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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甲夢中驚醒,傳令固守中軍,怎奈沛軍甚精,己軍傷亡頗重。正在慌亂間,一人闖來,口稱秦將李必來見,駱甲急令守兵放入,問道:“公守陽武,為何來此?”李必道:“我已降沛公,恐故友受難,特來相勸將軍共投忠義之師。”駱甲道:“你我乃秦將,安能降賊。”李必道:“將軍此言差矣。想那秦廷自得天下以來,橫徵暴斂,東馳西盪,築長城、修阿房、營皇陵,勞役天下百姓,已成舉世共敵。沛公興仁義之師,驅王離、敗楊熊,所過一路無敵,盡平韓地。今將軍營外,沛公已布下千軍萬馬,汝已是插翅難飛。汝不聞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你已被圍,插翅難飛,是降是死,皆隨將軍之意。將軍深明大義,吾雖多言,亦是無益,但請三思而後行。”駱甲見事已至此,遂定心投降。令手下放下戈戟,與李必共同出寨來降。沛公喜而納之,封為中軍校尉。轘轅山已定,便收拾人馬,共回陽武大營。

  方回軍中,曹參回報軍情道:“昨日韓王送來消息,言趙將司馬卬藉口收復趙地,已盡起兵馬進扎於黃河北岸,意欲西進入關,與主公爭先。今主公一路蒙石攻堅,血濺征袍,三成之功,已建其二,若被司馬卬先入關中,主公將前功盡棄也。”沛公大驚,急謂張良道:“吾與懷王有約在先,首入關者為關中之主。今司馬卬聚兵欲渡黃河,分明是來搶我之功勞。大丈夫舉事立業,豈能容此小人如此無義?我欲起兵相擊,又恐失了同志友情,軍師可有兩全之計?”張良笑道:“此事易耳,主公可向北占據平陰津,封鎖黃河渡口,以絕司馬卬之兵。彼若欲進,我當張旗揚幟,劍拔弩張,以示我楚軍氣勢。司馬卬乃庸碌之輩,素畏楚軍之強,見我無意相讓,兵馬又精,當不敢用強,自會收其雄心。不過為主公之計,還是宜早發大兵入關為上,免得日久生變。”沛公深然,遂使人傳信至韓成處,約其即時發兵,進駐陽翟,壓制殘餘秦軍。韓成感沛公之恩,亦降詔予張良,令其代韓王送沛公入關,以助沛公一臂之力。張良當然願從,遂隨沛公引兵往北,共往平陰津而進。正是:高歌一路欲成事,卻有一將爭功來。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卻說沛公引軍來取平陰津,行至半道,紮下營寨。周勃引部將郭蒙來見沛公,沛公問何事,郭蒙奏道:“末將自由薛地從主公日起,寸功未立,心甚愧疚。今聞主公欲取平陰津,末將不才,願隻身入秦營說之,若能使我兵不血刃而得此處,郭蒙也得立微功,不至於無面以對主公。”沛公問道:“汝既請令,必有原因,可否明示?”郭蒙道:“平陰津守將郭亭,乃末將同胞兄長。昔時吾二人一同從師學武,郭亭長吾兩歲,故早成,應徵投軍,少時從蒙恬,後蒙恬死,傳投王離;而吾後成,投於泗川郡監帳下,故得從於主公。”沛公大喜道:“有此親情,即郭亭不降,量汝亦不致於被害。”當即遣郭蒙為使,往敵營而來。

  卻說平陰津連接黃河南北要路,古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故有三千秦軍駐於此地,為首之將乃單父人郭亭,正是郭蒙之兄,原為王離部下,因王離征韓,故分兵留守於平陰津。及聞沛公兵犯,遂與手下商議對策。裨將莊不識道:“天下苦秦,有識之士無不爭先舉事,故秦早晚失眾。今沛公率二十萬忠義之士,所過之處,無不望風而降,故不可以卵擊石也,降即可保身。”郭亭聞其言,方在遲疑,人報楚營使者到,郭亭接入,卻是同胞兄弟,二人相抱痛哭,共敘離別之情。待二人收淚,郭蒙道:“今天下釁秦,早晚必亡,兄長何苦與其同至絕境。弟在沛公帳下為戶衛,雖官職裨微,然弟觀沛公心懷大志,必有所成,且識賢重才,兄若從之,必貴過汝弟。至時吾二人同甘共苦,共事一主,豈不樂哉?”此言一出,更堅郭亭降楚之心,於是兄弟二人收拾已畢,與陳夫乞引手下盡降沛公。沛公大喜,乃賜郭亭位為塞疏;莊不識為舍人,皆封為屬將。

  安頓已畢,沛公便提兵直至黃河南岸,遙見對岸趙兵已到,只是這邊立著秦軍營寨,不知虛實,未敢冒然渡河。沛公急分兵各處守衛,令曹參引一軍守住平陰津渡口,周勃引兵巡視接應。又令樊噲星夜往守白馬津,灌嬰隨後接應。

  白馬津因章邯兵敗,守渡秦軍軍心大變,已降了司馬卬。樊噲引兵方至白馬,正遇司馬卬副將馬蘭渡河,軍卒正在岸邊列隊。樊噲不由分說,便來揮軍殺來。馬蘭聞報,急引兵迎敵,望見樊噲,便拍馬舉槍來戰。交馬只一合,樊噲大喝一聲,手起一刀,將馬蘭連肩帶甲,砍為兩段。趙兵不知風向,不敢交戰,紛紛退回河北,即使有散兵過到南邊,亦被灌嬰沿河引軍擒住,盡作了俘虜。余者不敢造次,只得報入司馬卬大營。

  司馬卬方在平陰津北岸,見有軍封鎖黃河渡口,急令人往來打探,回報言是沛公之軍。司馬卬心方定,乃引親隨數十人,架船往南而來。岸上沛軍一見,即劍拔弩張,便要開戰。司馬卬急令人喊道:“對面友軍休要放箭,趙將司馬卬求見沛公,未帶兵將,不敢動武。”沛軍方住,報予沛公。沛公見司馬卬親來,乃令三軍列隊,迎接司馬卬入營。司馬卬棄舟登岸,進入沛營,但見沛軍兵馬齊整,旗甲鮮明,不由心生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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