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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言間,有楚使至,入責英布道:“楚伐齊時,英王僅發兵四千;漢王襲彭城,英王又斂軍不救,故項王甚有怨意。今項王欲增兵西進,望英王親率大軍為助,勿失項王之望。”英布尚未發言。隨何徑言道:“九江王今已歸漢,楚以何使之發兵!”英布愕然。楚使大驚,急起身便走。隨何厲聲道:“事已至此,唯有先殺楚使,勿使其歸,疾與漢王為盟,共擊西楚。”英布道:“謹從公意。”乃親起拔劍,追斬來使於殿門。朱建見之,乃諫道:“今反項王,時機未至,不宜草率行之。”英布不悅,責道:“寡人初不從楚,便因聽公之言。今至此境,皆公之力也。若公懼禍,可自避之。”朱建亦怒,當下辭去,歸隱鄉里。

  英布當即作書回復漢王,背楚從漢。使者去後,英布率軍五萬,以隨何為行軍參謀,出壽春,來伐彭城。項王打理彭城事物已畢,正欲起兵攻漢王,聞英布兵反,大怒道:“豎子欺我太甚,寡人必擒之!”范增急阻道:“此乃劉季離間之計,欲使大王與英王相爭,他卻於中漁利。當使人前去安撫,複合英王,共議西進。”項王道:“黥面賊早有欺我之心,量其今反淮南,亦非一時意氣,寡人豈能示弱?”范增道:“縱使如此,英布有勇無謀,無需大王親征,可就帳下擇一良將討之則可。”項纏亦道:“量一江中盜賊,如何勞動大王親征。臣願引一軍征之,必擒黥面賊而歸。”項王大喜,遂令項纏引軍八萬,以項聲、項悍為將,住壽春迎戰英布。兵既至,英布恐楚兵勢大,項纏懼英布勇猛,各不敢輕動,於是各守營寨,並不相戰。

  卻說漢王在虞城住了數日,韓信來信,言丞相蕭何發關中老弱未傅者悉數從軍,由漢王從昆弟劉澤率領出關,已至滎陽。今虞城無險可依,不如收兵共會滎陽,再作後圖。漢王從之,遂退兵滎陽,來與韓信會合,韓信率曹參、灌嬰等將,並王弟劉澤出城來接,兵復大振。不數日,漢王聞英布起兵,大喜,方欲與眾將複議進兵之策。忽劉賈由關內至,報漢王道:“塞、翟二王知大王敗兵,逾關逃至彭城,項王以故秦官職封之,司馬欣為長史,董翳為都尉。丞相恐章邯趁機生事,擾亂關中,請大王早定對策。”漢王聽了,心生遲疑。張良諫道:“大王初敗,人心離散,不如就此回國,掃平章邯,恢復氣勢。”漢王從之,與韓信道:“寡人不聽將軍之言,以至兵敗彭城,家人失散。今關內人心擾動,寡人若不親回處置,恐前功盡棄也。寡人去後,公可代寡人守住滎陽。若項賊來犯,公自行用計,或戰或守皆可,只是不要失了此間重地。”韓信拜道:“臣謹奉大王之命。”漢王又道:“將軍雄才,天下無雙,若寡人之得天下,關東之地,可由將軍擇而王之。”韓信再拜道:“臣受大王知遇之恩,雖肝腦塗地,萬死不辭。”漢王又分兵一停相助守城,這才辭別韓信,徑回關中。韓信使灌嬰引兵一路護送,至洛陽方歸。

  卻說蕭何自漢王出關後,自居櫟陽管理朝中之事。新得關中人高起,故秦王太子少傅,博學多識,蕭何愛其才,使為丞相長史,助理文事。自己為漢王籌備糧食,征詔兵勇,凡所行之事,皆井井有條。後文天祥有詩讚道:“相國人夸佐沛公,收圖運餉守關中。不知用蜀為根本,此是興王第一功。”

  蕭何聞漢王自東而歸,乃率文武接入櫟陽,將關中諸事,盡告漢王。漢王見蕭何處事有方,關中興盛,乃贊道:“非蕭公不宜托此大事!”蕭何見漢王子女已回,獨不見太公與呂氏,遂問原委。漢王道:“皆為項羽所虜。”蕭何嘆息不已,復諫道:“大王即位之時,兒女俱在關外,未曾立後。今嫡子既歸,當立為太子。”漢王亦有此心,乃擇漢王二年六月壬午日,立長子劉盈為太子,大赦罪人。時奚娟立於身旁,漢王道:“昔時汝等十八人與寡人同起於豐澤之間,如今只餘四人,皆寡人之過也!”乃諡十八人為忠義十八公,生者皆加封為候:奚娟為忠候、武儒為孝候、沛嘉為悼候、丙猜為制候,賜食邑四百到一千不等。封賞已畢,蕭何道:“自古以來,諸候皆質子於王室,以為約束,塞、翟二王,從而又背,因無質也。今大王既立太子,可令諸候之子皆集櫟陽,名為守衛都城,實為挾作人質,以制約諸候。”漢王深然,遂招各處所順諸候之子,皆歸櫟陽為衛。常山王張耳、河南王申陽、韓王韓信紛紛遣子至,獨不見魏王魏豹質子。

  卻說魏豹自由彭城敗回,便有向楚之意,但畏漢近,不敢公然背之。人諫道:“人言河東許負深曉陰陽,乃世之神卜。大王何不請之相之,以定取捨。”魏豹然之,使人去請。魏豹愛妾薄氏,聞之謂魏豹道:“妾久聞許負相術,待其來時,務必請為妾相之。”魏豹允從,乃著薄氏扮作裨女,在府中侍候。許負本居平陽,不時已至。魏豹視其人髯長二尺,面如青銅,道袍竹冠,皂絛素履,果是儀表不凡,遂邀至府中,令其相面。許負觀其良久,頗覺為難,半晌不語。方在此時,裨女傳茶,許負視之,忽問魏豹道:“此女何人?”魏豹道:“不過宮中侍女而已。”許負笑道:“大王戲言了。此女之相,貴不可言,請大王切勿隱瞞。”魏豹甚奇,遂道:“此乃故魏王宗女魏媼與吳人薄公私通所生之女,現居魏宮,乃寡人愛姬也。”許負聞之,乃賀魏豹道:“恭喜大王!以臣觀之,此女貴命,當生天子也。”魏豹大喜道:“以公之言,寡人豈非周文王否?”許負略一躇躊,乃婉言道:“此乃天數,不可盡解。”魏豹復問,許負皆不答。魏豹因聞吉言,心中已喜,乃設酒盛待之。席散,許負自告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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