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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民已畢,韓信令武士將雍齒押來,問道:“吾聞你與漢王故交,為何死戰不降?”雍齒道:“劉季傲慢無禮,義士不堪共伍,何況以主事之?某前時既已相背,更無復降之意。今雖被擒,只求一死!”韓信暗暗稱讚,雖欲留之,因知雍齒背漢王於危難,必難為漢王所赦,便道:“吾亦知漢王深恨於汝,只得斬之已全汝忠。”令刀斧手推出斬之。方至轅門,正逢曹參督糧而至。曹參與雍齒為故人,知其氣節,急呼道:“且慢行刑!待某稟過相國。”便入帳見韓信道:“雍齒忠義,剛直不阿,只因與漢王有隙,故背之相離。望相國念其為漢王故人,赦其不降之罪。”韓信道:“我知漢王怨恨雍齒,縱然今日不死,以後亦將為漢王所殺。”曹參道:“雍齒與王陵交厚,漢王以王陵為師。若請王陵告之,必使漢王不殺雍齒也。”韓信聞之,乃令押雍齒回來,道:“曹參代公求情,吾不殺汝,可願降之?”雍齒不語。曹參道:“公若願降,某將代公告之,保不至於為漢王所殺。況漢營諸將,多為公之故人,何忍手足相傷。”雍齒尋思無計,只得降了。韓信乃問雍齒道:“汝之盟友可願降之?”雍齒道:“須無、司馬洪可一試,賁郝必不肯降。”韓信驚問:“此是為何?”雍齒道:“趙歇左遷代地,眾背親離,獨賁郝相隨不棄,此忠至極也。今大將軍殺其故主,結怨已深,其志必不可移也。而須無、司馬洪二人雖相盟圖漢,不過是因趙國新破,自以為危。若善言相慰,料可勸降。”韓信聞之,乃寫勸降之書,遣使往二處招安。

  卻說賁郝退回朝歌,恐韓信乘勝來攻,乃分兵把守要路,韓信所遣下書之人,皆為賁郝所獲。賁郝恐失去盟友,乃偽作韓信戰書,內含侮辱之意,差人送往安陽、棘蒲。須無、司馬洪閱之皆忿怒,即批下決戰字樣,派人送還韓信軍中。

  韓信得二處回書,見上文內容更改,心甚疑之,乃招各部之將議計。灌嬰道:“敵既不降,可以軍擊之!休要問他究竟!”蒯徹道:“三路軍中,唯賁郝有抵漢之意。只需單取朝歌,擒下賁郝,余者無可慮也。”韓信便欲起大軍往伐。一將出道:“朝歌乃彈丸之地,何勞大軍往攻。與末將八千人馬,自可取賁郝之頭而回。”韓信視之,乃靳歙也。韓信道:“賁郝乃趙之名將,昔日從趙歇衛守巨鹿,歷經百戰,非等閒可取,將軍恐非賁郝對手。若曹、灌二將同去,可勉強為敵。”靳歙聞之大怒,揮掌擊胸大叫道:“某不取賁郝之首,便自刎於相國眼前。”韓信道:“若將軍非去不可,我遣趙夕、程黑助你。此二人素為趙將,知河北地理,此去相伴,不至將軍有失。”靳歙憤憤而去。灌嬰道:“某昔日起兵睢陽,四方截糧時,亦會過賁郝,不過爾爾,相國何必誇大其勢?”韓信笑道:“請將不如激將,靳歙此去,朝歌必非我莫屬也。”灌嬰請引五千兵為接應,韓信許之,乃令李必、駱甲為副將,隨後亦出。

  靳歙一路不平,因謂趙夕、程黑道:“料一故趙未將,何為相國之患。二位將軍當併力伐之,以泄我心中之怨。”二人道:“願聽將軍之令!”靳歙大喜。行軍至淇水,賁郝部將張賓守於此,引軍來迎。靳歙亦不答話,遂拍馬向前,與張賓交鋒,戰不數合,靳歙手起一刀,將張賓斬於馬下,復驅兵大進,追殺殘兵二十餘里。一軍復來相阻,乃是賁郝將李樂,不知靳歙懷怨,欲作爭鬥,又被靳歙所殺。兵馬行進間,已近朝歌。程黑道:“今既至城前,不如誘賁郝輕進,我以伏兵擒之,早定朝歌。”靳歙道:“汝之計策正合吾意。”乃與趙、程二將分兵而行。

  賁郝聞靳歙連勝而來,怒不可遏,遂引軍出城來戰。二軍對陣,賁郝提刀出馬叫道:“汝等草寇,認得趙國勇將軍否?”靳歙更不答話,策馬來戰,斗約十合,撥馬敗走。賁郝不舍,迤邐追趕。兵進二十餘里,天色漸晚,見靳歙退去,乃安營休息,埋鍋造飯。尚未就食,靳歙引兵殺回。賁郝大怒,上馬出營,指靳歙大叫:“汝乃手下敗將,焉敢復來?”靳歙笑道:“且與你戰三百合!看誰不濟!”賁郝便來交馬,戰到三十餘合,不分勝負。靳歙忽撥回馬指賁郝身後道:“請將軍回首視之?”賁郝回頭一看,卻見營中一片火起,烈焰騰空,勢不可抑。原來是趙夕乘二人交戰,引一軍從後偷襲,放火燒了賁郝之寨。賁郝大驚,只恐朝歌有失,不敢戀戰,引軍敗走。待奔至城下,夜幕降臨,只見城上火把齊明,程黑立於城上,大聲笑道:“賁郝!你已中計,安敢不降。”賁郝大怒,方欲攻城,身後追兵已至,只得引軍敗走,渡河投須無而去。此一戰,靳歙斬敵無數,奪得車馬二百五十餘乘。入城扎住,遂往後方報功。

  韓信得前方報捷,乃引兵進駐朝歌,召靳歙厚賞之。復問道:“將軍營立奇功,名揚河北。我欲乘鋒而進,將軍還敢去取安陽否?”靳歙道:“朝歌都已取下,何況安陽乎?末將願當此任。”韓信道:“吾聞賁郝已投安陽。須無乃河北名將,又有賁郝相助,將軍須小心行事。”靳歙允從,乃領舊部,渡黃河,往安陽而來。韓信復令灌嬰接應靳歙,如前時一般。正是:相國雖有通天計,還需猛將來衝鋒。欲知勝負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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