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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申屠嘉離了碭山,一路急急往碭山而行。走了二十餘里,忽聽一聲炮響,兩軍伏兵殺出,左是季布,右是丁固。申屠嘉亦不答話,揮刀便取季布。二人交戰,戰了二十多個回合,申屠嘉不敵,回馬便走。季布不舍,催馬從後追趕。申屠嘉按住大刀,持弓箭在手,窺得季布漸近,回身往季布心窩裡便是一箭。季布聽得弓弦響,急閃時,已躲不及,被這一箭慣穿左肩,翻身落於馬下。申屠嘉取刀回馬,來殺季布,卻被丁固拍馬敵住,救了季布。申屠嘉與丁固戰不十合,奪路往睢陽而去。丁固懼箭,不敢來追,乃令收兵,來看季布傷勢。季布肩臂腫大,痛不可當。原來申屠嘉極善用弓箭,有百步穿楊之術,更兼擅開強弓,故所創甚重。丁固乃保季布來見項王,項王與季布甚厚,親來看望。令尋良醫,往後營治療。

  申屠嘉退了楚軍,連夜來取睢陽,將近城池,忽聽人喊馬嘶,湧出一支人馬,為首一將,手持宣花斧,指申屠嘉笑道:“我料彭賊聞睢陽失了,必遣將來奪,果不出我意料之外。汝如今已中我埋伏,何不下馬來降?”申屠嘉大驚,勒馬問道:“你是何人?”來將喝道:“我乃楚將軍鍾離昧也,速速來降!”申屠嘉急揮刀來戰。方戰數合,申屠嘉後軍大亂。原來楚將利幾聞申屠嘉射傷季布,甚為惱怒,乃統兵窮追不捨,追至睢陽。當下與鍾離昧兩下夾擊,殺得彭越軍東逃西竄,落花流水。申屠嘉見勢不妙,欲回碭山,歸路已斷,只得殺一條路,往西而走。利幾怒方盛,引軍窮追不捨。申屠嘉走了七、八十里,仍擺之不脫。欲取箭射之,不料因走得匆忙,走獸壺內箭枝盡失,只得拍馬奔走。利幾努力追趕,看看將及,忽山坳內湧出十餘騎,為首一將,挺槍驟馬,讓過申屠嘉,厲聲喝道:“利幾休走,漢將夏候嬰在此!”利幾勒馬觀之,正是滕公夏候嬰也。利幾乃問道:“汝隨漢王兵敗,如何在此?”夏候嬰道:“漢王已陳兵滎陽,靜待項羽來決一死戰。今我軍甚眾,汝休要來趕,枉送性命也。”利幾知夏候嬰乃漢王太僕,太僕既至,量漢王亦到,遂不再進,引軍退去。

  且說申屠嘉為夏候嬰所救,轉過山頭,卻見幾十騎士簇涌一人而出。此面如冠玉,隆準龍顏,雖穿著與眾人一般,卻有一派王者風範。申屠嘉認得是漢王,急下馬拜道:“小將申屠嘉不知大王駕到,未及迎接,望大王恕罪!”漢王問道:“你是何人?為如何識得寡人?”申屠嘉道:“小將乃魏相彭公部將申屠嘉也,因救睢陽,兵敗至此。因仰過大王英容,故而識得。”漢王令其起身道:“寡人現屯兵滎陽,聞項王與彭公交兵,不知勝負,故與部下二十餘騎,盼作探馬,一路來打探信息。方才見將軍被追得急,故令滕公救了你。”正間言,夏候嬰已回。漢王道:“大王未領兵來,若敵軍即回,恐難一時難以脫身,不如早回為上。”眾將皆然。漢王又謂申屠嘉道:“彭公寡不敵眾,料必退兵。今楚兵阻道,你已難回,不如且留漢營,助我破項王,再尋彭公音訊如何?”申屠嘉拜謝,遂隨漢王同回滎陽。

