離治療。

  香港政府無奈之下,向國際衛生組織發出求援信號。

  8月18日,北京接報到第一例輸入性Ecsa病例……

  8月31日,上海兒童總醫院接報到兩名兒童感染Ecsa病毒的病例……

  9月,世界衛生組織調了一批專家赴中國調查病情,來自於AMA的外科專家楚瑟也加入了進來,她負責和哈佛大學傳染學教授Mr. Bryant合作,共同開發病毒疫苗。

  楚瑟的專業是胸外,和呼吸道病毒感染專業本不相干.然而,她上輩子的這個時候,讀過了許多關於Ecsa病毒的論文。所以她決定加入進來,率先將兩年後的研究成果坦誠公布。這樣一來,就可以挽救千萬人的生命。

  於是,她在石沛的支持下,加入到了這個疫苗開發研究小組當中。

  彼時,疫情急如火,楚瑟還未徵到丈夫的同意,就跟著大批專家一起去了香港,那裡是整個亞洲的Ecsa疫情控制防禦中心。

  同行的還有哈佛詹姆斯教授。這位在哈佛期間給她上解刨學的老師,本來今年就要退休了,但他覺得自己還應該發揮點餘熱,就來到了香港。

  住進了香港養和醫院的第一天,楚瑟就接到了薄瑾亭的一通電話。丈夫毫無例外地發了火,問她這樣自作主張到底是要幹嘛。

  “我沒辦法。”楚瑟望著手上密密麻麻的名單,也是嘆了口氣:“瑾亭,你知道嗎?Ecsa的疫苗,兩年以後才會被開發出來。在此期間,疫情擴大到了整個中國,超過數萬人因此而死亡……而我上輩子的時候,看過不少疫苗開發的論文。我是這個時代唯一知道Ecsa的傳播源,病毒性狀,疫苗研製過程的醫生了……”

  這樣的她,怎麼能卸下肩頭的責任呢?!

  薄瑾亭確實不太了解這件事,上輩子Ecsa病毒爆發的時候,正好是他車禍治療期間。那時候,他的生命朝不保夕,每個月都要挨上一場手術,哪裡有興趣關注外界的事情。再加上A市並沒有出現感染者,所以,他對於Ecsa沒有什麼概念。

  但楚瑟知道疫苗的開發途徑,所以她才選擇了回來。

  因此,她告訴他:“我學了半輩子的醫學……就是為了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不臨陣脫逃。”

  “那你怎麼不為我考慮考慮?!”薄瑾亭還在發火,他怎麼能承受任何失去她的風險?!“要是你出現了任何差池,你想讓我怎麼辦?!”還有他們的兒子,“一弦他今年才八歲而已,你怎麼不也為他考慮考慮?!”

  可是,楚瑟含著淚帶著笑——

  “瑾亭,你知道嗎?中國這一次因為Ecsa病毒死了兩萬餘人,其中三千多人是醫生、護士,他們每天都奮鬥在第一線,他們也是某個人的丈夫、妻子、孩子……他們的選擇,不是逃避,而是留下來。我也是一樣罷了。”

  電話那頭,薄瑾亭沉默了。

  他漸漸開始明白了——楚瑟是個醫生,所以她負責的還有千萬人的幸福安康。

  她註定要在這件事上,不聽自己的話。

  頓了頓,楚瑟擦拭去了眼角的眼淚:“你放心好了,我負責的是病毒的疫苗開發,我不直接接觸感染者,被感染的風險不大的。”

  薄瑾亭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勸阻她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於是道:“那好,我等你回來。”

  “嗯嗯。”

  “我看到了紙條,回來以後,你想生女兒你就生吧。”薄瑾亭也不再阻攔她的任何念想了,只要她能夠平安回來,他願意為她妥協任何事情。

  楚瑟破涕而笑,她就知道薄瑾亭總有一天會妥協的,於是道:“那一言為定!”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又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

  誰也沒有想到,疫苗開發小組中,第一個崩潰的人居然是詹姆斯教授。

  詹姆斯到了香港後不久,就接觸到了兩個從上海轉過來的小患者。

  這兩個活潑可愛的雙胞胎小女孩,因為隨著家人去了一趟墨西哥,就感染了Ecsa病毒。

  她們是整個華南地區第一第二例確診的感染者,被緊急送到了香港疾病防控中心來。每天都生活在和外界隔離的玻璃門之後。

  詹姆斯教授的孫女和她們差不多大,所以住院期間,他經常去探望兩個小患者。乖巧的姐姐,活潑開朗的妹妹,都十分討人歡心。她們會用流利的英文對詹姆斯喊:爺爺,也喜歡隔著玻璃窗對詹姆斯教授做鬼臉。

  但是僅僅一個月後,姐姐就去世了,隨後妹妹也走了。

  孩子的父母簽署了遺體捐獻書,於是兩個姐妹花出現在了詹姆斯的解刨台上。

  ——那是詹姆斯教授有史以來最崩潰的一天,手術完成以後,詹姆斯教授就坐在醫院的天台上哭泣,他都六十多歲的人了,卻哭的跟個孩子一樣傷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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