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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韓信兵屯平陽,獲漢王准許獨率一軍,又得張耳引眾來合,心中大喜。安定魏地後,遂往攻代郡:仍令曹參為先軍,引軍五千開道,自與張耳同為中軍。時傅寬、靳歙由平陰津進兵至,亦至平陽,韓信遂命二人為第三軍,監督糧食運輸。發兵之日,刀槍映日,戈戟如林。

  代郡本是趙歇因成安君陳余相助復國,賜其稱王於此地。陳余因身兼趙國將相,留趙理事,遂由將軍夏說代為相國。夏說聞漢軍來犯,遂與眾商議對策。陽原候張同道:“吾聞項王已兵發滎陽,劉季必無力分兵相助。量一跨夫,何足懼之,不如先發兵往河東擊之,必潰敵軍於境外,此為‘反客為主’之計也。”夏說壯其言,一面起傾國往伐韓信,一面令使者飛報陳余。

  軍至閼與,正與曹參先軍相遇,兩軍分列陣勢。夏說也不答話,令將軍張義出陣搦戰。曹參拍馬舞刀來戰。二人交馬,戰約二十合,張義力怯,敗回本陣,曹參驅兵來戰,夏說引軍相迎,彼此混殺一場,各自收兵。

  夏說回到營中,張同道:“曹參英勇善戰,韓信足智多謀,恐不能力敵。”夏說尚未開言,帳下一人道:“我有一計,可教漢軍盡退河南,不敢復來。”夏說視之,乃裨將李吉也。夏說便問道:“李將軍有何妙計?”李吉道:“末將願引五百勇士,往漢軍營中詐降,伺機刺死韓信。若能得手,漢軍不戰自敗,何勞三軍死拼。”夏說道:“韓信多智,怎會上當?”李吉道:“昔日我曾在張耳帳下為將,素為張耳所器,只說往投常山王,不由韓信不信。”夏說喜道:“如此果是良策也!”乃於軍中選出五百精壯,助李吉行計。

  且說韓信後軍到,見曹參紮下軍營,乃問戰況。曹參道:“代相國夏說親引大軍阻道,雖不可慮,卻扼住要道,非一日可破也。”韓信道:“待某明日視之究竟。”正言間,人報代營李吉來降。韓信起帳簾遙觀良久,笑道:“破敵只在此人之身。”曹參道:“大將軍所言如何?”韓信道:“汝觀來降之卒,皆青壯多力,無一帶傷。試想敵經一戰,如此精壯之士,必衝鋒在前,如何無一受傷?更兼一營之軍,亦有強嬴之別,為何如此一般精壯?必是精細挑選之輩。我料李吉必是詐降而來。”曹參贊道:“果如大將軍所言!”韓信乃與曹參咐耳言之,曹參相視而笑,便傳令李吉來見。李吉入帳,見曹參正坐,卻不見韓信,乃拜道:“罪將李吉,原為常山王故將,因陳余奪國,不得已而依之。今聞常山王親引大軍到,罪將特引親隨數百來降,望將軍寬而納之。”曹參未及出言,帳外報說大將軍與常山王到。曹參急出帳迎入。李吉拜過二人,偷看韓信,見其面色臘黃,目黯無神,心道:“此人必有重病。”張耳見是李吉,乃謂韓信道:“此人為寡人舊將,實忠義之士也。”韓信略視一眼,便道:“將軍既然棄暗投明,日後立功,必然重賞。”又與曹參問了一些日常事物,相言間,不時咳嗽幾下,不足半個時辰,似有倦意,便同張耳一併告辭而去。曹參送走二人,回來將李吉編為本部校尉,李吉拜謝而去。

  次日,韓信過了午時,尚未升帳,眾將知其患病,皆往大帳探望。侍從謝眾將道:“左丞相鞍馬勞頓,不慎抱病,今日不議軍事,有事者皆告曹將軍代辦。”眾將問訊一番,各自散去。李吉聞之,暗喜道:“天叫代國不滅。”又恐有詐,不敢輕動。過了五七日,韓信依然未起,諸將皆有退兵之意,李吉遂定行計,乃密書一封,令人連夜送往代營。

  送信人離了大營,行不數里,忽然遇見數十騎迎面而來,高呼站住。送信者勒住馬,不敢向前。一將過來問道:“汝是何人,要往何處去?”送信者口不能言,忽一騎從伍中出來,指其道:“汝莫非李吉部卒?”送信者大驚失色,正思脫身之計,那將道:“吾乃李將軍故人也,吾等皆常山王巡營之軍,今日無事,又喜見故人,不如歸營飲幾杯酒去。”送信人不敢推辭,只得隨這幾人一同回營。幾人皆言是李吉故人,輪流把盞,不時將送信人灌得大醉。

  送信人臥於帳中,半日方醒,一探懷中,書信尚在,暗舒一口氣,便起身與眾人告辭。眾人挽留不住,皆道:“回營且代愚等問候李將軍。”送信人含含糊糊應答,離了張耳之營,打馬揚鞭,直奔至夏說大營。夏說得書閱之,書略云:“末將探得韓信患病,數日不曾議事,不日將擇機行刺。若見漢營火起,勿必使大軍接應,可一戰勝之。”夏說看過來書,視送信之人,實是故部,並不相疑,乃取金重賞之,使其歸報李吉,若得破敵,賜其候爵為謝。來人不敢多留,即回程而去。夏說便令人日夜探望漢營,自集軍士,預備接應。

  李吉得報,心甚喜之,忽聞曹參喚其議事,遂往帳中來見。方一入帳,只見韓信坐於案前,面色紅潤。李吉大驚,方抽身欲走,韓信一聲令下,刀手齊出,將李吉拿定。李吉大呼無罪。韓信指李吉笑道:“汝施詐降之計,要暗中行刺於我。我已獲你書,安敢抵賴?”李吉見事已泄露,遂不再言。韓信遂令斬之,又暗令曹參將所降五百軍士一併殺了,不曾漏得一絲風聲。一行齊備,韓信乃吩咐諸將,一一聽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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