  卻說彭越自申屠嘉去後,手下士兵人心離散,多有棄逃投楚者,心中甚是著急。及聞申屠嘉亦兵敗睢陽,亡失極多,急與眾將商議對策。其將陳倉道:“我軍素少,又未經訓練,難敵項王精銳之師。坐困於此,實非長久之計。今項王急於西討,與漢王一決雄雌,其心不在明公之身。不如且退避河上,趁劉、項爭時,再作他圖,此乃走為上計也。”彭越道:“只得如此!”乃悄悄收拾人馬,於當夜三更,由後山往西北而退。方至山下,忽聽一棒鼓響,火把齊舉,照若白晝,士兵皆喊道:“彭賊休走!西楚霸王在此等候多時了!”彭越見項王有備,急掄鉞奮力突圍,殺一條往西北而去。一路又被項王諸將幾度截殺,部將丁芫死余亂軍之中,只余得數千殘破軍,狼狽逃到河上。眾將各自尋來。奚意道:“西楚軍多而精壯,不可強敵,日後只宜游戰,不可正面為敵。”彭越深然,乃與諸將再招兵勇,欲東山再起不提。

  項王逐走彭越,進駐下邑,即欲收兵來攻滎陽。大司馬周殷諫道:“大王越兵攻漢,需過梁地而行。今既大敗彭越,何不乘勝剿滅,免為後患。”項王笑道:“彭越今敗,必不敢復來,何足懼之。”周殷道:“不然!我戰滎陽,非一日可下也,楚之糧草,須由梁地轉運,若不盡平彭越,必時時紛擾我軍輸運糧食。今不乘勝盡討,悔之晚矣!”項王道:“彭越小丑,能有何為?況寡人取滎陽,只在十日以內。至時盡得敖倉之糧,何憂之有?”遂不聽周殷之言,令收降彭越散兵,會集下邑。欲休息數日,便兵指滎陽。

  漢王在滎陽聞之,乃令秣馬厲兵,以待一戰。張良道:“酈生使魏,已有幾日,不知進展如何?”漢王亦心掛此事,乃遣使往魏地來打探消息。

  卻說酈食其奉漢王之令,往平陽見謁魏王魏豹。魏王欲不見,相國項佗道:“若不見之,其使必反覆而來。不如當面卻之,以視大王鐵石之心。”魏豹然之,乃見酈生道:“酈先生遠來,欲為漢作說客乎?”酈生道:“非也,老生此來,自為大王利害也。”魏豹道:“汝有何說?”酈生道:“項王雖據梁、楚九郡,盡劫東南諸國,然其弒主遷王,暴虐如秦,已罪天下也。今英王背楚投漢,衡南王亦棄之歸國,不出年余,必眾叛親離,將亡兵散,終失天下。而漢王賢德,眾心歸附,天下之地,已得近半。大王昔日從漢於河南,料已察得漢之民情,漢屬之地,民心安穩,夜不閉戶,足見漢王之賢也。夫漢寬楚惡,漢智楚愚,孰強孰弱,明人一眼便知。大王當識時務,明事勢,審識安危,擇明主而事。”魏豹尚未出言,早有魏太僕蔡寅出道:“酈食其妖言惑眾,引誘大王,可斬之!”酈生道:“老生之言,句句是實,望大王自行斟酌!”魏豹道:“人生一世間,如白駒過隙。今漢王傲慢少禮,叱罵諸候群臣如同家奴,非有上下之禮,吾不忍復見。汝可歸言漢王,吾意已決,縱使蘇秦在世,張儀復生,亦不能使我從漢也!”言畢,拂袖而去。酈生無奈,只得辭魏豹而返。回至黃河渡口,韓信接著,問其道:“先生使魏,狀況如何?”酈生道:“魏豹無心歸漢。”韓信笑道:“某早已料定,早晚必舉兵,生致魏豹而歸。”酈生道:“河口魏軍防範嚴謹,恐不易渡河進兵。”韓信道:“某已有破敵之計也。先生既由魏歸,請留營數日,將先生所見,悉告於韓信如何?”酈生遂令從者先回,自留於韓信大營,將一路所見,如屯兵多寡,將尉名姓,皆告於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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