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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我知道。”山月低頭。

  上凌搖了搖頭輕嘆一聲沒有說話,景扶來的比想像中快。他竟自落於清風台上,看了看上凌與山月後對著上凌道:“怎麼了?”

  上凌笑笑,瞥了一眼山月。“山月,你可知這世間有一把神劍,名為冰月。”

  山月聽到那個名字,腦中轟的一聲仿佛炸開了一般。

  “上凌。”景扶有些責怪的看了一眼上凌,而後朝著山月走了兩步試圖身後去拉她的手。山月突然往後退了一步,看著上凌不可置信的開口:“你說的那把冰月神劍,模樣為何。”

  “劍身通體晶瑩可長可短,看似普通冰柱,卻蘊含這時間最冷最硬的東西。能隨靈力生長,永不損毀。除非,劍靈隕滅。”

  “上凌!”景扶沉聲。

  上凌笑了笑,伸手拿出手中的水晶鈴置於身前。“這隻鈴鐺,它也有個名字,與崑崙鏡同為十二件神器。你猜得到嗎?”上凌看著山月一步一步走近她,他手裡拿著鈴鐺逼近,山月惶恐的後退。

  “不……這不是……”

  “它的確不是,因為它只是一半,而另一半,在景扶手裡。這就是為什麼,你身為劍靈卻能出入神界與麒麟山結界核心的原因。”

  “不……”

  “你並非神裔,你只是我的佩劍,冰月。”

  山月所有的認知忽然間全都被打破,她所認為的責任並不是她的,她認為的身份也不是她的,她以為擁有的,到頭來都不是她的。

  “身為劍靈,我洗去了你的記憶讓你投胎有了肉身,並灌輸給你神裔所要履行的職責。我希望的,是讓你代替我守護三界眾生看護麒麟山。而你,卻始終固執己見為了一具屍體東奔西走屢次放棄自己的責任去做不該做的事情。冰月,你可知我有足夠的理由讓你灰飛煙滅?”

  “山月,你聽我說。”景扶已經不再試圖阻止上凌,他伸手試圖去抓住山月的肩膀,山月卻慢慢後退中呼的一下從清風台上跌了下去。

  天界與人界的隔離處生的能夠撕裂所有物事的罡風,她這樣墜下去,會被天火直接燒毀靈體再不復生。

  景扶來不及想什麼下意識就想跟著跳下去,上凌拉住了他。“你要做什麼?”

  “她會死的。”

  上凌不語,景扶拂袖把衣角從上凌手中抽出,在上凌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從清風台上一躍而下。

  山月自由落體的往下墜,景扶施了力道穿過層層雲海與飛流而過的礁石把山月攔腰抱起。在一塊礁石上踮腳借力向上飛起,他一面躲避著因為逆流而上造成的礁石迎面而來的危險,一面沉聲道:“還沒怎麼樣就放棄生命,你的固執哪兒去了?”

  山月不說話,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眼看清風台已經觸目可及,不遠處的天河堤壩忽然決裂。河水滔滔的向這邊奔騰而來,景扶一驚之下抱著山月落於旁邊一塊極大的礁石上。他用手將礁石頂在上面分開天河之水,而越來越大的水流幾乎讓他只能維持在原地不能前進。

  “山月醒醒,你就這麼想死嗎?”

  山月還是不說話。她不是想死,她只是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紀夫已經成為了戰戈的屍偶,而她認為的自己的責任原來只是別人的。她自以為是的背負了這麼多年,在別人眼裡也不過是作為考驗還得了一個下等。

  堤壩的缺口越來越大,衝力越來越大。在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會死,且天河之水一旦將天界與人界之間的結界衝破,罡風無法阻擋這麼多的河水,人界將會被大水淹沒成一片汪洋,一個活口都不會有。

  景扶看了一眼懷中的山月,他垂眼,慢慢曲起手臂將山月與頭頂的礁石置於一個方向。

  “我現在告訴你一句話,你聽好。日光崖上你聽到我彈得那首琴曲,名為神音。在萬里荒原鑄就的那把琴,亦名為神音。本想加封結界後便送予你,即便日日夜夜或後來無數歲月的陪伴都不能告訴你我是那個在日光崖上陪你的人,我也無憾。我想過要去毀掉那個屍體斷了你的念想,但我終究不忍。或許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值得讓我們在永恆的時光里銘記在心,但是山月,我不得不承認,作為神裔,我已經放任自己在不知道的時候獨獨只看你一人了。”

  山月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順著臉頰一滴滴極快的沒入洶湧的天河之水中,匯入洪流,轉眼不見。

  景扶雙手推著山月與那塊為她開路的礁石向上回到清風台,山月眼睜睜的眼睛他的笑他的身影以及他眼中那一抹從前未曾捕捉到的溫柔,被天河之水淹沒。她趴在清風台旁邊向下看,奔流的天河之水如同注入了無底洞一樣向下而去,好像永遠不會填滿。

  “景扶呢?”上凌皺眉急切的問。

  山月只是流著淚,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忽而抓住上凌的衣擺跪著哀求,“告訴我,告訴我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上凌低頭看著山月,眼中仿佛沒有任何情緒。“你忘了麼,你既身為冰月神劍,當擁有冰凍流水的能力。”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屬於神展開,讓我想想怎麼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八章

  山月仿佛被上凌一句話醍醐灌頂,她本身便是一把劍,天河之水冰凍後自然就不會再流往下界,景扶也不會有任何事情。以往她總是對著一具屍體費盡百般心思,卻原來那只不過是一具軀殼。

  山月爬起來轉身欲從清風台上跳下滾滾的河流中,頭頂忽然落下一個翻著白光的透明鈴鐺,將她的身體完完全全的籠罩在內。山月拍打著牆壁,看著鈴鐺外的上凌。她張嘴說著什麼喊著什麼,上凌卻是一個字也聽不見。他淡淡地看著她,半晌,揮袖將水晶鈴連同山月一起收入袖中。

  山月終於體會到,當初誅言被她困在水晶鈴中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山月被上凌從水晶鈴中甩了出來。她在空中旋身落地,抬眼望著四周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這裡是神界天選台,是神裔出生的地方。

  上凌仍舊一身青衣,卻較之以往的衣裳要高貴很多,繁複的紋路清晰又陌生,那是與景扶袖口的暗紋一模一樣的光彩。

  “你為什麼不救他,你們不是同伴不是同時出生相互扶持的嗎?你為什麼不救他!”山月幾乎歇斯底里,沒有了神裔的身份,她只是一把劍,她不用再為天下人捨棄什麼,她現在總可以追尋她想要的了吧?她要景扶完好無缺的回來,毫髮無傷!

  上凌未曾理她,踩著天選台上古老的紋路緩步走到邊緣,隔著石欄看著天選台下雲起雲涌。“你也曾站在這裡,我想問你,站在這裡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麼?”他淺淺的站在那裡,衣袂隨風,墨發輕揚。山月仿佛一瞬間看見了景扶的背影,卻也只是一瞬間,上凌與景扶不一樣。景扶是暖的,上凌他是冷的,從心裡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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